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没有什么可庆贺的

待说完这番话后,看着黄琼又要过来抱住找自己的样子,司徒唤霜面带着一丝凄苦的笑容,摇头坚决的拒绝了,转身快速施展轻功的离去。而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黄琼并没有去追,而摸了摸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嘴唇,静立良久才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直到回到自己府中,摸出了胸口的那块玉佩,轻轻的吻了一下之后。黄琼却是想起了司徒唤霜临别之前,那丝带着凄苦意味笑容。在想想,司徒唤霜那句知道我现在身份后,别怪我、怨我便好的话,黄琼在心疼之余,心中渐渐的产生了一丝疑惑。

霜儿究竟是何人?为何每次见到她,都是显得很神秘?为何今儿相见的时候,会说出这种很伤感的话来,分别时眼中那丝凄苦又为了什么?是因为自己与何瑶她们的关系,可怎么看起来都不像。但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为什么不肯说?

下一次见面,自己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可从霜儿的话中,可以听出来她明显知道,自己与她下一次见面不会相隔太久。难道她会主动来看自己?可从她的语气之中,明显又有些不像?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为何如此让她畏惧,甚至连只言片语都不肯透露?

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的黄琼,一方面为司徒唤霜眼下的处境担心,一方面也在为佳人神秘的身份,而感觉到疑惑。司徒唤霜心中有事,而且不是一般的事情,这一点黄琼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刨根问底,一直在等待着佳人主动告诉自己。

只是司徒唤霜前次不愿意说,这次虽说透露了一些东西。可这些东西,对于自己来说几乎毫无用处。再见面的时候,一定要记住今儿的话?难道下次见面的时候,她会告诉自己她真正的身份,还有她心中的那些事情?还是她现在的身份,会让自己有些忌讳?

难道她也是蜀王身边的人,自己其他兄弟身边的人?甚至是皇帝身边的密探?想起两次见面的时,司徒唤霜一直都在试图要找寻什么东西,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可黄琼怎么想都觉得,以司徒唤霜的性格和气质,应该几乎没有这个可能。

尤其是今晚,她若是蜀王身边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冒着自投罗网的危险,跑到蜀王别院去。蜀王更不可能会在假死脱身的情况之下,在别院之中留下让人追查的罪证。如果是皇帝的人,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搜查,也用不到趁着夜色的掩护,偷偷摸摸的前去寻找。

只是佳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为何要在也许自己即将知晓她真正身份之前,说出这番伤感的话来,黄琼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但黄琼现在有一点可以证明,司徒唤霜的身份绝对不会太简单。想到这里,黄琼有些纷乱的心思,又渐渐的平淡了起来。

既然司徒唤霜今儿如此说,也就说明揭开谜底的那一天应该不远了。自己既然连这几个月都等着了,那么接着等下去又如何?即便她真是蜀王密探又如何?自己现在还在乎蜀王吗?更何况,霜儿对自己还是有很深感情的,她绝对不会来害自己的。

心思平淡下来的黄琼,看着身边此刻睡得很深沉的何瑶,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现在何瑶,几乎都快成了自己的定海神针。每次在自己心绪纷乱的时候,在第一时间都会想到她。哪怕是根本不适合与她说的东西,但只要她在自己身边,自己的情绪就可以稳定下来。

今儿被霜儿的话,搞得有些心神不宁的自己。明知道已经有了身孕,眼下多少有些嗜睡的何瑶,早就已经睡下了,不可能在安抚自己。可依旧不知不觉,来到了她的身边。想到这里,黄琼小心翼翼的将身边的佳人搂入怀中,让她可以睡的更踏实一些,自己却是难以入睡。

当第二天清晨,何瑶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黄琼时,脸上却是欣喜异常。女人在怀孕的时候,本就是多愁善感。何瑶年纪又大过黄琼许多,危机感明显要比常人更重一些。哪怕是昨儿皇帝与黄琼的母亲,都已经承认了她的位置,可何瑶心中那种危机感,并没有彻底的散去。

女人的危机感,可不单单是被婆家承认与否。更还有担心,自己人老珠黄的心思。所以,今儿一早看到黄琼就在身边的时候,本身就危机感很重的何瑶,那里还不欣喜异常?一把搂住黄琼的腰,百般的不愿意撒手。

当被何瑶极其罕见的撒娇,弄得有些多少动情的黄琼。手抚摸到何瑶某个因为怀孕,而显得更加丰硕部位时,想起何瑶现在刚刚有了身子,根本不适合动情的他,也只能苦笑着撒开了手。只是将何瑶抱在怀中,温存了好大一会。

好在何瑶也知道,自己现在实在不宜侍寝。在感受到黄琼有些动情后,连忙收敛了许多。将被黄琼撩开的胸襟,快速的重新掩上。只是抱着黄琼的腰,将脑袋枕在黄琼的胸口上,享受着黄琼带来的温存便已经知足了。

看着在自己爱抚之下,早已经不复以往干脆利落女侠样子,倒像是一只吃饱了肚子,很是满足猫咪一样的何瑶,黄琼不由得一阵阵好笑。当一个女人在要成为母亲的时候,原来真的会有很大改变。再怎么刚强的女人,在坏了身孕的时候,也会贪恋丈夫的温暖。

尽管也很享受这种感觉,但何瑶卧室外传来的,伺候何瑶的婆子唤起声,让黄琼也不得不,拽着很是贪恋被窝温暖,现在明显懒洋洋的何瑶起床,并亲手为她穿好了衣服。没办法,自己可以不用早膳,但一个人吃两个人补的何瑶可是不行。

在陪着何瑶吃完早膳之后,黄琼又陪着她待了一会,才返回了自己的书房。只是他刚回到书房,屁股还没有坐下,便听到门外传来永王的喊叫声:“我说九弟,你小子回来三天了,也不说打声招呼。要不是老子消息灵通一些,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回来。”

听到门外永王的喊叫声,黄琼也不禁有些莞尔。他已经预料到,自己这一回来,只要自己不去永王府。以永王的性子,肯定按耐不住会不请自来。所以他才吩咐前面的门房,若是永王来访直接放人进来便是。果然,他昨儿才吩咐下去,连三天都没有到,今儿人就过来了。

不待黄琼出门来迎接,永王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人便已经走了进来。见到几个月没有见面的黄琼,这位性格有些痞性的永王,倒也没有含糊,上来便给了黄琼一个相当热情的拥抱:“你小子现在牛大发了,回京也不知道主动来看你七哥,非得我主动登门?”

面对着永王的热情,黄琼其实多少有些不太适应。尤其是这大齐朝,极其罕见的拥抱礼,还是男人之间的拥抱,黄琼更加的不适应。好不容易才忍耐下来的黄琼,对于永王的抱怨,笑道:“七哥,你的兄弟满京城,难道小弟回来,你还能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听到黄琼的回答,总算松开了手的永王翻了翻白眼道:“我是兄弟满京城,可你小子不知道。在郑州与汝州事发后,咱们这些兄弟有一个算一个,都被老爷子弄到了宫中,关起了紧闭。别说回府了,就算是上个厕所,背后都有老爷子的心腹太监看着。”

“等到二哥的灵柩运回京城,老爷子好不容易解了禁,放咱们出宫了。可又被圈禁在了府中,门外就是南北镇抚司的人。原来府中的亲兵,也全部被撤换,改为控鹤左军的人。监视的那个严密,别说严禁出府,便是兄弟之间走动不许。”

“甚至一张纸片,都不允许向外传。便是与小子几次通信,都是通过府中采买之人偷偷送出去的。昨儿早晨,老爷子昭告天下,撤掉景、端、蜀三王的爵位后,才解除我们这些人的禁足令,允许在京的兄弟们恢复原样。直到昨儿晚上,我府外面监视的人才撤走。”

“我到昨儿晚上,才知道我们这些兄弟能得到大赦,原来是你小子返京了。要不是昨儿晚上,我自己有点事情耽搁了,昨晚我就找上门来了。虽说不能算什么接风,可这洗尘总该还是有的。至少你小子在郑州打了胜仗,回来也得庆贺一下吧。”

永王多少有些兴师问罪的语气,黄琼也很无奈的道:“小弟回京之后,倒是想要去看望七哥。只是从郑州到京兆府,为了保证二哥一家人的安全,小弟连续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疾驰,这身子便是铁打的也受不了。”

“而且回来当夜连休息都没有来得及,便奉召护送二嫂进宫,被老爷子问了大半夜的话。一直到天亮,才被放出宫来。前儿勉强休息了一天,昨儿一大清早又被老爷子喊进宫,问了大半天的话,挨了一顿的训斥才被放了出来。”

“原想着打算着今儿去探望七哥,却不想昨儿一样被老爷子禁了足。老爷子明旨,这段时日之内,让我老实的在府中读书,若是擅自出府便要打断我的腿。小弟又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抗旨不遵?就算心中在惦记着七哥,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中。”

“眼下这段时日,让父皇遭心的事情太多,咱们这些做儿子的,在这个时候,还是老实的顺从他老人家的意思为好,千万别去惹怒他老人家。否则他老人家真的发起火来,可就未必会好受到哪里去了。”

说到这里,黄琼摇了摇头道:“至于打了胜仗这事,今后七哥也休要再提了,更没什么好庆贺的。兄弟之间,为了争夺一己私利阋墙,动辄刀兵相见造成生灵涂炭。就算侥幸胜了,又岂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更何况,在这场战事之中,压根就没有真正的胜利者。”

“无论谁胜谁负,输的都是天家,伤的都是父皇的心。别忘了,景王与端王就算在大逆不道,可也一样是父皇的儿子。他们的死,父皇说不伤心根本不可能。七哥今日所言虽说是出于一时的无心,可若是被父皇听到了一顿训斥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