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病理实验室

最近两天,周之煜萌生了一个想法,找机会亲手除掉大汉奸周奎仁!

这并非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有实习医生身份做掩护,这么好的优势不利用上,等到周奎仁痊愈出院,可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至于行动方案,暂时还没想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周之煜以查房的名义,走遍了外科住院部病房,却始终没能找到周奎仁。

出院了?

仔细想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从手术到到今天,满打满算也才三天时间,即便是普通的小手术,三天时间也太短了。

很快,周之煜发现了一件事。

护士长朱迪时不时的会消失一两个小时。

所谓的消失,指的是谁也找不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忽然出现了,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

消失的一两个小时,朱迪去哪了呢?

病人术后需要按时换药,鉴于周奎仁的特殊身份,知道这件事的人一定不多。

麻生良介和朱迪肯定知道。

换药这种事,身为医学博士的麻生良介自己不会去做。

参与过手术的朱迪无疑是最佳人选!

由此推断,朱迪消失的一两个小时,十有八九是在给周奎仁换药。

毫无疑问,朱迪肯定知道,周奎仁躲在哪间病房。

想明白了这一点,周之煜心里十分高兴。

接下来就简单了,通过朱迪找到周奎仁!

问题是,主动打探肯定不行,事后必然会成为敌人调查的突破口……

上午十点钟。

周之煜迈步来到了外科住院部护士长室。

最近几天,上午十点钟到下午两点钟这个时间段,朱迪基本都待在护士长室。

这也就意味着,周奎仁的换药时间,应该是在上午十点之前和下午两点之后。

周之煜伸手敲了敲门。

“请进。”

护士长室内,朱迪身披一件褐色羊绒大衣,对着镜子左顾右盼。

房门一开,周之煜推门而入。

“周医生?”朱迪多少有些惊讶,她以为是科室的护士找自己。

周之煜走近了几步,上下打量着朱迪身上的羊绒大衣。

朱迪微微一笑,优雅的转了一个身:“漂亮吗?”

“太漂亮了。”周之煜赞叹道。

“真的吗?”

“当然。”

“你觉得,配哪条围巾更适合一些?”

朱迪兴致极高,从柜子里找出一粉一白两条围巾,在脖子上轮换比划着。

周之煜认真端详了一会,笃定的说道:“白色。”

朱迪对着镜子反复试戴几次,终于下定了决心:“嗯,你说的对,还是白色好看……哦,周医生,找我有事吗?”

“这是卡尔托我转交给你的……”

周之煜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轻轻放在桌上,说道:“我想拒绝都做不到,他放下东西就走了。”

朱迪愣了好一会,这才伸手慢慢打开了锦盒。

锦盒里是一枚戒指。

这是朱迪和卡尔的定情之物,卡尔偷偷还回来,已经说明了问题。

朱迪慢慢坐了下来,呆呆注视着一个虚无的目标。

一段感情的结束,伤心总是难以避免,尤其是被抛弃的一方。

桌上放着一个医用托盘,里面都是和护士日常工作相关的物件,镊子、剪刀、止血药、纱布、绷带、体温计等等。

物品摆放的很杂乱,一看就是还没来得及收拾。

周之煜注意到,托盘下沿印有一行英文字母:pathologibsp;experints。

pathologibsp;experints翻译成,就是病理实验室的意思。

这就表明,托盘属于病理实验室。

病理实验室,顾名思义,属于医学学术范畴,是医生做病理实验的科室。

朱迪只是一名护士,她去病理实验室做什么?

难道,周奎仁一直躲在病理实验室?

对!

一定是这样!

这也就能解释通,为什么找遍了外科住院部,始终找不到人的原因所在。

……

协合医学院分为两部分,南楼为校区,北楼为学校附属医院。

病理实验室设在了南楼,从北楼到南楼,步行至少要十多分钟。

南楼总共三层,一二层为教学楼,三层为学校管理人员办公室,病理实验室在三层最东边的一间屋子。

学校正在放寒假,楼内显得特别安静。

病理实验室内,靠窗边加了一张床。

周奎仁半躺半卧,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眉头紧锁,长吁短叹。

负责保护他的一共有六名特务,屋子里两名,走廊里四名。

正如周之煜猜测的一样,刺杀行动当天,周奎仁衣服上的铜纽扣,让他神奇般的逃过一劫。

周奎仁也并不是毫发无损,子弹射中铜纽扣变成了跳弹,射中了他的腰腹部,好在没有伤及要害。

矢川千夜闻讯赶到,当即决定利用这件事布置一个陷阱。

先派人抬着冒牌周奎仁去了陆军医院,然后再从后门将周奎仁送往协合医学院。

见主人唉声叹气,刘管事在一旁说道:“周先生,您放宽心,我打听过了,给您做手术的麻生博士,那可是日本国医学界的大国手。您的手术非常成功,子弹也取出来了,一点问题也没有,换药的护士不也说了嘛,您恢复的很好,再有十天半月就能出院了。”

周奎仁轻轻叹了一口气:“唉,我就是想不明白……”

“您说说看,我帮您开解开解。”刘管事竭尽所能宽慰周奎仁。

“就说那个陶然,读书的时候,乖巧着呢,怎么能和反抗分子混到一起了呢?再者说,我是他的老师啊,古语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学生的怎么敢杀老师呢,这不就等同于弑父吗?”周奎仁气急败坏的数落着。

刘管事说道:“您福大命大造化大,那些小崽子成不了气候……”

周奎仁欲言又止。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反抗分子不会善罢甘休,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难道说,以后都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