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不到我。”
季星火淡定的摇头，嘴角扬起笑意。
他本来想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也无所谓，交个朋友而已，自己又不是什么神秘的大人物。
不过逗她玩一下倒是挺有意思的。
“那我要是找到了呢？”赵缦缨似乎觉得找身份挺有趣，把这件事当作一个游戏来玩。
季星火笑道：“找到就交个朋友。”
“难道我们现在不算朋友？”赵缦缨说话的声音忽然变了。季星火一下就听出这是她的原声，具有极高的辨识度，清澈甘甜，语气却跟平时的完全不同，妩媚中带着几分诱惑，显然是故意夹着嗓子说话。
“别夹了。”
季星火差点没笑出来，正色说道：“当然不算，我们只是网友。”
“哈哈哈……”赵缦缨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恢复了正常声音，问道：“你是天梯上的异人吧？”
“有。”
季星火在白天的时候，经常在别的地方看到赵缦缨，也会在社交媒体上搜索她，看着人们热议，无数网友、粉丝把她捧到天上，而她面对公众时都很清冷，面带笑容却有种疏离感，似乎离自己非常遥远。
天梯上有一万人，包括自己和赵缦缨在内，今年24岁的大约有三十几个人，无一不是绝顶天才。
但这一晚的进步却是实实在在的，酣畅淋漓，比她过去半年的进步都要大，产生了一直打下去的念头。
他从虚拟登录舱出来，轻呼了一口气，跟赵缦缨连续奋战一整个晚上，他其实有些顶不住了。
季星火看了眼时间，还差几分钟才八点，她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你等很久了？”
如果她确认自己在天梯上，搜索范围一下子就缩小到只有几十个人，然后再用性别筛选，自己刚才又说住在长安，那就离真相很近了。
武道犹如下棋，跟高段位的对手较量，自己的水平提升就会很快，如果跟臭棋娄下多了，自己也会变成臭棋娄，甚至融入分段。
它指的是一个竞赛异人，多次败给同一个对手，渐渐在心理上形成一种下意识的畏惧，从而影响自信和实力。
总结过后再次交手。
“这么快？”
心魔是联赛中常用的词语。
没有观众，没有朋友，两人沉浸在旗鼓相当的激烈战斗中，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了。
“怎么还是赢不了。”赵缦缨一脸无奈，看着好像很轻松的季星火，忽然提议道：“我们打完不交流，也不复盘，效率会不会差了点？要不然每场打完都探讨一下，共同进步？”
从一月中旬到二月底，季星火都这么度过的。
季星火顿时察觉到了赵缦缨的改进，非常细微，但武道正是一点点的进步和训练积累而来的成果。
“跟赛场没有关系。”赵缦缨正色说道：“这关系到我的武道和进化之路，你是我人生中的心魔。”
而且，自己是天梯最后一名。
不管她白天忙什么事，采访、战队训练或个人私事，有时也会参加俱乐部安排的直播，但到晚上八点，她总会准时上线。
赵缦缨无法想象，地球上竟然有24岁的武圣！
一个多小时后，季星火连胜三场。
这个排名有时其实很显眼，稍微查下新闻资料就能对得上号。
“我已经连续输给你五百场了，一次没赢。”
经过这一晚的对战，季星火感觉哪怕没有万象星瞳，也不开启微观感知，自己也有武道九段的水平了。
她跟季星火抱有同样的想法，也想击败季星火证明自己。
“我又不是竞赛异人，你在赛场上碰不到我，成不了你的心魔。”季星火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一点，早知道就放水了。
“晚上见，还是八点。”
两人站在屏幕前仔细观看，不时暂停、放大，指出在那一刻的问题，应对变招是什么，哪方正确哪方错误，思路是否有问题，都进行一番细致的探讨，坦诚交流自己的想法。
这也是大家喜欢在虚拟平台对战的原因之一。
一股疲倦涌上心头。
而且，赵缦缨这样的对手太难得了，较量一场的收获能顶得上跟别人打一百场。
虽然赵缦缨还不知道季星火的真实身份，但在一个多月的接触中，两人越来越熟悉，不时也会向他说一些自己生活中的事情，对当前新闻的看法，交流、讨论，有时争论也会很激烈，不过总能求同存异，互相理解。
“再来一场？”
这个晚上，两人只交手了十几场，可是进步却比第一晚要多，季星火也不用频繁开启微观感知，能够轻松坚持下来。
每一场战斗打完，他都要立即关闭微观感知，减少对星力的消耗，等几分钟恢复了再开启。
季星火退出擂台创造了一个私人房，环境不再是擂台，而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演武场，位于高峰之巅，周围视野开阔，可以欣赏到群山峻岭，天空上云卷云舒，风景怡人。
她心里那种无敌的自信动摇了。
很快天又亮了。
两人立即开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哼哼……”赵缦缨对季星火已经很了解了，当他不说话时，其实就是否定，随即又叹道：“连输五百场，如果我不能赢你一次，这会成为我的心魔。”
两人约好时间，季星火退出虚拟登录舱，感觉没有昨天那么累了，休息了两个小时就去锻炼房修炼。
赵缦缨每晚八点都已经在线了。
季星火在八点上线，进入武功房就看到了赵缦缨，一如往常，随便聊了几句就开打。
越打越怕，越怕越输，越输越弱。
破解心魔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击败这个对手。
季星火还是不反驳。
早上八点准时下线。
她是武道宗师，比这还高的段位只有封号武圣了。
季星火直接发出挑战，胜利是最好的反击。
每一次，她觉得自己有机会赢的时候，但总是差那么一丁点。在武道上，一丝一毫的差距看似不大，其实却像天堑般难以逾越，如果每次都棋差一招，那么就是段位上的差距。
几分钟的战斗，复盘却将近半个小时。
早上八点睡觉，睡三到四个小时，起床后去锻炼房修炼到晚上，在外面吃了晚饭后回家，八点登录武道平台。
到了晚上的时候，自己又能近距离接触到她。
“不，你只是武道比我强而已。”赵缦缨已经接受了这一点，但没有接受全部。
这种感觉很奇妙。
“好！”
赵缦缨脸上没有表情，站在原地闭眼沉思，脑中复盘刚才这一场的得失，几分钟后睁开眼睛说道：“再来。”
赵缦缨认真盯着季星火，轻声道：“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输过这么多，还是输给同一个人。这一个多月，我感觉自己的武道实力在提升，但你也在进步，而且进步比我更快更大，我想击败你越来越难。”
“好吧。”
赵缦缨欣然同意。
“也是……”赵缦缨不知季星火心中所想，点头道：“我就见过一些实力很强的异人，因为各种原因，天梯上没有他们的名字。”
“我六点多就上线了。”赵缦缨撇了撇嘴，“今天采访结束比较早，所以我提前了。”
几分钟后，季星火的胜利增加了一场。
季星火摊开手，“那没办法，我不知道。”
“几点？”季星火问。
“实力强就一定在天梯上？”季星火有意误导。
季星火想了下，“可以。”
季星火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但没有反驳。
她没有再向季星火要联系方式，简单交流了几句，然后就开打。
“今天就到这里吧。”季星火摇头，“我要开始今天的修炼了。”
并且不限人数，可以把朋友都拉进来。
“怎么现在才来？”赵缦缨问道。
“没这么严重吧？”季星火看她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晚上见。”
“不是我想跑，而是早上七点了。”季星火无奈说道。
季星火扔下两个字就退出了练功房，直接下线。
季星火一刀斩开赵缦缨的长剑，左手出拳，闪电般击打在她的咽喉上，寸劲爆发，这一场分出了胜负。
“比你还强吗？”季星火好奇的问。
他起床洗漱用餐，出门到锻炼房修炼了一整个下午，晚上回家就上线，一进入武道平台，就收到了赵缦缨的邀请，把他拉进武功房。
武功房有录像回放功能，把此前每一记战斗都记录下来，从不同的角度拍摄，然后慢速播放，可以看到很多细节，非常方便。
然后跟季星火通宵鏖战，整整十二个小时。
赵缦缨沉浸在战斗中，并没有注意到时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去吧，我今天也有事情要忙，有两个采访。我们晚上见？”
一道大屏幕在面前生成，开始播放刚刚的那场战斗。
并且，封号武圣更像是一种荣誉，表彰一个人在武道上的成就，并不是每位武圣都能碾压武道宗师。
“什么？”季星火一时没明白。
不过，以她的聪慧肯定会发现自己放水，反而不高兴。
他正要复盘，赵缦缨突然说道：“五百场了。”
季星火邀请赵缦缨。
转眼一夜过去。
“那怎么可能！”赵缦缨轻哼一声，那种天下无敌的自信溢于言表，“我这个天梯第一是打出来的，传奇之下，全球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对手。”她看向季星火，“包括伱。”
“赢了就想跑？”
她进入武功房，看了眼四周环境就说道：“开始吧。”
故意输也不能破除心魔。
二月的最后一天。
季星火笑道：“这很正常啊，我本来就比你强。”
不过这都是值得的。
这种专门用于私下比试、练习的空间，胜负不会计入积分，人们称之为“武功房”。
季星火爬到床上，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了中午。
两种截然不同的形象重合在一起，就像是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看得出来，刚才在武道上被击败，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信心，要么是她没出全力，要么是她觉得武道只是自己实力的一部分。
那种精神压力对心神的消耗很大。
赵缦缨却是意犹未尽，脸上终于露出了她的真实情绪，不甘心也不服气。她跟季星火打了几十场，竟然全败了！
原以为双方是旗鼓相当的对手，结果却是一边倒。
白光闪烁，两人状态恢复如初。
“我尽量八点前上线。”赵缦缨忽然笑了声，“要不然你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如果有变动，我方便通知你。”
这对自己造成了更大的压力，同时也是更大的动力。
“告辞。”
赵缦缨点头。
“那该怎么办？”季星火已经把她当作自己的朋友了，既然原因是自己造成的，如果能帮她解决肯定会配合。
“新赛季快要开始了，我要在开赛前破除心魔。”赵缦缨说道：“在武道上，我短期内不可能战胜你，但一个异人的实力不止于武道，还要看星力、异能、体质各方面，在真正的实战中经受考验，而这些在虚拟武道平台上是无法展现出来的，所以……”
她看着季星火，缓缓说道：“我要在线下挑战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