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他毫不避讳地单手附在储物袋上,将神识探入其中。
“这?还真是我刚才所选的两样东西。”他迟疑一下,缓缓道,一时有些疑惑,实在想不明白对方这是什么意思了。
示好?
“额……我当然不敢欺瞒方师叔的。”少年听他这话后顿觉有些莫名其妙,随即低头告退一声,又风风火火地去了。
而那边方州倒也并未疑惑太久。
收了东西回到自己洞府,坐在桌旁将储物袋中两个木盒取出后,他便已想明白对方如此干脆大方的原因了。
“这是希望我能早点把这明心经修炼起来,增强神识,好加大之后的胜算吧。”他轻笑一声,将那封纸上写了“明心经”三字的木箱摄到眼前,启开了封条。
此事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倒也不妨遂了他的愿……方州如此想着,直接取出木箱中的玉简,贴在了眉心。
经过一段时间的理解与对其口诀的融会贯通后,他才端坐于血玉暖床之上,修起了这明心经。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方州眉头微皱,额头生了一层冷汗,不自禁地闷哼出声。
剧痛!
如同识海中被人插入一把利剑,狠狠搅动的痛!
这种体验,他并不陌生,在心神相连的法器被损毁时,在分离神念封进薛从烟给的罗盘法器,好在落玉山中互相确定对方位置时,都感受过。
这正是神识受创的表现。
起先,方州只当这是修炼此经的必由之路,多半习惯以后就好了,只默默承受着。
但随着修炼渐进,这种剧痛感不减反增起来,饶是方州心坚如铁,理智上还能强迫自己咬牙忍受,意识却已不免有些模糊。
察觉到自己的状态下滑后,他心绪一紧,勉力维持着清醒状态收了功。
这并非是方州忍不下去了,之前毒浴锻体时,他可未曾有过丝毫犹疑。
只是这明心经跟那种被动的炼体手段到底不同,光忍受是不够的,还必须自发自主地继续修炼下去。一门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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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心法,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修行,个中风险就无须赘述了。
到时修炼无功都是轻的,往重了说,练出差错、走火入魔,甚至修为因此大降也不是不可能。
收功后,稍放松了心神的他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下去。
“唔……”将将撑住身体,维持平衡后,他第他一时间便内视检查起了自己的状况,“这是……”
方州本以为,那阵仿佛无休止在撕扯神识的痛感是某种对神识的锤炼,只流于感官上,绝不至于真让自己受伤。
可此刻,他发现自己的识海之处,竟赫然已是受了伤。那荡着微波的金色海面,现在虽不至于千疮百孔,却也能看出明显的不妙来。
这片给人以虚幻感的金海,此时却有如凝实之物,像是磕碰过的瓷器般,被撕开了一条条极细小,却清晰可见的裂纹。
幸而,海面正上方的那一轮光团,也就是他的元神,并未有何异样。
“咝……”只这片刻动用神识内视的功夫,方州忽觉眉心一疼,旋即眼前一阵恍惚,忙收敛神识,右手按了按太阳穴,左手则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杨子石所赐的丹药服下。
一面感受着炼化药力后恢复的状态,他一面自忖道:大抵上不会留下什么隐患,只是,须得有月许的修养才行……
听许心远的意思,约定的时间就在三月之内,如此看来,应该没机会再尝试一次了,不然容易误事。
过了好一会,他才感到状态稍好了些,睁开眼又仔细看了一遍那载有明心经的玉简。
“奇怪……”方州喃喃一句,困惑不已,“这上面没有提及,修炼的时候会经受这种非人的痛苦,还会损伤识海啊。又不是炼体,非得经刀劈斧剁一般。”
“难道,是有人刻意在明心经里做了手脚来害我?”
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比如许心远,或者是其师父万极峰峰主,有意作假,来扼杀自己这个天鼎峰的苗子。可他略一思索,又觉得并不可能。
一来按元听雨所说,这位许师兄是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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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得过的人。二来这种做法太过明显,他们跟杨子石那边似乎也不好交代。
当然,这种对万极峰一脉心态的揣测,都只是次因。最为重要的是,若真是有意做手脚害自己,那这手脚做得也太不痛不痒了些。
那种修炼时渐次加剧的痛楚,简直是在劝修炼的人马上放弃。而他已经算是心性坚定的那类人,尽力坚持了好一会,也不过是识海受了点伤而已。
月许的修养,对筑基修士而言其实无伤大雅。
这么一想,方州便稍松了口气,觉得这应该不是有人要害自己。
毕竟,无论许心远还是他师父,修为皆是极为不俗,哪有可能把陷阱做得如此低劣,硬生生把要一头撞进去的猎物劝退掉呢?
思索一会后,方州的目光最终停在了此经总纲的一行注释上。
“进一步壮大识海……”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怀疑,是自己的神识水平并未达到修炼明心经的门槛,“难道许心远真的看走眼了?”
他在原处愣了半晌,露出一丝苦笑。
“希望他们前两场都能赢下吧。”
……
转眼间,已是两个多月后。
东江城中,来仪楼三层上,二人凭栏远望。
两者一个是位青年男子,潇洒俊朗,一个是名妙龄女修,颜色俏丽,眉眼弯弯,似乎总噙着一分笑意。
来仪楼已是城中最好的一处客栈,对这附近的普通修士来说,也不是谁都住得起的。但东江城本身就不是什么繁华的大城,其中来往的富贵人士也不会真有多富贵。
至少对真正见多识广的七宗精英子弟来说,此处也不过是个寻常的三教九流集聚之所,算不上什么高档去处。
比如楼上这两位紫霄阁修士,便是如此。
“季师姐,今日怎有闲心放下修炼,出来陪我看景?”
“见你又出得客房来,一时好奇罢了。张师弟,你接了我传讯从阁中赶来以后,便日日从此处眺望,可是于这片荒芜中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