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这样温柔,就像是那跳动的烛火,散发着温暖的橘黄色的光芒。
“……你不要再生气了。”
陈锦知低着头,小心翼翼啜喏着。
萧尘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我怎么会生气啊?我只是觉得你跟过来却又不说太不妥当了,让我和你家里担心。”
提到这个,他又皱起了眉头,“对了,你这次来……陈伯父会不会生气?”
“我跟他说我去其他姐妹家住几天,他没怀疑。”
陈锦知眨眨眼,一双灵动的眼睛在火苗的映射下,就像是会说话一般。
萧尘哭笑不得,“你还真是……连自己的父亲都骗。”
他又想到了什么,问,“我清点人数的时候明明检查过了,都是我的随从,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陈锦知有些得意,“我贿赂了一下其中一个人,他就把位置让给我了。”
萧尘看了看陈锦知的衣衫,这才发现她穿的和其余侍卫一样,都是相同的衣服。
只不过,这衣服有些肥大,在瘦小的她身上显得那么不相称。
见萧尘不说话,陈锦知以为他不悦,赶忙解释道,“你不要找那侍卫的麻烦啊,他是正好家中有事,我便与他调换身份,跟过来了……
“至于你命人清点的时候,我给那领头大哥塞了点钱,他就答应不暴露我了。从你们出发开始,我就跟在队伍里,一直到了大漠,如果不是因为这掌柜的,我还不会暴露呢。”
萧尘想到自己一路上都是忙着赶路,没时间注意身边侍从,这才让陈锦知钻了空子。
想来也是,身边的人没什么不对劲,他自然不会怀疑,正巧他们出门也是低调行事,都带着斗笠,这才没让自己看到。
否则,就算是陈锦知混在人群里,萧尘也有把握一眼找到她。
“这么说来,你没中蒙汗药。”萧尘说。“否则,你也不可能这么精神的站在我面前了。”
之前这黑店的老板提到过,他在水里放了蒙汗药,其他随从这才会中招。
而陈锦知方才出手帮忙,证明她不是临时醒来的,而是从一开始就清醒。
陈锦知点头,“我嫌这家店的茶水有股奇怪的味道,没喝,想不到正好帮了忙。”
听了这话,萧尘忍不住笑起来。
陈锦知有些奇怪,“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巧。”萧尘摆摆手道。
他也是觉得茶水味道奇怪,才躲过了蒙汗药,想不到,他与陈锦知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
眼看陈锦知还是奇怪的看着自己,萧尘赶忙换了个话题,“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厉害的暗器?轻轻一扎,那些人就全晕倒了。”
陈锦知笑道,“这哪里是厉害的暗器?不过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晚上我睡不着,听到外面有动静,起身一看,他们居然拿着刀埋伏在你房间外面。
“我顿时意识到,这是家黑店,自然也能想到,他们的茶水里下了药。于是我用那茶水浸泡了绣花针,埋伏在外面,等他们准备动手,便来了个先发制人。”
说到这里,她吐了吐舌头,“不过我没掌握好距离,还是被你发现了。”
萧尘笑道,“我看到这些人倒在地上,当时就想到,一定是有人还醒着,所以帮了忙。不过,如果是袁方等人,那就不必遮遮掩掩,直接出面便可。
“于是我想着,什么样的人才会又愿意帮忙,又生怕暴露自己呢?当然是偷偷跟来的阿锦了,所以我才会顺着窗户出去追你。”
陈锦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原以为他不知道,没想到,他原来是早就猜到了。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一脸关切,“对了,你刚才追我的时候是不是摔倒了?快让我看看……”
“啊……我只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才这么做的。”萧尘笑道。
陈锦知朝他做了个鬼脸,“哼,你还真是狡猾啊。”
话锋一转,她笑说,“算啦,我也骗了你,我们扯平了。不过,现在我们都在大漠,距离京城可有十万八千里远,你就算想让我回去也来不及了。”
萧尘有些无可奈何,“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
“不错。”陈锦知大方承认。“我原本想着,等来到大漠再找机会向你坦白,只是这黑店让我提前暴露了行踪。”
说着,她又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你肯定不放心让我自己回去吧?如果找人护送我的话,也会耽误时间哦。”
萧尘又是无奈又是宠溺地捏了捏陈锦知的脸,“好啦,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你回去。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听我的,千万不能再擅自行动了。”
陈锦知点头,“这是自然。”
眼看时间也不早,两人便吹了灯,回到各自的屋子睡了。
第二天,药劲过去,袁方等人也醒了过来。
对于自己中了蒙汗药这件事,袁方十分自责,幸好萧尘并不计较这些,还反过来安慰他不必放在心上。
而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陈锦知,除了那个知情的领头大哥以外,其他人都十分惊愕。
袁方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小姐,青菱没跟在您身边吗?”
“她肯定不会让我出来的。”陈锦知说。“所以我出来前和小蝶换了衣服,让她假装我在床上睡觉,这样一来,青菱就不会发现我溜出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说什么,只能回头看着萧尘,询问他的意见。
并不是他们不想带上陈锦知,而是不敢。
要知道,这位可是自家主子的心头肉,若是带着她继续前进,如果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是难辞其咎了。
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萧尘叹口气道,“我与阿锦说好了,接下来的路程会带着她。”
“可是殿下……”
“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回去吧?”
主上发话,下人哪有不从的道理?
众人心知萧尘最宠陈锦知,处处以她为重,也就不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