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
这么大一个活人就放在眼皮子底下,李承志眼瞎了才看不见。
看到李承志眼中的怒色,李显福临心至:这是被自家老子气疯了,想找个人出气?
他头摇的拔浪鼓似的:“没没看什么”
我靠,突然就聪明了?
李承志呆了呆,没好气的骂道:“看你那个蠢样,李松让你跪你就跪?”
你不蠢,不是照样来跪了?
李显嘴上不应,心里却在死鸭子嘴硬:要不是我挨了板子受了伤,有你的好看
看他只翻白眼不说话,李承志就知道李显的心里骂自己。
他懒的和这样的一根筋计较,伸脚踢了踢:“去,抱几床被子进来”
“在这里睡觉?你疯了”李显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会被我爹打死的”
“这么一顿打都没将你打聪明一点?”李承志骂道,“你就没看出来,连你爹现在都要听我的”
“是啊,为什么?”李显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之色,“你怎么突然就这么厉害了?家里的人全都对你服服帖帖,连我爹都对你言听计从?”
还没算傻到家,至少知道你家郎君变厉害了
“我也想知道啊”李承志看着蚩尤像,悠悠的说道,“只是在观里上了一柱香而已”
“上香,上什么香?”李显惊道,“你什么时候偷跑出去的?”
蠢货
李承志暗暗的骂了一声。
算了,反正也回不去了,纠结这么多做什么?
李承志叹了一口气,又警告着李显:“既然都知道我已经变厉害了,以后就放尊重点,省得爷爷我为了救你,还得跟你一起受罪真要觉的不服气,就偷偷告诉我,也好让我出出气”
不服气?
一想到李松满眼冷厉,恨不得亲手斩下他脑袋时的那种眼神,李显禁不住的打了个冷战。
“我又不傻?”
“呵呵!”李承志都被逗笑了,“是,你确实不傻!”
至少知道怕死
子夜,月光泼洒的雪面上,反射出道道银光,将野外照的亮如白昼。
三十多辆马车行驶在官道上,人马呼出的热气拉成了一条白龙。
另有四十多骑,一半跟在队尾,一半当做斥候,前后各自散开,负责探路及侦听敌情。
不管是马上的骑士,还是坐在车上的步卒,全都裹的严严实实,像是粽子一样。
头上戴着皮帽,身上穿着皮褂,腿上穿着棉裤,脚上还包着厚厚的被子。
这还是李家比较殷实,待族人也比较宽厚的结果,至少家家都养有鸡羊,能置办的起皮袍,以及羊毛、鸡毛填充的棉裤棉鞋。
一般民户出身的丁卒,有件杨柳絮填充的棉衣穿都不错了,更不要说棉鞋。
在这样夜里行军,人会不会冻死先不说,脚趾头绝对会被冻掉一半,还怎么打仗?
李丰李亮各率两名斥候,不停的来回巡视着,不论有无丁卒出现不适,每过两刻都会定时向李松汇报一次。
走了大概三个时辰,离宋家还不到十里时,听到近三百人竟只有几个略染风寒的,李松才松了一口气。
说句不怕丢人的话,他还真没有在四九寒天里行过军
“主事可是在担心?”
看李松皱着眉,印光谄媚道:“有和尚在,此行自当无惊无险!”
无惊无险?
李松不由的嗤笑一声。
怕是换成印真来,也不敢打这样的保票吧?
眼看宋家庄已是不远,李松眼神一冷,厉声警告起来:“印光,发动在即,最后再提醒你一次,后面有四把劲弩对着你,你千万莫起小心思”
“主事放心,和尚晓得!”印光连连点着头。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些侥幸心理,在知道印真也被生擒的那一刻,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印真职位比他高,威望比他强,手下比他多,论上层关系,更是比他厉害了不知多少倍
好像除了一个贼酋的身份,自己再哪一点都比不过人家?
自己还不抢着立功,难道等死么?
看他还算老实,李松再未置喙,只是吩咐与印光同车的几个弩手加强戒备。
走了半个时辰,离宋家庄还不到五里时,李松又命骑士下马,步卒下车,让他们跟着车队步行,用来活动筋骨。
又走了大概两里,李松命全军整备,检查刀弓兵器,然后该上车上车,该骑马骑马。
宋家庄已是望眼在即,等看到大致轮阔时,李松的脸色却不由自主的变了一变。
宋家的坞堡和庄墙上,竟然灯火通明?
就连印光也看出了不对,惊愕了一阵,又干笑道:“许是在过正灯元宵节”
李松差点没一巴掌盖到他脸上。
他冷冷的看着印光:“你几时见过谁家过正灯节,点的不是灯笼,而日火把?”
印光脸色一僵,连干笑都笑不出来了。
这分明是御敌的架势
李松百思不得其解:印光带的人就没跑掉一个,就连掉进河里的淹死冻死的,尸体也一个不差的被捞了上来,那是怎么走露的风声?
不,不一定是走露了风声
宋家如此做派,可能防备的不是自己,说不上宋家庄又生了什么变故
就算防的是自己,也要打了再说。箭都已经在弦上了,还有不发的道理?
想到这里,李松面色一冷,快速的下着令:“李丰李亮,将那几个宋家的人和僧民带上,去透透口风车队莫停,继续前行”
“是!”李丰李亮应了一声,带着几个已归附李家的宋氏乡丁和僧民,往都有点下奔去。
其余步骑上弦的上弦,抽刀的抽刀,为最后一刻做着准备。
还没半刻钟,就见派出的那几骑奔到了坞堡下,离的有些远,李松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好在也没听到喝骂声和惨叫声,说明墙上的贼人暂时没有射箭。
又等了几息,看到有两骑返向奔来,同时,耳中竟然听到了“咯咯咯”的响声。
这是在开城门?
李松心中狂喜:这伙贼人在搞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