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漂亮!”
看到吉普车在爆炸声中轰然翻倒在地,简刚竖起大拇指赞道。
凤花花傲然笑了笑,将双筒枪扛在肩头道:“走,接下来领略我在沼泽地上的滑板技术!”
两分钟后简刚紧紧搂着她的蜂腰,迎着山风在一望无垠的沼泽地里滑行。
“好浪漫啊,”凤花花还有心情说笑,“这会儿我要是张开双臂,我俩造型象不象泰坦尼克号上面的杰克和露丝?”
简刚毫无情调地说:“你一松手,我俩都掉下去了。”
“唉,没意思!”
凤花花转而道,“老简别担心,要相信高科技,我早说过布置在山道入口的红外警报器能自动检测出车辆和人立即报警,你还夜里愁得睡不着。”
简刚闷声闷气地说:“有啥用?还是被人家追得象丧家之犬!”
“哈哈哈哈”
凤花花放声大笑,道,“老简只习惯弄人家,不习惯被人弄是吧?其实没问题,只要躲过这阵,省里把榆达化工厂爆炸事故责任都栽到韩峰峰头上,我哥大难不死,加上程庚明侧面响应,宥发集团的案子很快被遗忘,到时再回归我们的快活日子!”
“但愿吧。”简刚道。
山道出口。
白钰等三人艰难地从车里爬出来,赵天戈啐了口嘴里的碎石子,骂道:
“操,幸好老子开了辆防弹车,要不然因公殉职了!”
“你因公,我是无故旷工,都享受不到补贴。”白钰道。
蓝朵没参与他俩的戏谑,愣愣指着即将消失在眼帘的简刚和凤花花,问道:
“你会那个?”
赵天戈诡秘一笑:“会,不过你无须抱着我,抱紧姐夫就行了,嘿嘿嘿。”
别墅四周都是矮灌木和杂草丛,适合做尖头木板的高大树木不多,赵天戈索性翻墙进了别墅,不多时一脸得意笑容地打开正门,背了块两个成年人大小的滑板。
还是耽搁了时间,三个人正式进入沼泽已看不到简刚和凤花花的踪影。幸好滑板在沼泽地滑行都有痕迹,赵天戈做森林警察时多次参与过抓捕行动,这方面很有经验,边滑行边辨认边追击,在茫茫沼泽地里寻了近四个小时总算靠岸。
“瞧,他俩上岸留的脚印!”
赵天戈指着隐在砂砾里的痕迹道,又找了会儿,在半人高的乱草丛里发现被扔下的滑板。
“没错,从这里进山,”白钰环顾四周道,“天色有些晚了,继续追?”
“一旦完全漆黑,双方都不敢在山里乱跑,所以这会儿要抢时间。”赵天戈道。
蓝朵简洁地说:“对,追吧!”
沿着山壁走了二十多米,前面赫然有个半人多高的山洞,赵天戈顿时愣住了,站在洞口一动不动。
再往前十多步就到了山脉和沼泽地交汇的尽头,无路可走。
“都说遇林莫入,遇到山洞呢?”蓝朵难得幽默地说。
白钰仍不信邪往返找了两遍,道:“恐怕这是唯一的通道。”
赵天戈道:“那就进呗,反正夜里最好别露营,有洞进洞。”
“不怕是老虎洞?”蓝朵问。
赵天戈自信一笑:“老虎、熊、狼等野兽进洞前都会在洞口撒尿以宣示主权,警告别的野兽不准入内。你们信不信我闻得出它们的尿?”
说着还真的在洞口附近左嗅右闻。
白钰悠悠道:“万一是凤花花的尿,你辨得出吗?”
“我呸!真恶心!”赵天戈骂道。
进了洞是长长的甬道,坡度不大,呈二三十度的角度缓慢上升,虽然赵天戈带了手电筒,但在漆黑一团的洞里作用有限,加之地面崎岖得厉害几乎一步一个坑,三人走得七倒西歪不时摔跤或磕磕碰碰。赵天戈建议手拉手彼此有个照应,一试果然好了许多。
走了半个多小时,按海拔高度计算已上升一百多米,前面陡地宽敞,原来是个带有人工雕凿痕迹的石室。
石室约二十多平米,与石窟的区别是四壁都经过修凿相对较为平整,除了四下蔓延的藤蔓其它别无长物。
然而怪异的是,北面山壁上有并排两个木门,高度、大小、结构都一样,木门的木质也一样,都关得紧紧的透出某种神秘意味。
“他娘的,跟老子玩猜大小!”赵天戈愠怒地嘀咕道。
白钰上前细细观察良久,道:“看不出区别,只能赌人品了,谁来碰碰运气?”
以他的性格本应毫不犹豫上前开门,但想昨晚的销魂之战,无形之中还是有些担心。
蓝朵冰雪聪明,眨眼间便知他的心意,俏脸微红也悄悄退后半步。
还好赵天戈有着警察的天职,任何危险局面都义无反顾冲在最前面,根本没注意他俩微妙的的表情和小动作,大步上前一把拉开左侧木门,道:
“碰什么运气?按顺序开!”
木门发出粗重而嘶哑的声音,轧
两个手电筒照进去,还是石洞通道,与刚才经过的别无二式。
“看看,没啥!”赵天戈如释重负道。
三人正要进去,木门里突然冲出一只黑影,细看之下竟是山兔,它也不惧怕人,在脚边转了一圈冲进对面甬道!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有一只山獐、几只老鼠陆续冲出来,好象惊慌失措的样子在石室不作停留便一头钻入对面甬道。
赵天戈还在发呆,白钰突然叫道:“快关门,快关门!”
“为什么?”赵天戈愣愣问。
白钰道:“深山老林里只有猛兽出现时百兽才会如此惧怕,它们是在逃命!”
赵天戈听到一半就冲过去关门,这时里面传来一个响亮而沉稳的咳嗽声,他微微一滞,手臂滞在半空。
白钰狂吼道:“快关!”
赵天戈如梦初醒迅疾无比地关上木门,坚强如他者也惊骇不已,身子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刚才刚才真有人咳嗽?”蓝朵简直不相信自己的听觉。
白钰勉强应道:“声音洪亮,很自信,有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对,意气风发!”赵天戈重复道,想抽根烟缓缓,手里夹着香烟直哆嗦,半天都没点上火。
“其实咳嗽也没什么好怕的,”蓝朵说,“据我所知很多动物也咳嗽,象鹦鹉、狗、猴子等等,特别是鹦鹉,咳嗽起来苍老得跟老人一样”
白钰和赵天戈对视一眼均默不作声,蓝朵这番话明显是灭他人威风长自己志气,可再怎么着动物咳嗽与人还是有区别的,刚才那一声感觉就是单位领导讲话前的清场,咳嗽一下全场皆静。
赵天戈抽了半根烟,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会儿,狠狠将烟头扔到地上,道:“好象没声音了,要不要试试?”
白钰手一挥,与蓝朵成犄角之形分立赵天戈两侧,沉声道:“开!”
赵天戈右手持枪,嘴里衔着匕首,左手猛地拉开门。
“卟嗵”,一只白斑短角梅花鹿软绵绵顺着门倒下来,赵天戈吃了一惊,向后退了一大步。
白钰和蓝朵正准备围上去看,却听赵天戈喉咙深处迸出两个字:“别动!”
“怎么,不就是一只死鹿吗?”蓝朵诧异道。
她边说边手持匕首向前靠,这时木门里晃悠悠飘出一团绿莹莹的鬼火,与普通磷化氢遇空气形成的磷火不同,磷火一般呈蓝绿色或淡黄色,只有拳头大小,燃烧时有股烂鱼味,白钰参加野外生存训练时见过很多次。这团鬼火有篮球大,外围一圈绿光,里面好象有流光闪烁,尤如舞厅里滚动的光球,忽儿暗红,忽儿深蓝,忽儿紫黑色,飘动时发出呼呼声,类似火箭升空的声音。
赵天戈显然被震住了,拿着枪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朝左边退了两步,谁知鬼火好似感应到了,盯在后面追过去。
“别动!鬼火很轻,随空气流动而飘动!”白钰警告道。
赵天戈立即停留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它一点点飘浮过来,脸上肌肉不停地跳动,握在枪柄上的指关节因为紧张而筋络毕现。
眼看离他的脸只剩下不足十厘米,换作普通人肯定绷不住要转身逃跑,赵天戈果然是条汉子,硬是一动不动。
“嗖”,一只山兔陡然从甬道里跑出来,不知以为警报解除还是什么原因,速度奇快地蹿向木门。瞬间鬼火仿佛被强烈的磁场吸引,呼地飞到兔子身体上空,只轻轻碰了一碰,兔子如遭雷殛,全身哆嗦几下瘫倒在地。
这下白钰等人个个面若死灰,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众所周知磷火在自然条件下燃烧温度为40摄氏度,即使沾到身体也没关系,只是心里头有点犯嘀咕,认为不吉利而已。象这样刹那间将兔子置于死地,尸体上又没有一丝伤痕,真是前所未闻。
最感到后怕的要数赵天戈,刚才若不是兔子窜出来搅一下,没准这会儿躺在地上的就是他。
幸好它狙杀兔子后没有到处乱晃,而是停在尸体上方,冷不丁绿光大盛,从里面传出两声咳嗽声,与刚才的声音完全一样,响亮而自信。蓝朵身体一软差点倒下,赶紧紧紧倚住石壁,心里惊骇不已。
难道.
难道这团鬼火有生命,是传说中真正的“鬼火”?
以赵天戈应变和白钰机敏,也拿这团碰不得惹不起的东西没办法,茫然相互使着眼色都表示毫无办法。
节骨眼上偏偏蓝朵冷不防打了大大的喷嚏,把大家全部吓呆了,包括她自己,鬼火闻风而动,箭一般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