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儿,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刺史不做了就不做了,爵位降了就降了。你不是常跟叔公说你造船为的就是天下百姓家中有粮,口中有食嘛。只要你能做到,不要说朝堂上如何,那逆子要是敢不给你升爵,叔公都不会放过他。”从宫中出来后,李渊特意不坐马车,像是要一路宽慰李冲元一般。
而李冲元却是一脸的没所谓。
刺史之职没了就没了嘛,反正洋州那边也处理得井井有条。
而且,李冲元相信,洋州刺史之职,在自己的官职免了之后,必定还是像以前一样遥领的。
只要是遥领,那么他李冲元曾经对洋州的调整也好,还是计划也罢,均不会有所改变的。
况且说了。
一州之刺史,那可是主官,忙得很。
哪怕李冲元不常在洋州或西乡县,可姚空也是隔三差五的给他李冲元写信过来,请示一些洋州的事务。
现在好了,以后也不用那么忙了。
被调任到苏州去做什么录事参军。
李冲元可以想像,李世民把他的刺史之职免了,调任到苏州任录事参军,估计还是因为李渊在场的原因。
而且。
到苏州任录事参军之职,品级虽说下调了好几级,但怎么说也是一个从五品下的高品级官职了,再者,事情还少。
成不了京官,做个地方官也是不错的。
录事参军。
说白了,就是类似于御史台的职能。
只不过,录事参军乃是地方官罢了,并非京官。
今日临时增加的朝议,对他李冲元的判决,一切都超过了他李冲元所想。
原本。
李冲元还以为李世民会免去他身上所有的官职,把爵位直接从郡王撸到底。
到最后,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李冲元还真是有些小欣喜呢。
不过。
李冲元了知道,李世民并没有对李冲元来个杀一儆百,众朝官也没有对他进行穷追猛打,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是李冲元向他们提拱的齐家所犯下的恶事证据。
二嘛,自然是因为李渊在朝堂之上时不时的冷哼了几句。
一开始,房玄龄等人主张把李冲元免官削爵到底,而李渊一听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不愿意了,直接双眼一瞪,望向房玄龄。
房玄龄一见,就知道李渊这是要护着李冲元了。
此时。
出了宫门的李冲元,小心的扶着李渊,听着李渊对自己的劝慰,心里反到是欣喜的很,“叔公,要不是今日有你,侄孙怕是得被扔进大理寺的监牢了。”
“他敢!你又不是犯人,他要是敢把你扔进大理寺,叔公非得大闹朝堂不可。”李渊一听李冲元的话,一声怒吼,把跟在后面的一些护送李渊的人都给吓得跳三跳。
李冲元到是见怪不怪了。
李渊这般样子,在李庄之时,只要一提及他的这个儿子皇帝,其声音就必然上升好几个八度。
后面相送的李世民,听着李渊的声音,脸色有些无奈。
李世民知道,自己这位父亲,怕是又在说自己了。
李渊也不坐马车。
一路由着李冲元扶着,往着皇城方向而去。
李世民到是想送,可李渊一回头,就把李世民给瞪住了。
李世民只能无奈的尴尬的站在宫城门口的主街道上,看着李渊被李冲元给扶着往着皇城主街道而去。
出了皇城后,李渊指了指平康坊,“走,去你的迎宾楼看看。打你这迎宾楼开张营业到现在,叔公都还没去过。”
“叔公,这不好吧。”李冲元闻话,还真不好带李渊去迎宾楼。
毕竟,李渊可是太上皇,去平康坊这种地方,这要是传了出去,那可就是他李冲元的过错了。
不过。
李渊执意要去,李冲元也只能顺从他的意了。
在平康坊看了看,又在迎宾楼小坐了一会儿之后,李渊到也没觉得有啥意思,提出让李冲元送他回李庄。
待回到李庄之后,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李冲元看着天色渐晚,此时回长安城,估计还没赶到长安城,这城门早就已经关闭了。
为此。
李冲元只好留在李庄,专门给李渊弄了几个上好的菜,陪着李渊小喝了几杯。
李冲元不喝酒。
只要一喝,必然上脸,然后过敏。
身上起一块块的红斑。
为此。
以前李冲元只要一喝酒,婉儿这丫头必然会阻止。
而今日,李冲元却是也不管身上的红斑痒还是不痒了,得让李渊高兴了。
夜。
李渊醉了,被李冲元等人抬回到了大屋二楼安寝去了。
李冲元这才感觉到身上的难受,这里痒,那里痒的。
不过,他也不敢伸手去抓,因为他自己知道,这痒是越抓越痒。
趁着这个时间,李冲元坐在小院中,向着金内侍问话,“老金,叔公这几年情况如何?还有这身体上的事情,你把这几年的一些点点滴滴跟我说说。”
“小郎君,主家在你刚离开的这段时间,心情不是太好,每日里总要发点火。不过,后来去了山上的庙里待了两天之后,主家的心情到是平稳了,但......”金内侍得李冲元所问,到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向着李冲元叙述了起来。
忙完的乔慧,坐在不远处,偶尔会补充几句。
半个时辰下来,李冲元从二人的嘴中,到也了解了李渊这几年内的大致情况,以及身体状况。
李渊的心情嘛,到也时好时坏的。
这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到是这身体,只要天一冷,就必会出现一些小病小痛,好在有张文礼在,李渊到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听完他们的叙述过后,李冲元也算是安了心。
至少,从他们的嘴中,李冲元得出了一个结果。
李渊在李庄活得还算是自在。
天气好,心情好之下,李渊会去涝水边上钓钓鱼。
要是天气不好,心情不好之下,李渊就会窝在小院内。
如再心情不好,就会去牛首山上的庙里待一待,坐一坐,与那老和尚说上几句话。
一提起那牛首山的慈怀寺,还有那寺中的老和尚净明大师,李冲元就感觉自己的脊背发凉。
就那老和尚,只要一眼,就感觉能看穿他李冲元一样。
虽说。
李冲元只见过那老和尚一次,可每一次想起那老和尚来,这脊背就凉的发紫,总感觉自己灵魂都像是要被那老和尚给看穿了似的。
李冲元虽怵那老和尚。
可心里面却是如猫挠了一般,总想上牛首山上的寺里去一观而尽。
不过。
当下李冲元却是不再去想这事了,本家的阿娘还病着呢,即便是有心,也实属不方便。
第二天。
平明时分。
李冲元向李渊请示了一声之后,坐上马车回长安去了。
当李冲元回到本家,管家一见李冲元回来后,就拉住李冲元高兴道:“小郎君,你回来得正好,我正好要去寻你呢。”
“何事?”李冲元不明所以。
但见管家如此兴色,心中本来还担心阿娘的病情,到是宽心了一些。
管家指了指内院道:“小郎君,老夫人今日起了身,而且还喝了点红糖粥,气色也比昨天好一大半了。刚才张太医着我吩咐,让我去寻你,说老夫人要多喝点红糖粥。可是,府上的红糖只剩下一些了。”
“好啊。红糖我府上就有,你直接去弄点过来就行,这事不需要过问我,找齐管家。我先进去看看阿娘去。”李冲元闻话后,兴奋的直搓手。
老夫人病好了大半,这让李冲元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是落了地。
本来。
从西沙岛回长安的路上,李冲元的心就一直悬着的。
待他一回到长安后,一听闻老夫人病倒了,这悬着的心直接吊到嗓子眼了。
而如今,老夫人大有起色,李冲元也不再管管家,直奔内院而去了。
待李冲元还未奔进内院,却是碰上了正从内院一蹦三跳出来的李尚武,“思文,你不在里面守着祖母,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蹦蹦跳跳的。”
“四叔,祖母病好了,我高兴啊。”李尚武望着突然而至的李冲元,一改刚才那蹦跳的样子,老老实实的站在那儿回应道。
李尚武。
已经三岁多了。
说起话来,比起原来婉儿五六岁时还要利落。
而且,见到长辈还知道站在那儿如学生一般受教的模样。
足以可见,这小家伙很是聪明。
李冲元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脑袋道:“祖母病好了,以后你也就可以多跟着祖母说说话,或者跟着祖母出去窜窜门。好了,去玩吧。”
“是,四叔。”小家伙见李冲元往着内院去了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伸手拍了拍,看样子很是嫌弃他人摸他的小脑袋。
入了内院,进了老夫人的屋子。
一进屋的李冲元,正见老夫人依趟在床上,那脸上的气色,比起昨日来,要好好几倍。
屋中,只有林采淑这个儿媳在侍候着,当然,小奴这些婢女自然也在的。
至于李冲寂几兄弟,估计被老夫人给打发走了。
李冲元能猜到,只要老夫人身子骨好了些,就必然不希望自己的这几个儿子守在自己的身边,而担误政事。
李冲元也能理解。
老夫人这是怕落人口实罢了。
随着李冲元一进屋,依趟在床上的老夫人抬眼之下,脸上立马露出喜色,“元儿,你过来。”
李冲元轻踩着脚步,移步到床边,恭敬的向着老夫人行了一礼道:“阿娘生病,孩儿还要去处理自己身上的事情,却是冷落了阿娘,这是孩儿的不是,还请阿娘责罚。”
“你的事乃是大事,阿娘怎么会责罚你。”老夫人见李冲元如此郑重般的向她行了一个大礼,伸手摆了摆。
小奴搬来了一张凳子,老夫人指了指,李冲元赶紧依着床边坐下。
李冲元知道,老夫人将好,想来是想知道昨天朝堂对他李冲元的惩治情况吧。
也着实。
李冲元可是李家原来爵位最高之人,就连官职都做到刺史了。
当年,老夫人逢人就夸自己的这个儿子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有孝心。
自然而然,老夫人最为在意的,依然还是他李冲元的官如何了,爵位又如何了。
老夫人看着李冲元,欲言又止的,脸上神色变动。
李冲元见老夫人这般,也猜到了老夫人这是想知道结果,又怕知道结果,这才欲言又止的模样。
无法,李冲元只得如实禀告,“阿娘,昨日孩儿把叔公请进了宫中,临时加设了一场朝议。”
“结果如何?”老夫人还是问出口来了。
但这话问得却是有些轻微的打颤,足见老夫人此刻很是紧张。
昨日。
李冲寂并未上朝,而且又是临时加设的朝议,有没有他,并不重要。
再者。
老夫人都病了,他这个嫡长子自然要守在老夫人身边的,这是孝。
李冲元咧嘴一笑道:“出乎孩儿的预料。不过,孩儿得向阿娘道个歉,孩儿在未知会阿娘一声之下,就屠灭了齐家,这是孩儿的不是,还请阿娘责罚。”
“这事虽说你做得有些急切了,但阿娘却是知道,你这是把向家人当成了自家人,才这么做的。阿娘哪里会责罚你,阿娘要感谢你才对。你不顾自己免官削爵的可能,屠灭了齐家。想来,屠灭齐家一事,朝堂上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唉!!!”老夫人听了李冲元的话,心中是安了些,但也能猜到,李冲元的官是不可能保得住了,这爵位估计也被一撸到底了。
即便有着李渊护着,估计也不可能免了去。
所以。
老夫人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以泄去心中的一口浊气。
李冲元哪好意思受老夫人的感谢,赶紧回道:“阿娘,其实你也莫要为我操心。虽说昨日当场把我这个刺史之职免了,但却是把我调任到苏州任录事参军一职。至于爵位,也成了县公。”
老夫人听完李冲元这话后,先是惊诧,随后感叹一声道:“唉!并非坏事。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这已经超出了阿娘的预料了,并非坏事,并非坏事啊。”
是啊。
确实并非坏事。
老夫人的口吻,与着李渊的口吻类似,基本都说李冲元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
大唐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