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他就代表了九则宗,当然不可能任对方予取予夺,更不可能让难得安然退场的薛诗云再跟对方打上一场。
“你这言下之意,是想仅凭这三言两语就给本座定罪了?”姜舫主冷声道,素手摩挲着腕上的金镯子,“我看广道道友是年岁高了有些糊涂,想以势压人找错了对手。”
“嘿,以势压人?四个字,我怕是要原话奉还了。若舫主觉得冤枉的话,你我大可以分别立下心魔誓言,保证封印被破之事与自己毫无关联,可好?”
穿着外门服饰的九则宗大长老问心无愧,提出的验证之法也十分大胆。
而姜白芷听了以后,却不禁有些迟疑。
主观上,她当然没有任何想攻击沧澜秘境封印的意思,但动手之时,分寸哪能把握那么好的?要说封印出事真就绝对跟刚才的斗法一丁点关系没有,她似乎也没有这个自信。
表面上,这位舫主当然不会承认这个结果可能是自己造成的。但要说立心魔之誓……
这赌注似乎就太大了点,想到这,她不屑道:“就为这种事,要本座指心魔立誓,你莫不是在说笑!”
“没想到阁下身为九则宗大长老,行事却如此畏畏缩缩,倒还不如薛道友为人痛快些,敢作敢当。”
“你也不必激我,之前薛师妹虽有亏于你,方才一战也已经偿清了。我九则宗位列七宗、传承无数载,也不是软弱可欺的。若要再对我宗门中人出手,便先过我这一关吧。”
说完,广道真人稍转过头,淡淡向旁侧一九则宗门人吩咐道:“去请千阳秘印和万魂凶冥图来,今日我就以本宗些许底蕴,请教姜舫主高招。”
那人当即领命而去,竟是一点做戏之意都没有。
“九则宗的两件灵宝名震天下多年,我也正有领教之意。”姜白芷哼了一声后答道,竟是没有一丝惧意,反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说着,两人之间隐有金芒闪动,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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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神念展开后,冲激而出的结果。
眼见这二人之间气氛已冷到冰点,似乎都等不到人取来灵宝,下一刻就要大打出手一样;周围高阶修士见此,多不动声色地相互顾盼,似是心有退意却又顾忌形象不好带头离去——
若只是担心这两位突然动手就被吓退,传出去也太难听了些。
众人心有戚戚,却有两人除外。
“咯吱”一声,其中一人踩着厚厚的草地,进前一步。
“大长老亲自应战,我又岂有不顾与薛仙子的同门之谊,袖手旁观的道理。”这名素面长衫、潇洒文雅的元婴初期修士走出人群后,毫不犹豫地站在广道真人身侧,正是出身玉虚峰的那位九则宗太上长老。
“话说姜舫主修为通天、风华绝世,天南之人无不敬慕,所剩寿元在七宗的大修士之中也最为悠长。这个千年里,舫主独领风骚已是定局。
然而你可敢定论,我九则宗在下一个千年、下下个千年里就不会出一位大修士,而你风华舫就总有后期修士撑腰么?”
“到时,我们是不是也要去步步紧逼,以报今日之赐?若是人人皆在春风得意时,拿其他几宗开刀立威,那我七宗之间的携手之谊岂不是形同虚设,成了笑话!”
说到这,此人又眯了眯眼。
“还是说,姜舫主早有定计,不打算让敝宗有喘息、恢复过来的时间了?”
这几句话说完,
非七宗之人倒还不如不何,只觉这是他们内部事宜,和自己无关。
甚至有那生性不甘寂寞的,暗道假如七宗真的相互打压内讧,虽然其他家族门派不免要受牵连,但也是一次势力洗牌的大好机遇。
可对七宗之人来说,你风华舫舫主因为灵宠被扣而上门讨公道是一回事,随心出手打压就是另一回事了。
今天她能借薛诗云之事对九则宗不依不饶,明天就能找其他理由对同样缺少后期修士坐镇的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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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阁、十方盟等进行清算。
而哪怕是有大修士存在的宗门,当然也不乐于见到姜白芷无限拔高自己的声威。
就在众人或眼神交流,或压低声音议论起来时,又有一人上前,言简意赅道:“算上我。”
说话这人同是位初期境界的元婴修士,面貌与玉虚峰那人有七八分相似,却是万极峰的太上长老。
姜白芷见状,微微蹙眉。
万极峰和玉虚峰这两位太上长老,是一对同胞兄弟。二人当年名声不显之时拜入九则宗,被分去了不同的主峰。
后来时隔多年,这两兄弟都修炼有成、出人头地后被当时的大长老看重收为弟子。
再聚首后,他们在时任大长老的帮助下,共同修习了一套以血脉之力为凭依,进而做到心意相通的合击秘术,威力无比。
是以,他们如今虽然只有初期修为,但联手之下却不亚于一位中期修士。同时对阵这三人,她虽不惧,但要取胜也不会太轻松,非得大伤元气不可。
正犹豫间,她耳畔响起了几个人的传音,却是来自同门的劝慰,觉得以她货真价实的后期修为,没必要非争一时之气在对方主场硬拼。
得不偿失不说,现今没有合适的动手理由还徒然让人觉得她风华舫飞扬跋扈,不将七宗同袍放在眼里。
姜白芷环视左右,将其余众人的表情收入眼中,心知自己若真与九则宗几人再大战一场,于世人眼中必定不占理。
且如果只是不占理、名声差些也就罢了,更重要的是还会为七宗中的其他几大宗门所忌惮,认为自己有所图谋,说不定还会遭到联手排挤。
众意难违,现在还不是时候。
沉吟片刻后,她忽展颜一笑,道:“几位这说的是哪的话,其实我刚才也不过是想澄清自己无意破坏封印罢了,可从未说过要和九则宗众同道动手。
既然薛姑娘不便再出手,那此事就此作罢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