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结案

李冲元看向朱盛之,“朱别驾,依着我唐国律法,请问叶县令等诸人该如何判罚?”

朱盛之没想到,李冲元在这件事上问起自己来了。

虽说李冲元此刻已经属于半上任的阶段,李冲元有权依着唐国律法来判罚了。

而他朱盛之,却觉得李冲元这么问他,貌似在打他的脸。

顿时。

朱盛之脸上挂起了一丝的愤怒,可愤怒过后,却也只能无奈,“李刺史,依着我唐国律法来定,叶县令革去西乡县令之职,其妻子孙姣流放千里,其弟流放两千里。”

朱盛之对于判罚之事,到是熟门熟路,根本不用过问掌管刑罚的胥吏,直接道了出来。

而随着朱盛之的话一落地后,叶文颓废不已。

虽说。

他已然知道自己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可自己好不容易谋到一个县令之职,哪怕西乡县令也只是一个正七品上的官职,可对于他叶文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高职了。

只要慢慢熬几年,一个上县的县令之职,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眼下。

一切都将成空。

反观那堂下的孙立,一听到朱盛之的话后,顿时嚎哭不已,“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去把孙姣给我带过来,叶县令的这个妻子还真是一个好妻子啊,我到是想见一见这位坐在幕后掌大事的人。”李冲元不管那孙立如何,直接下令了。

众衙差听后,也不知道听谁的话,看了看朱盛之,见朱盛之并没有反应后,只得离开衙堂,去拿人去了。

西乡县衙离着州府衙门并不远。

同在一条街道之上,相距也仅是不到两里之距。

不多时。

那孙姣就被衙差给拿了过来。

当孙姣一被拿到州府衙堂后,她就知道,她完了,“上官,上官,饶命啊,饶命啊......”

“你就是孙姣,叶县令的妻子。我到还以为你长得如何五大三粗呢,原来也只是一个娇弱的女人啊。”李冲元第一次见叶文的妻子,发现孙姣长得并不壮,用娇弱来形容她,也是不为过的。

身高不到一米六,又瘦,且长得还不错。

从孙姣的外形上看,根本看不出这女人为何能左右他叶文的思想。

不过说来。

李冲元并不知道叶文的家事,甚至连叶文是如何起的家,当上这个县令之职他都不知道。

孙姣见李冲元这么说她,这央求之声更甚了,“上官,妾身正是孙姣。上官,妾身愿意赎罪,愿意赎罪啊。”

孙姣不傻,可以说很聪明。

她知道,自己的弟弟都被抓住了,而她丈夫瘫坐在一旁,她知道眼下情况并不是她能改变的。

而且。

她同样知道,只要自己低下头来,说不定就能得到李冲元的原谅。

“赎罪?你拿什么赎?你可知道,因为你的贪得无厌,让我洋州众百姓吃了几天的糠。你可知道,因为你们姐弟二人的上下其手,导致我李冲元的名声受到了极大的损害。你们自己说,到底贪了多少的钱粮。还有这近十个月以来,你们又仗着叶县令的身份,到底做了多少坏事。你们最好如实招来,否则,本官可就要大刑侍候了。”李冲元可不会因为孙姣长得娇弱,就会手下留情。

敢贪他李冲元的钱,那可就得要有被抓的觉悟。

说来。

几个月前。

那孙立要是跑了,他李冲元还真拿她孙姣没有办法。

可没想到,因为他李冲元临时回长安之后,这姐弟二人到是胆大妄为到这种程度,拐了个弯就回西乡了。

这几个月里。

孙立更是连连对外放话,说李冲元如何如何的,就是不敢拿他孙家人如何。

这下好了吧。

李冲元以洋州刺史之名,再次回到了西乡,更是把这孙立给拿了。

这姐弟二人要是还能逃,那可就是他李冲元的问题了。

当孙姣姐弟二人一听李冲元说要大刑侍候后,吓得连连后退,惊恐的望着李冲元,并频频向着她那丈夫叶文投去求助的目光。

而此时。

叶文已经无心关注他的这个妻子了,甚至,他连今天能不能抗过去,他自己都不知道。

案子审得很快。

快到连李冲元都有些无法相信。

当然。

这也得益于李冲元让人去查叶文的事情之时,收集了关于孙氏姐弟二人的问题。

这不。

大刑还没上呢,这姐弟二人就如实招了。

李冲元听完二人的供述之后,冷笑连连,“孙姣,本官真没想到,你的胃口到是挺大的啊。胥吏衙差全是你的人,你真以为这西乡县是你孙家开的不成。别以为你孙家出个录事,本官就会网开一面。”

“李刺史,下官有罪啊。”当孙氏姐弟二人供述之后,朱盛之也没想到,这姐弟二人的手,还真是伸得够长了。

盘剥差役就算了,就连这城防军的钱粮都敢盘剥。

而西乡县城内的坊市钱,那更是不用讲了。

更甚者。

孙姣还让他的这个弟弟,以及她安排的那个衙差头头每个月都去各店铺收人头钱。

从叶文上任前几个月到还没啥动静,可随着叶文上任几个月后,这孙氏姐弟二人到如今,已是差不多收了近半年的钱了。

这也让朱盛之这个别驾都开始害怕紧张了。

如李冲元追究起来,不要说他这个别驾了,估计只要李冲元把奏书一递到长安,他朱盛之这个别驾估计已经也要做到头了。

为此。

朱盛之闻话后,赶紧向着李冲元表个态,认个错,心里打着小九九,期望李冲元能够看在他如此态度之上,不要上书至朝廷。

李冲元看了看朱盛之,又看了看瘫坐在一旁的叶文,随后看向堂下那孙氏姐弟二人后怒声道:“孙姣,刚才你说你要赎罪,你准备如何赎罪?”

“上官,罪妾愿意赎罪,我把所有钱粮拿出来,一文都不敢再藏了。”孙姣害怕了,也恐惧了。

李冲元笑了笑,“依着你们所贪之钱财,本官估算了一下,钱财三万贯是有的,粮食等物作价至少也在一万贯了。这个数,你们姐弟二人可认?”

李冲元直接定了个数。

四万贯钱财。

你认,那就按着这个钱数来赎。

要是不认,那也简单,按流程走呗。

查抄孙家,然后再判罚。

随着李冲元的话一出后,孙姣顿时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而孙立一听到李冲元的这一席话后,虽惊恐不已,可却是知道,只要能把这四万贯钱财拿出来赎罪,说不定就能免去他的罪责了。

“小的认,小的认。”孙立认了。

李冲元向着行八挥了挥手,示意行八把孙姣弄醒。

行八弄来一盆水,直接往着孙姣头上一泼。

瞬间,孙姣被冷水给浇醒,嚎的一嗓子,“啊!!!上官,我认,我认啊。罪妾愿意赎罪,愿意赎罪啊...”

孙姣哭了。

四万贯钱财,这根本不是她们姐弟二人所贪的钱财。

她们姐弟二人贪了多少钱财,她们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二人所贪之钱粮等物折算下来,绝对不会超过四千贯钱。

可李冲元却是直接增加了十倍,来了个四万贯,是谁一听这个数字后,都得吓晕过去。

就她孙家,想要拿出这四万贯钱财出来,那基本是无望的。

即无爵,又无官身。

孙姣的父亲哪怕以前做过录事之职,如果不贪的话,想要拿出这么一大笔钱财出来,那只能卖身了。

堂中各官员们没有谁会在此时说话,哪怕朱盛之也不会说话。

李冲元说多少,那就说多少。

毕竟。

监管不利,这已经让他们背负责任了,谁还敢在此时站出来说他李冲元狮子大开口呢。

“你们认就好。即然你们认了,那就画押吧。赎罪的钱一文都不能少,只要少了一文,那本官就可得依着唐律来对你们进行判罚了。不过,罪可赎,但责却是不能免。从今日起,孙立免去胥吏之职,叶横免去衙差之职。凡是参与到你们之间的勾当之事的人,皆押去服劳役。何时赎罪的钱财送到了,你们就可以免去劳役。”李冲元也不再询问他人,直接来了一个结案。

当孙姣等人一听要送去服劳役后,本欲想抗争,可这到嘴的话却是不敢再说出来了。

这个结果,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如果再抗争,指不定激起李冲元的火气来了。

李冲元又看向瘫坐在一旁的叶文,长叹了一口气道:“叶县令,因你管教不利,导致我洋州百姓受害,而其中本官也在其内。所以,本官决定对你县令之职进行调整,暂为西乡县代县令之职,三年为限。不日,本官会上书至朝廷。如这三年之内你政务合格,本官到时候会重新上书朝廷,恢复你县令之职。”

李冲元算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了。

而对于这孙氏姐弟之事,已经算是宽大处理了。

至于叶文这个县令,李冲元也不好再深究下去。

洋州本就在去年被他李冲元给搅得有些浑了,而且,李冲元前来上任之前,李世民也曾交待过,政务要理正,但就是不能乱来了。

也着实。

洋州不能再乱了,再乱,这官可就没人来做了。

所以。

李冲元心中虽有不同的想法,但还是得依着当今皇帝李世民的想法来处理,要不然,就这事,他李冲元非得把这些人都给拔了。

自己的钱粮都敢贪,那不是找死嘛。

即然已经做出了裁定,这孙氏姐弟二人,就直接带了下去。

同时。

州衙门的衙差,在向八的带领之下,直接往着县衙去了,连同那叶文叶知县也一起去了。

去干嘛。

当然是去清查与孙氏姐弟有勾连的人了,同时,也算是去查抄孙氏姐弟二人的财产去了。

随着人被带离之后,众官员纷纷起身,向着李冲元拱手一礼,“李刺史真乃是大德之人,我等不如李刺史也。”

就在刚才。

在场的所有官员们,那可是愣了好半天。

就李冲元的这种判罚,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当然,有些人的心里却是在想着,李冲元肯定是为了钱。

要不然。

怎么会这么轻易的饶过这孙氏姐弟,以及西乡县令叶文呢。

甚至,西乡县衙的数位官员们,心中还期盼着李冲元把叶文的这个县令给革了呢,如此这般的话,他们也就有了上位的机会了。

事情出现了变化,这让那些抱着期望的官员们,心中只能无望了。

“诸位客气了。当官是为民,我李冲元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朱别驾,待孙氏姐弟二人的钱财到位后,直接入州衙门的钱库。这些钱,得用于洋州。谁要是敢妄动里面的一文钱,我李冲元可就不会再像今日这般的手软了。”李冲元起身拱手回道。

同时,这眼睛那可是巡视了一遍众官员们。

四万贯啊。

如此一批巨大的财富,肯定有人心里会有小心思的。

而李冲元直接把话放在这儿,为的就是杜绝再次出现贪墨之事。

从官员见李冲元放下狠话来,又是连连说不敢。

而朱盛之却是有些不敢接下这份差事,“李刺史,如此之巨的一笔钱财放在州衙钱库中,我觉得还是由着李刺史来掌管为好。况且,李刺史你动用了自己的钱财修缮洋水,这些钱放在李刺史的手中,想来更为发挥作用。”

李冲元听后笑了。

四万贯钱财,对于他人而言,那绝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朱盛之不敢接下这份差事,更是直接推却给李冲元,他这是怕自己经不起诱惑,断了他自己的前程。

李冲元心中了然,轻轻的点了点头,“也罢。过两天,州衙门所有的胥吏,衙差们,到时候都让我过一眼,我看看谁合适做这个库房的胥吏之职。对了,朱别驾,洋州修缮之事如何了?”

李冲元所问,这让朱盛之心中突然又是一紧。

只要是关于洋水修缮之事,他朱盛之就有些害怕和紧张。

“洋水修缮之事,想来再过段日子就能结束了。不过,依我之见,到时候还请李刺史前去祭礼,立碑。再告知百姓们,参与修缮的百姓们一同参加祭礼,不知道李刺史以为如何?”朱盛之对于洋水修缮之事到是每隔几天都会过问,李冲元所问,他到也能对答如流。

大唐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