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前线指挥所，呼叫猎鹰19，收到请回答。』
我叫停了正在排成一条直线往莫斯科推进的装甲部队，准备接收来自指挥所的最新指示。
『这里是猎鹰19，请指示，完毕。』
『猎鹰19。请立刻撤出战斗序列，返回基地整备，完毕。』
『猎鹰19收到，不能理解命令的意义，无法执行，完毕。』
『猎鹰19，中央军总指挥所的最高命令，停止对莫斯科的进军，回到基地整备。完毕。』
战场一片寂静，刚刚大战之后的硝烟仍然没有散去。唾手可得的莫斯科，如今在阳光下的黑烟中显得那么的遥不可及。
『已经可以目视的莫斯科了，请立刻派遣步兵支援，可以立刻进行攻占作业。完毕。』
『抱歉，无法接受。请立刻返回基地。完毕。』
随着通讯员的挂断，无线电里传出粗糙的杂音。这意思很明显，指令已经传达到了，执行与否将是现场指挥官的责任。
“可恶!”
我一拳砸在坦克顶盖上，一旁架设的g34机枪随之晃了几下。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长官。”
装填手莱昂怯生生的向我搭话。他只是一个16岁的少年，怀着强烈的爱国情感，抱着一腔热血前来参军，被分配到我的车组里。.
而上一个装填手，前几天刚在流弹下送命。
见我不说话，莱昂低下头嘴唇哆嗦着，而我摘下帽子按在他的头上。
“撤!”
“是!”
莱昂高举右手敬礼，之后钻进坦克内部传达我的指令。通讯兵托曼把指令传达给全队，排成一排的坦克齐刷刷原地转向，炮管分左右侧斜置，形成警戒阵型向基地开进。
六号战车的引擎冒出白烟，我扶着g34的枪托回头看去，莫斯科城市中的大楼已经依稀可见，辨不清模样了。
这一走，就再也到不了这里了。
炮手瓦西里听到了我的低语，他摸摸络腮鬍扯着嗓门喊道：
“这都不是问题，我们德意志的长矛无往不利，能贯穿这整个战线。区区一个莫斯科，我们下次总攻就拿下。”
“没有下次了，瓦西里。”
我打断了他的豪言壮语。
小队的坦克伴随引擎的轰鸣前进，向着夕阳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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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知道历史的。
任何一个二十一世纪人都知道接下来的故事，如果他上过中学。
这一撤就会让中央军失去先手，接下来在冬季突出部的拉锯战中消耗。随着中央军被调往南方，加上春季冰雪消融后的一片沼泽。
我们德意志的长矛，就会失去她的锋利。
可是我没法告诉任何人，也没有人会相信我。这里，战场的每一个人，后方的每一个人。听着广播，看着报纸，每个人都相信，胜利就在眼前。
这是通往地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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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昂从打开车盖探出头来，把帽子还给了我，一起递过来的还有一个画了圈和叉的地图。
接着无线电里响起了侦察小队队长哈尔斯坦的声音:
『这里是第三侦查队，收到请回答。完毕。』
『这里是253车车长以利亚，请讲。完毕。』
『小队遭遇苏联战车群，目视约16辆。右侧，请求开火命令。完毕。』
『收到，请等待指示。完毕。』
『收到，完毕。』
我看向手边的地图，红圈的谷仓是第三侦察小队的所在地，不远处划叉的则是苏联坦克部队前进的道路。
的确，按这个图，不过几分钟苏联坦克就会把右侧面暴露给谷仓的第三侦查小队。但是很危险，第三侦查小队配备两辆三号坦克j型和两辆四号坦克h型，火力略显不足。虽然击穿苏联的t-34和is-1的侧面绰绰有余，而一旦对方反应过来，第三小队很有可能全灭。
考虑到这一点，我给第三小队队长下达了指示。
『这里是235车车长，原地待命，随机应变。完毕。』
『收到，完毕。』
莱昂一脸疑惑的看着我。哦，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跟我出战到前线来，也不理解那随机应变是什么命令。
“莱昂，传令。”
“是!”
“全队11辆战车转s6方向前进，231,232,115往s8方向前进，在h5地点集合。”
这时通讯兵马文大声问道:
“其余小队需要回合吗？”
“不用!”
我也朝坦克内大声喊话，
“让他们按原命令撤回基地。”
“了解。”
马文扶了扶眼镜开始了传令工作，瓦西里却不耐烦的说:
“你们可以不要在我耳边吼吗，再这样我迟早就聋了。”
“聋了你不就刚好可以回家去照顾你老婆了吗？”
“哈哈哈——”
随着驾驶员克莱姆的一句玩笑，车内传出来快活的空气。
这是通往地狱的，同时伴随笑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