萧尘皱起眉头,并没有隐瞒自己,而是站起身来,反而将自己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陈锦知则压低了身子,隐藏于货物后面的阴影之中,努力不让他人看到自己。
为首的那人眯着眼睛打量着萧尘,冷笑道,“还有一位呢?事到如今,不如让她也出来,躲着已经没什么用了。”
萧尘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是什么人?”
“我嘛,我叫罗桑,是这血衣魔鬼城的主人!”
面对罗桑自信的笑容,萧尘只是轻笑一声,说,“怎么,你不伺候你那转行经商的王爷,反而做血衣魔鬼城的食人族了?”
罗桑顿时面色大变,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恶狠狠道,“你早就看出来了?”
“不错。”
萧尘面色一凛,冷冷道。
“一开始我就奇怪,父皇设宴迎接西域权贵,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为什么过了那么久,你还能记得我的样子?”
事到如今,罗桑也不藏着掖着了,而是大大方方地说,“因为那根本就是我编造的!我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王爷家的管家,你的长相,我也只是打探清楚了情报才得知的!”
萧尘冷笑一声,“果然如此。”
“不过,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怀疑到我头上来的?”
罗桑厉声说着,一脸的轻蔑,仿佛根本不把萧尘放在眼里。
“我的伪装应该说是天衣无缝,你是怎么确定,就是白天那个西域人的?”
“因为你的措辞,虽然咋一听没什么纰漏,但仔细想想,其实是漏洞百出。”
萧尘不慌不忙,反而往前走了一步,更加清晰地暴露在光源之中。
他居高临下,虽然被几百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却根本不像是被包围的样子,举手投足间,依然是一股少年郎的自信与张扬,甚至还有那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
罗桑挑眉,“我这番血衣魔鬼城的说辞,究竟哪里不对了?”
萧尘平静地回答,“你说众人都对血衣魔鬼城避而远之,经商也要绕路走,那怎么会有人主动接近,从而看到大齐的商队误入其中呢?
“你说整个西域都在追踪这些食人魔,但他们四处逃窜,根本抓不住,但你后来又说,只要缴纳路费,他们就会放过商队。
“既然如此,我想,只要官府假扮成商队,缴纳路费的时候将其一网打尽就可以剿灭血衣魔鬼城了,那西域的国王不会蠢到这种地步,连这样的方法都想不出吧?”
罗桑哈哈大笑,“不错,仔细想想,我这谎话确实是笨拙了些。”
他话锋一转,得意道,“可是,那又怎样?你们现在还不是落进了我的手里!”
他扫视四周,厉声道,“那个和你一起的女人呢?让她别躲了,乖乖儿投降吧!你们进了血衣魔鬼城,就注定要成为我们的刀下之鬼了!”
萧尘却是报之以一个轻蔑的笑容,嘲讽道,“当真如此吗?”
话音刚落,众人就听到一阵厮杀声从外面传来。
罗桑愣住了,很快,他手底下的人便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还带着血迹,“头儿,出大事了!有沙匪闯进来了!”
“沙匪?”罗桑大吃一惊。“咱们和沙匪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他们会……”
猛然间,他想起了什么,回头盯着萧尘,满脸恨意,“你!是你搞的鬼?”
萧尘笑得十分自然,“是又如何?”
“混账,我这就杀了你……”
话音未落,罗桑只听到“咣当”一声,回头再看,那些负责看守林帆等人的侍卫,已经被陈锦知放倒了。
陈锦知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西域人,随后拿起一根长矛当做武器,笑道,“可不要分心呀,否则,只会像现在这样被我偷袭。”
方才,她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外面吸引时,暗中出手,将那些侍卫一一打倒,救下了林帆等人。
罗桑咬牙切齿地看看陈锦知,又看看萧尘,愤怒不已,“你……混账,混账啊!”
萧尘也飘身落下,轻松道,“罗桑,你自己选吧,是对我们出手泄愤呢,还是赶紧和沙匪决一死战,眼睁睁看着我们逃走呢?”
现在事态紧急,罗桑犹豫一番,当然选择了后者。
“兄弟们,快撤!”
罗桑大吼一声,转身便要逃。
众人紧跟着他往石林外面走,却听到外面的厮杀声更大了,甚至越来越近。
紧接着,便有另一队人马,从后方包抄而来,将罗桑等人包围。
为首的,自然是严宇山等人。
“大胆狂徒,原来是你们在这里闹事!”
严宇山大喝一声,挥了挥手,立刻有西域士兵模样的人从后面冲上来,将罗桑等人制服。
眼看着自己在转瞬之间就成了阶下囚,罗桑不敢置信,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像是根本不能接受这些一样。
猛然间,他的视线落到了陈锦知和萧尘身上,顿时遍布杀气,“是你们,是你们设计害我!外面的根本不是沙匪,而是你们的人……”
“这你可就错了,外面的人真的是沙匪。”陈锦知笑道。“不过,这次我们是联合西域的官府,给你们来了个一网打尽。如此说来,我们也真是得好好谢谢你们。”
听了这话,罗桑更加显得震惊了。
此时,那西域的大臣急匆匆走来,对着萧尘和陈锦知深施一礼,“多谢七殿下与陈小姐鼎力相助,让我们抓住了这伙土匪!”
他感激地看着对方,连连道谢,“那些危害四周的沙匪也落网了,这次一箭双雕,真是妙计啊,在下佩服不已!”
萧尘则揉了揉陈锦知的脑袋,笑道,“你可得重点感谢阿锦,是她看出了端倪,也是她想出了这个办法。”
此时,林帆也一瘸一拐地走来,见到萧尘就要下跪,“老臣参见七殿下!”
“免礼!”
萧尘赶忙将其搀扶起来,脸上挂着担忧,“林大人,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