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生考试成绩出来了,琴医生幸运地压线入围!
欣喜若狂的她得到消息后都来不及等晚上与白钰举行真正的告别赛,当天就跑到县里履行请假手续然后直奔碧海。
她的分数比较低去不了京都、碧海那些名校,白钰通过导师的人脉关系联系到朝明一所211医科大学。
虽说博导那边已经说定,琴医生也再三做了确认,但慎重起见当然她也不想面试情况太糟糕,还是提前过去做些准备县卫生局不同意她带职读博,因此在商林已无退路,必须抓住人生转折的重大机会。
等到定当下来才与白钰联系,得知她想辞职,他愣了好一会儿,然后说:
“也对,很少有医学博士回县城工作,你没必要留恋商林,商林也没必要花钱供你读博后远走高飞,不如相忘于江湖。但读博期间补贴很少,没了收入来源”
琴医生抢着说:“我有!离婚时男方补偿了五万,这几年也积攒了两三万,凑合着读完博士没问题!”
白钰道:“这点钱在商林能凑合,朝明消费水平我是知道的,无论如何凑合不过去回头我以预订退还押金方式打几笔钱到你银行卡黑卡提供这种服务可以回避款项真正来源,你也别客气,就算就算解毒的诊疗费,我给得起,你也应该接受。”
琴医生也是洒脱豁达之人,笑道:“好吧,等我读完博士想必有更高超的解毒技巧,但或许会用到另一位博士身上,天下中毒者太多了,所有可能都会发生。”
两人通电话时,张培满头大汗冲进来想说什么尤德山提交辞呈后他临时主持党政办工作。
白钰示意他等会儿,匆匆问琴医生要了银行卡号后笑道:“逢大事愈有静气,才是办公室主任的正确模式。”
张培擦了把汗,道:“白乡长,真出大事了简书记要我找您商量”
王彩美辞职后已不上班,郑家福向来只管自己一亩三分地,齐晓晓略显稚嫩,眼下白钰成为正府这边事实上挑大梁的角色。
张培说的还真是大事!
副乡长郑家福是二婚,老婆穆小虹唉,又是姓穆的比他小九岁,今年39岁。
穆小虹原本在苠原开服装店,郑家福离婚后偶尔去她店里订做衣服。副乡长大驾光临,穆小虹总是亲自上阵帮他丈量尺寸,后来丈量的地方越来越多索性连那活儿都丈量了,再后来郑家福便娶了她。
有副乡长为背景穆小虹野心愈发膨胀,不满足困守于苠原,软磨硬缠迫得郑家福拿出30万到城里开店,此后长期居于县城基本不回她眼里“又穷又破”的苠原了。
正因为此,苠原对穆小虹的情况不甚了解,只听说她好打扮追求风尚,八面玲珑广交朋友,服装店生意做得还不错有打算开连锁店的念头,郑家福担心树大招风坚决不同意云云。
新世纪以来官场人情味越来越淡,以前单位动辄家属联欢、相互串门拉家常等,如今似乎是遥远的传说。
就拿苠原班子主要领导来说,简刚的老婆孩子谁都没见过,也不知住哪儿;王彩美老公号称苠原头号乌龟,在附近乡镇当老师,偶尔回来与家人团聚都是天黑后到家天没亮就离开,老街没几个人认识;包育天的家就在城里,妻儿从没来过苠原
然而这回穆小虹惹了大麻烦,这下不单苠原,整个商林都认识她了!
事情起因是周日上午,县城红光美容院一位名叫常青的年仅28岁的小伙子猝死在快捷酒店。
报案者便是穆小虹。
经查穆小虹是红光美容院的常客,每周都要过去要么做头发,要么美容养颜,要么做按摩护理之类,一来二去就跟常青好上了。
当然常青也不是好鸟,据警方调查他利用美容美发作掩护,专门勾引寂寞难耐、得不到满足的中年妇女,显然从她们身上得来的外块远远高于美容院那点收入。
再往深处查,内情令人瞠目结舌。
原来周日上午不是一次纯粹意义上的,穆小虹还约了两位好姐妹参加狂欢!
可想而知,常青要应付三位正值虎狼之年的中年妇女,正常状态下绝无可能让她们满足,本着客户就是上帝的职业精神他连服两颗“大补之药”然后加入战团。
药性刚猛,战况激烈,四个人玩得不亦乐乎之际常青突发心脏病猝死。
三位中年妇女慌了神,紧急会商后两位好姐妹先撤,穆小虹留下报警、坦承与常青内幕,试图独自扛下所有责任。
然而警方岂会相信她一面之辞?平时都没事,为何偏偏今天猝死?常青的客户名单有一长串,也算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怎会栽在常规性运动之下?
警方要弄清楚这些问题,以便给社会、给死者家属圆满解释。
缜密细致调查之后,终于发现常青平时基本一对一,偶尔一对二时吃一颗药,那天上午史无前例地一对三,作业量巨大便吃了两颗药,长期过劳加上心力交瘁使得心脏不堪重负而猝死。
话说这种钱也不好赚呐。
但警方并没有逮捕穆小虹,因为从刚开始起就界定为“猝死”,她并没有每次事前、事中、事后按一定价格给钱,而是做美容美发时给些购物卡,或多算些业务量直接从会员卡扣钱,不构成交易性质的那些罪。
常青家人不肯答应了,先是打砸穆小虹的店铺,吓得她躲起来不知所踪;如今常青家人干脆闹到了苠原乡府大院,堵住门要讨个说法。
听到这里白钰不解地问:“难道不应该堵局的门吗,是不是柿子挑软的捏,以为苠原乡正府好欺负?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郑乡长心情最难受,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张培无奈道:“简书记也这么认为,所以撂手不管了这几天包主任又不在乡里,其他乡领导都等着看热闹,就就指望您亲自出马”
“我都头一回听说这事儿,具体情况一无所知,没法跟死者家属对话呀”白钰并没有贸然同意,皱眉想了想拨通赵天戈的手机。
没等他开口,赵天戈笑道:“为一对三的事吧?那老娘们真有与民同乐精神,不仅要自己快活还想普渡众生,哈哈哈哈我正从县里了解完情况回来,半小时后向兄弟汇报。”
白钰道:“死者家属闹到乡府大门了,待会儿陪我一起接访!”
通完电话,白钰又道,“张主任也陪同吧,人多力量大,对了,这会儿郑乡长在哪儿?”
“周一上午就请了假,还以为身体不舒服谁知老婆偷人又丢人,唉,”张培摇头道,“苠原正值多事之秋啊,辞职的辞职,这又”
白钰深深瞅了他一眼,道:“恰好轮到年轻同志顶到第一线,充分展示自己的能力水平啊,张主任要好好把握。”
张培趁机坐下,道:“还需要向白乡长虚心请教、认真学习,嘉嘉经常在我面前夸您足智多谋,规划工作非常有前瞻性,跟着您,他进步特别快。”
“主要是嘉嘉有悟性,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建议,”白钰含蓄地说,“党政办是乡委乡正府的核心部门、中枢机构,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注意团结绝大多数同志,兼顾平衡性和大局感,切忌象德山那样到最后自己做得很累,很多人却不喜欢他。”
“我明白我明白,白乡长出于关心才这样指点。”张培连连道。
白钰道:“等会儿天戈过来交换情况后一起接访,天戈,嘉嘉,我,你都不到30岁,年轻人之间要多活动,有时间打打球什么增进感情,你说呢?”
张培眼睛一亮,笑道:“只要领导们有空,我来安排!”
赵天戈带来的新情况对郑家福很不利:
事发后警方其实建议穆小虹与死者家属私下协商,以私了方式解决纠纷警方认定的性质是民事纠纷。然而穆小虹把事情搞砸了,在与死者家属代表见面时态度倨傲,口出狂言,说“上头有人,天塌下来个高的顶着”,又说“给钱是可怜你们,要价太高一个子儿甭想”,还称“老公绝对不敢跟我离婚,半个巴掌就能毁掉他”等等
郑家福也不是如张培猜测的在县城四处奔走平息事端,事发后他压根没回家,也没跟穆小虹有过任何联系,目前处于失联状态!
“我靠,太糟了”张培喃喃道。
白钰深深思忖,问道:“区区苠原副乡长,会是她宣称的上头有人吗?感觉郑乡长背黑锅了,事态没那么简单。”
赵天戈点点头,道:“你怀疑得很对,回来一路上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有个现象很奇怪,办案人员、局领导都坚决不肯透露另两个中年妇女身份,按说私了的话她们也应该参与赔偿。可局上下绝口不提,更奇怪的是穆小虹也不提,似乎就打算自己出面认赔似的。”
“之前也是,明明三个人跟常青玩的,出事后穆小虹却让另两位先走自己硬扛,何等的奋不顾身,问题是她是那么讲义气的人吗?还是另有隐情,那两位好朋友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
白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