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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身份核查,两名死者分别叫张小凡、刘天,两人生前是战友,四年前同时从某市特警队退役,之后与社会上不法分子勾当犯案累累,单命案都有三起,是省级通缉犯,之前有两次被警方追捕围困,因两人身手不错且携带枪支,最终还是强行突围。
白翎拿来在吴新东家提取的指纹、脚印,与张小凡完全一致,说明两人一周前就潜入顺坝听候那帮人调遣。
如果夜里设伏是金红公司布下的陷阱,说明两人听命于吴新农,那么,吴新农为了保守秘密亲自下令杀害亲生哥哥吗?想到这里真是不寒而栗。
酒店里没有电脑,鱼小婷只得来到锦绣小区方晟租的房子里,将夜里拍的图片逐个打开在电脑上仔细分析。图像鉴证方面白翎自愧不如,搬张小凳子坐在旁边学习。
看到一半,方晟突然回来了。本来上班期间不可能擅自离岗,可他早上去单位时忘了带手机,又不愿肖冬踏入自己这个戒备森严的家,只能亲自跑一趟。开门进来见到鱼小婷不由一愣!
鱼小婷也愣了下。
见方晟惊讶的神色,白翎很正式地介绍道:
“你们已见过几次吧,表嫂鱼小婷。”
方晟点点头:“嗯,昨夜鱼少校的对手很强,两个都是退役特警。”他故意不跟着叫“表嫂”,为今后私情暴露留下空间。
鱼小婷的目光又回到电脑屏幕,淡然道:“不算很强,还可以吧。”
“表嫂在酒店吃住都不方便,不利于隐蔽身份,我觉得还是搬到我家住比较好,方晟你觉得呢?”白翎突然抛出这个敏感话题。
“没必要的。”鱼小婷赶紧说。
方晟假装匆匆进房间拿手机,调整一下情绪才回到客厅,笑道:“你们商量,我的态度是热情欢迎,同时尊重鱼少校的意见。先走了,有事联系。”不等白翎回答便假装匆忙的样子溜出门。
“我在酒店一个人挺自在,住过来打扰你俩正常生活,我也别扭。”鱼小婷强调道。
白翎笑道:“别扭什么,一家人嘛。”
鱼小婷很认真地说:“还不能算一家人,老爷子到现在都没肯见他。”
这句话有很大的杀伤力,也立即转移了话题,白翎呆呆出了会儿神,叹道:“爷爷也真是,成天跟小宝黏在一起,却不肯见小宝爸”
“或许老爷子对他不太放心。”
“为什么?”
“你都不放心,何况老爷子。”鱼小婷淡淡地说。
白翎听明白她的一语双关,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鱼小婷又说:“远在香港的赵尧尧更不用提了吧?”
白翎又一呆。即使鱼小婷与方晟之间有过什么,她根本没资格吃醋。自己只是方晟的情人,或者说之一,在鱼小婷面前并无任何优势,更无权用伦理之类的东西来约束她。
赵尧尧大概早看穿无法独自拥有方晟,索性远避香港来个眼不见为清。赵尧尧都看破了,自己还看不破?
白翎坐旁边胡思乱想,鱼小婷却专心致志查看图片,局部放大、特殊处理、光影设置等等,手指在键盘上快如疾风。
“有问题!”鱼小婷突然说。
白翎精神一振,连忙凑过去看:“发现线索了?”
屏幕上是一张四个人在KTV包厢的合影,两男两女围成半圆面对镜头做出“V”字手势,笑得放荡而无忌。
琢磨了半天,白翎说:“一个男的是金红公司副总,一个是财务总监,两个女的是KTV公主,很平常啊。”
“包厢里还有一个人。”鱼小婷指了指四个人前面的茶几,玻璃上倒映有第五个人模样,手里正拿着手机。
“噢,我倒忘了拍照的人!”白翎一拍脑袋懊恼地说。
“仔细看看他是谁。”
白翎歪头盯着屏幕瞅了好半天,迟疑道:“好像”
鱼小婷索性调出另一张照片,那是公司十周年庆典的合影,当中站着几位领导模样的,鱼小婷用鼠标在其中一人身上画了个圈:
“就是他!”
这张照片刚刚白翎也看过,不过停留了四五秒工夫,想不到鱼小婷已将上面十多个人的容貌都记住了。
白翎脸一红,讪讪道:“他是谁?我刚到顺坝没几天,根本不认识。”
“城管局贾局长!”
“啊!”
城管局局长和金红公司高层混在一起泡KTV,联想到城北中心村强拆事件,其中意喻不言自明。
方晟在会上当众询问强拆事件时,贾局长推说是居德平亲自打电话下的命令,看来一半真一半假,居德平确实有可能打过电话,但贾局长在这件事里也起到了推动作用。
白翎立即打电话告诉方晟这一发现,方晟沉吟良久说算是有价值的线索,但仅凭茶几玻璃的倒影不能构成证据,况且正府官员与房产商喝酒唱歌虽是明令禁止的行为,还够不上违法乱纪,更不能因此指责他直接操纵城北中心村强拆事件。
说得有道理啊。白翎悻悻回到座位转述了方晟的话,鱼小婷又调出那张照片,盯在上面直直看了四五分钟,微微一笑道:
“还有线索。”
白翎迷茫道:“在哪儿?”
“你看方副总腰旁边露了个皮包的一角,这个包我在财务室保险柜里见过,专门放各种卡和现金。方副总在金红分管财务,和财务总监一起陪贾局长唱歌说明什么?”
“企业送礼为防止私吞必须双人在场,两人为了给贾局长好处费!”白翎终于想通了。
“只要查清楚唱歌的日期,再调查金红公司银行流水,还有贾局长实际控制的账户,几方面对比就知道了!”鱼小婷自信满满说。
“几年前发生的事,谁记得清?”白翎愁眉不展道。
“答案还在照片上。”
“哪里?”白翎平时觉得自己还算聪明,在鱼小婷面前象弱智似的,总是跟不上人家的节奏。
鱼小婷将照片一再放大,画面锁定到方副总的手腕,只见他戴的手表上清晰地显示有年月日和星期几,一算时间正好是城北中心村强拆事件发生后第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