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长安夜

种植基地内发生的事情,此时的李冲元却是不知道的。

自己都离开了这么远了,又哪里能够知道种植基地内发生了什么。

如此刻李冲元在的话,或许会着重关注一下这个叫小毛的小娃娃。

如此有心之人,如这般成长下去,必是一个不会为非作歹之人。

不过。

李冲元此刻虽不知道,也不在这种植基地内,而向十七到是依着李冲元交待的话,把今日之事,以日报形式记录了下来。

“这些小娃娃还算不错,知道念小郎君的好。只不过,这河蟹虽美味,但却是不能常吃啊。如此好的河蟹,要是弄到长安去售卖,必然能赚上不少钱。只是可惜了,此地离着长安太远,河蟹又不易远距离运输。不过,此事到是可以跟小郎君提一提,即便小郎君看不上这些钱,但怎么着也是肉。”向十七写完日报后,坐在居所之前,自言道。

宁远水的河蟹美味,向十七早就尝过了。

而今的他,成了这种植基地的管事,开始知道为李冲元省钱了。

李冲元一向大手大脚的,花费钱财起来,没个节制。

而他,在西沙岛时听向九他们提过,李冲元的钱财,关不多快要见底了。

如果再无任何的进账,到时候怕是真的要卖些打劫海盗所得来的东西来度日了。

当然,他向十七虽知道西沙岛这边的花费情况,却是并不知道长安那边营收如何。

以前,他只是一个护卫。

现今,成了这种植基地的管事,一下子,这心性就好像变了似的,不再以护卫的想法来想事了,到是正式开始履行起了他这个管事之责来了。

想到即做到。

跟了李冲元好些年的他,这脑中一起了这想法之后,立马就起了身,叫了几个同族的护卫过来,“刚才那些小娃娃过来给小郎君送河蟹,你们也瞧见了。你说,咱们抓些河蟹来养如何?”

“十七,那宁远水之中河蟹如此之多,何需抓来养。十七你要是想吃,说句话,我定给你抓几十斤上来,让你吃到拉的得腿都站不起来。”一向家护卫打趣道。

“哈哈,这个好,这个好,走,我们去抓河蟹去,我非得看看十七拉到腿都站不起的样子。”有人附和,想要看向十七的笑话。

向十七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再打趣道:“咱们被小郎君留在这里看守着种植基地,而种植基地每天都在往外花钱,难道咱们就这样看下去?上次路过西沙岛的时候,老九不是说了吗,小郎君的钱财不多了。你们看,这河蟹如此美味,咱们难道就不能抓来养养,然后再送到他处去售卖,为小郎君赚点小钱来?就算是小郎君看不上,也可以给咱们弄点实惠不是。”

向十七话一落地之后,众人纷纷看向向十七。

向十七的话说得没毛病。

他们虽为李冲元的护卫,其俸钱看似不少,但却是要养家糊口。

他们除了要养家糊口之外,更多的还是想给自家赚点家业,多续存点钱财,买些地什么的。

他们只是普通的护卫,虽为向家人,但吃的乃是李家的饭。

即便是那些宫中的向家将士,他们吃的是朝廷的粮,可这样的粮又能吃多少年呢?

向家将士的最后走向,无非就是搭住李家,如此这般,向家或许还能走得更远。

如没了李家,向家必也会倒的。

此时为自家谋点钱财,这也是正常不过的。

众人闻得向十七的话后,沉默了片刻后,纷纷表示向十七的建议可行,但又觉得不可行。

“十七,这事得经小郎君同意才方可做的。况且,这河蟹放在振州也好,还是万安州也罢,别人尝都不尝的,咱们又能售卖到何地去呢?”众人虽有心,但却不知道该如何行事。

向十七点头回道:“必当是需要小郎君同意的。不过,咱们先抓了养,反正又不费钱,而且咱们也可以适当的解解馋不是。待我请示过小郎君后,看看小郎君怎么说。至于你们说振州之地无人吃这河蟹,咱们可以弄到他处去售卖的。反正小郎君船只多,速度又够快,即便弄不到长安去,弄到其他地方也是可以的。”

“是极,是极。十七说得在理,此事可行。”一人同意道。

“好,那就这么做,待小郎君回信后看看小郎君怎么说。”众人附和。

众人达成了统一意见之后,二话不说,立马行动了起来。

有去宁远县买网的,有去挖坑准备养他们还未抓的河蟹的。

各分其事,各行其事。

宁远水中,河蟹繁多,无人抓,亦无人吃。

这玩意在本地中人的眼中,就是一种无肉的铁将军,而且易难收拾,吃起来又无甚味道。

所以,久而久之,这宁远水中的河蟹也就越来越多。

况且,宁远河又直通大海,这就更加巨了河蟹的数量了。

当然。

这宁远水之中,除了有河蟹之外,同样也有海蟹,还有各种海味。

咸淡两水相冲,到是使得这宁远水的物产相当的丰富。

如有一张大网往下一撒,说不定一肉就能捕上来数百斤的水中生物不可。

当然,这只不过是一个夸大的说法,但这宁远水中,还真就有着那么多的水中生物。

向十七他们一行动起来,那还真叫一个快捷。

当天下午,有人买回了大网回来,有人已是挖出了一个大坑出来。

趁着时间还早,向十七领着众人直奔河蟹最多的地方而去。

傍晚时分。

他们所挖出来的那个专门用来养河蟹的大坑之中,已是布满了河蟹,还有一些海蟹。

可这些玩意入了坑之后,向十七他们又犯了难了,“十七,这不行啊。蟹有好多腿,又能爬墙,咱们这么捕上来放在里面养,明日怕是一只都没有了。”

“是啊。你看这些都往着外面爬了,咱们这不是白抓了嘛。”

“这钱不好赚啊。”

这钱当然不好赚了。

从未涉及过河蟹养殖的他们,哪里知道这河蟹该如何防逃。

众人想了不少法子,也无法解决这个办法。

最终,众人白费了不少力气,还费了些钱财买了一张大网过来,最终只得空闲一旁吃灰了。

当夜,向十七把自己所想,今日所遇写了信。

第二日,信件交由宁远驿站,由驿站送往长安。

至于这信何时能送到长安,他们不知道,就连驿站的人也不知道。

振州离着长安十万八千里,想要把信送到长安,所经驿站何其之多,说不定这信永远都送不到长安也不一定。

毕竟,关山迢递,信件遗失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冲元离开振州后的五日。

振州州衙门突然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李别驾,最近李冲元那边可有何消息?”那位不速之客一来到振州州衙门之后,与着李清坐下后直问道。

李清恭敬的回道:“这个...回冯刺史,下官不知。李郡王那边,下官也未敢再派人去询问,所以...”

李清面前的这位不速之客,正是当初前来找李冲元谈合作的雷州刺史冯智载。

时隔数月,冯智载再次来到振州,一见那振州别驾,就向他询问起了李冲元的近况来。

可见,冯智载此次来振州,怕是欲要与李冲元谈合作了。

可惜,李清并不知道李冲元的近况如何。

说来也是。

他李清虽乃是这振州最高的主官别驾,但也不是天天都会派人去盯着李冲元这个郡王。

况且,李冲元那么多的护卫在种植基地,他李清派了几次,被李冲元的人给轰走了之后,并且,李冲元还让人带话给他李清,让他以后少派人去他的种植基地的话。

所以,自那之后,李清就不敢再派人去李冲元的种植基地了。

为此,冯智载向他李清询问李冲元的近况,他哪里又能够知道。

哪怕这次李冲元离开振州的消息,他李清都一无所知。

冯智载见李清这般的回应,心中虽了然,但对李清未尊自己的话行事,心中有些不满,“即然李别驾不明,那就给本官备马车,我要亲自去他李冲元的所谓的种植基地去拜会他。”

李清得话,赶紧让人去备马车了。

冯智载原本留了些人在振州的。

不过,冯家几个月前出了事,冯智载就把他留在振州的人给叫回去了。

而那件事情,就是马二,以及他的那个二十三弟冯智栽离奇消失之事。

经数月下来,冯家派出无数人马去打探,可最终得到的消息依然是一个无字,这冯家人最终也只是把冯智栽消失,以及马二的消失当作是一件奇案谜案来处了。

不过,冯家再如何,可依然还是派了些人去各处打探。

甚至,冯家还派了人去往了长安。

冯家这么做,心中怀疑冯智栽二人的消失,有可能是朝廷所为。

不多时,冯智载领着一些猫三狗四的来到了种植基地。

冯智载一行人一进入种植基地后,就有人向向十七传了消息了。

当向十七得了消息后,直奔宁远县方向。

种植基地外围,冯智载的马车停了下来,数十名护卫拦在了路中央。

冯智载见状后,不敢硬闯,掀开车帘拱手道:“本官雷州刺史,特来拜会李郡王,还请前去通报一声。”

“我家小郎君交待了,如冯刺史前来,就让我把这封信亲自交给冯刺史。”向十七拿着一封李冲元早先备好的信递了过去。

冯智载不明所以,接过随从接过去的信,拆开看后道:“你家小郎君到是是一个良人,如今才想着娶妻之事。而娶妻如此之重要之事,也不着个人到雷州知会本官一声,就如此一声不吭的回长安去了,难道你家小郎君怕本官所送之礼欠薄吗?”

“雷刺史,我家小郎君年岁已大了,至今未娶妻,仅仅在去年才纳得一妾室。所以,我家小郎君才急于回长安娶妻,绝不会是因为冯刺史之礼欠薄的。”向十七回道。

冯智载见李冲元回了长安去了。

说是要回长安娶妻,他冯智载只得无奈离开种植基地。

对于种植基地之内的事情,他冯智载没有一点的兴趣。

他要的是船,而且是大船。

冯智载离去之后,向十七向着众护卫交待了一声之后,回了居所写信去了。

......

离开振州十日后,李冲元回到了西沙岛。

当李冲元回到西沙岛后,见了陈娟、苏定方等人之后,说了些话,留了两日,换了船只就又继续出发北上,往着长安赶去。

半月后。

当李冲元赶到长安地界时,天已至傍晚。

船只行到灞水码头时,长安城的城门已是关闭。

站在甲板上的李冲元,听闻长安城的城门已是关闭后,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当初,我曾宿住于长安城外,而今日,怕是要宿住在这船上了。紧赶慢赶,还是慢了。”

“小郎君,你看。”正当李冲元回头看向行八他们无奈的说道之时,长安城的上空,却是出现了几团火球。

李冲元回过头去,看向行八所指,顿时有些惊呀,“怪事了,今天也不是什么时节啊,长安城何以放起了天灯了?难道谁过世了?”

李冲元好奇,也奇怪这长安城上空为何突然飘起了数个孔明灯。

在当下,孔明灯叫天灯。

除了在重大节日之时,放些个天灯,祈福之用。

或者有重要人物过世时,也会放天灯,以超度亡灵。

当然。

还有某些重要人物过大寿之时,也会放天灯。

更重要的,天灯更是代表着战争。

天灯可不是谁都能随便放的,更不是谁都可以放的,哪怕你是勋贵官员,你也没那资格放天灯。

李冲元一见天灯飘于长安城上空,第一反应绝不会是战争,而是想到了谁过世了。

就好比曾经的国子监祭酒孔喻死后,就曾放过天灯。

人过寿也好,还是过世也罢,更或者重大节日所放天灯,皆是有数的。

据李冲元所知,过大寿,或者过世放天灯的数量,绝不允许超过五个,到是这重大节日放天灯的数量,可以多上一些,但其数量也不能多于十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