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出发

“咳。”

银发少年轻咳了一声,“西戎实在是距离太远,我怀疑那个云中君在那边设了什么阵法,我每次风法送过去的时候总是会受到某种力量的阻隔。”

是这样吗?

慕容音满脸狐疑。

她的力量在穿过永夜长城之时的确能感觉到阻隔,但总觉得并非是阵法的阻隔。

另外她虽没有见过云中君,可不管那人有多厉害,也不过是一介凡人。凡人设下的阵法真的能阻挡得了白虎神的神力吗?

看见慕容音眼中的疑惑,银发少年有些尴尬,“北方素来被称为神落之地,许多远古神灵都陨落在北方,不少遗骨未曾找到的,很可能就长眠在西戎草原上。那里对于我们兽神而言,也是一片未知的领域。”

这倒是。

慕容音神色凝重起来,“那里是不是还会影响神灵的理智?腾蛇翅膀为什么会在抱月他们身上种下诅咒?”

她的风法虽然没有在嬴抱月和李稷身边停留太久,但就在重明鸟挂到李稷身上的时候,重明鸟的声音就顺着风法传到了她这边。

嬴抱月他们估计还不知道,重明鸟是会说话的。

“诅咒?”

白虎神眯了眯眼睛,“是重明发现了什么吗?”

“叽!”

这时天边传来一声高亢的鸟鸣,一道白光如同流星一般砸向湖面。

“那个傻瓜!”

银发少年嘴中暗骂了一声,迅速伸出一只手,从他掌心浮现出一个空气的漩涡飞向湖面,漩涡越来越大,在湖面上形成一个风旋。

砰的一声,白光砸在风旋上,溅起无数羽毛。

一只光秃秃的鸟从风旋中探出脑袋来。

“重明?”

慕容音望着眼冒金星的鸟,震惊不已,“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单靠嬴抱月的风法,是不可能把这只鸟丢这么远的。

“这傻鸟差点把自己砸死,”银发少年眼角抽搐,“你当你是满月?冲那么快做什么!”

之前送去陪慕容恒的虎斑猫满月有瞬移的能力,但重明鸟并没有。

但因为重明鸟和凤凰是亲戚,当它准备自杀之时,可以将自己化作一颗火球,像流星一般砸向天边。

重明鸟之前就是用自杀般的速度迅速回到了这里。

但刚刚如果他不在这,这只傻鸟大概就会直接交代在这里了。

白虎神在心中叹了口气,动用风法托着重明鸟回到岸边。

重明鸟从风旋中爬出来,它的双翅已经无力,拖着翅膀蹒跚地向龟背石走来,随着步伐,渐渐变幻成一个十二三岁,赤身露体的小男孩。

银发少年从怀中扯出一件布衫丢到男孩的脑袋上,“快穿上,伤了阿音的眼睛我饶不了你。”

每次看到这家伙,他总会想起朱雀座下的那只呆呆金翅大鹏,他之前总是嘲笑朱雀有个不省心的弟弟,结果没想到他不是报应未到,只是晚了点。

男孩抓住布衫,一个金发小脑袋从中探出。

慕容音不是第一次看见这场景,倒也习惯了。

“重明!你还好吧?”

小男孩拖着长长的布衫走到她身边,点了点头。

慕容音松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安全回来就好,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不好。”

重明鸟奶声奶气地开口,“那两人身上都有诅咒。长得像一道线,只要到时间不完成,就出事。”

诅咒

慕容音咬了咬牙,“腾蛇神居然真的舍得对抱月下诅咒!”

“那不是腾蛇神,”重明鸟打断她,“是腾蛇的翅膀。”

那有什么区别?

慕容音有些愣神,银发少年却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诅咒大概多久发作?”

重明鸟的小脸严肃起来,“如果再不采取措施,大概最多只有一个星期了。”

只有一个星期?

慕容音瞪大眼睛,“那该采取什么措施?”

“我不知道,”重明鸟摇头,“我没法读神灵的心思。只不过”

“不过什么?”慕容音焦急地问道。

“不过那个叫抱月的孩子,好像心里明白。”

“阿月她明白?”慕容音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她明白为什么不去做?”

金发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抬眼望了她一眼。

一股凉气倏然袭上慕容音的嵴梁。

嬴抱月什么都知道,却不愿意去做。

她在犹豫。

她心里什么都明白,却在自己骗自己不明白。

“不行,她这么下去”

“阿音,这事你别管了,”这时一直面容沉静在一边聆听的银发少年忽然一把抓过她的手,将她往自己身后一带。

他眼中划过一抹愠怒,“对于大事都拎不清,不愿意自救的人,你在这挖空心思救她有什么用?”

慕容音心中不忍,还想辩驳,“阿月她不是”

“倒也不是不愿自救,”这时重明鸟站在一边忽然若有所思道,“我离开西戎的时候,听见她说她要去个地方,叫什么禅院。”

禅院?

慕容音心中咯噔一声。

嬴抱月还去禅院做什么?应该没有她的同伴困在其中了才对。

“我总觉得,那个丫头给人一种不完整的感觉,”金发少年托着下巴道,“她身上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何止是少了一点。

慕容音心中一痛,嬴抱月几乎失去了全部的神魂,如果不是之前从北寒阁那补全了一些,她也许根本无法或者走到这。

等等,少了一点?补全?

慕容音忽然僵住了。

嬴抱月回禅院,难道是想要找回自己失去的神魂吗?

难道说,这就是腾蛇的目的吗?

不,不对,资料还太少。

那她准备怎么去?和谁一起去?

“你要和我一起去?”

第一缕日光投射到嬴抱月脸颊上,她惊讶地转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李稷。

之前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李稷并没有提出要一起去,但这一次,他却主动提了。

“你之前不是”

李稷深吸一口气,心中堵得慌,长臂一伸,抓住了嬴抱月的衣摆。

“李稷”嬴抱月回过头,

“没事,我能控制好我自己。”

李稷咬牙道。

以安全起见他不该去,但他还是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