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忠的面色很是不好,显然是猜到了什么东西。
赢胜接过竹筒看见上面干涸的血迹愣了一瞬,联想到李进忠刚才所说这是北边的消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北边这个时候能有什么消息?
无外乎就是和蛮子交接城池罢了。
这么看显然是交接城池出现了变故!
赢胜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赶忙回到龙椅上重新坐下,伸手想要将竹筒的盖子打开。
但不知不觉间他的双臂居然开始了不断的颤抖,连打开盖子这么简单的事他都已经做的十分困难。
一旁的李进忠见状赶忙上前帮忙,把盖子打开将里面得绢布拿了出来。
不止竹筒外面有血迹,就连绢布上面同样也布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显然这个竹筒传到他的手中用了不少的人命。
李进忠将绢布打开,平铺道赢胜面前的桌子上。
动作间自然也看见了上面的字,眼睛猛的睁大,显然受到了不小的震撼,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后退两步站在一旁。
赢胜也低头仔细看向绢布上的字迹。
字不多,上面扭扭曲曲的写着。
“蛮族使诈,在山海关埋伏我军,大军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蛮族正整军南下。”
这几十个字赢胜扫了一眼就看完了,如同惊雷一般轰的一声炸响在他的脑海中。
虽然他刚看见这竹筒的时候就隐隐约约有了不好的预感,但现在切实的看见这一行字还是被震的呆若木鸡。
他们只看见了李进忠从竹筒里面拿出来了绢布,却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这也让他们十分好奇。
百官前面的孟长安和李易十分默契的对视一眼,一起走到赢胜近前。
“陛下,出了何事?”
听到二人的声音,赢胜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二人的脸上惨白的毫无血色。
赢胜将绢布拿起来递给他们二人,原本几乎没有重量的绢布此时却仿佛重若万钧。
孟长安见状上前一步赢胜的手中接了过来,李易也凑到近前。
当看完上面的字迹后二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和赢胜一样的表情。
不过说起来还是李易的表情更为震惊,毕竟他的儿子也在其中。
虽然他和蛮子有不少的往来,但李饶毕竟在军队中,战争一起刀剑无眼,谁知道他是谁。
更别说李饶走之前李易还特意嘱咐他一定要第一个进入山海关,现在看来山海关中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啊!
“怎……怎么会?”
赢天在一旁看这三人这幅模样,心中也隐约猜到了一些,尤其是看到竹筒上的血迹,显然是哪个地方起了战争。
西边的野人不足为虑,西南的图斯部落有高氏他哥哥和几十万军队坐镇,不会有事。
东南的吴都国现在玩的是春秋那一套,没有足够的大义支持不会出兵进攻夏国。
这样下来只剩下北方的蛮子了。
“坏了,这要是蛮子南下,我还真得回去跪舔呼延玥儿了!”
两个丞相加上赢胜都被这个消息震撼了好一会,还是孟长安率先回过神来开口说道。
“陛下,咱们得组织军队北上抵抗蛮子的入侵啊!”
赢胜此事面色十分难看。
“抵抗?怎么抵抗?”
“我们现在还有可战之兵了么!这次北上接收城池的军队都已经是从各地抽调出来的!”
“现在蛮子就要南下,还能从哪抽调出来?难不成从头开始征兵不成?”
赢胜恼怒至极,但还是压抑着声音显然没有想到对策之前不想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还好李易十分安静地待在一旁,要是他这个时候再说上两句非得把赢胜气炸不可。
不过这个时候赢胜也突然想起来,李易这家伙的儿子就在北方带领士卒接收关城,若是这么说的话他儿子应该是第一批受到埋伏的。
啧啧啧,凶多吉少啊!
这一想法让赢胜莫名有些高兴。
孟长安思考了片刻突然说道:“要不然从别的地方调兵吧。”
赢胜眉头紧皱:“调兵?还有哪里有兵能调?”
孟长安面色坚定:“西南,我夏国的军队现在几乎一半都在那。”
“可是……可是那是准备进攻图斯部落的啊!”
孟长安无奈的叹了口气。
“陛下,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进攻图斯部落,让南边的大军留下一批人去守城,防备图斯部落的进攻,剩下的赶紧调回来去阻拦蛮子南下的脚步吧!”
“从南边调过去一批人,咱们京城还有不少军队也可以调过去一些,再从西边防备野人的部队也抽调一批,不说打退他们,至少可以将蛮子挡在京城以外。”
“若是真被他们一路打到京城,那我夏国的颜面可就丢尽了!”
赢胜显然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若是从南边抽调军队,那可就是让那些南蛮子骑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了。
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消息还是前天傍晚发生的,若是按照蛮子的速度现在夏国北方已经狼烟遍地了。
赢胜咬着牙点了点头。
“好!就按照孟丞相说的办!”
“但这统兵的将领由谁来担任?”
赢胜的目光从孟长安的身边绕过去,直接无视站在最前面的赢天,看向他身后的一众武官。
眼下这个情况可以说是夏国的生死存亡之际,这个职位不可能交给任何一个皇子。
更别说赢天之前还在对抗蛮子的时候犯下大错,即使这一阵子表现的多么优秀也不能掩盖他当时的错误。
现在的夏国输不起了。
赢天耳朵十分灵敏,自然也听到了他们之间的交谈,察觉到赢胜的眼神赢天也默默低下头去。
赢胜不想让他领兵,其实赢天自己也不想去。
他待在京城这个大暖房中很舒服,还没有练就出一身能抵抗这个时代狂风暴雨的本领,还想着能再待一段时间,至少能在身边培养出来千八百个像千刀营这种十分听话能够令行禁止属于他的士兵才行。
兵权是保命的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