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这个嗍螺味道确实好,就是吃起来太麻烦了。”一边嗍着螺的李崇真,一边说着话。
嗍螺,在李庄的时候也是吃过一回的。
而今,再一次的嗍螺,哪怕就是李冲元,都吃得有些心满意足。
有道是,没有李渊在,李冲元,或者李崇真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根本不需要注意什么饭桌上的礼节。
毕竟。
有着李渊这位大老板在,哪怕就是随意的李冲元,他也得讲究一些,哪怕不讲究,至少也得尊老爱幼嘛。
而且,再加上没有婉儿这个惹事精在,李冲元那更是吃得惬意了。
李崇真那更是如此。
在李村被李渊给压迫的都快疯了。
好不容易放了一回长风,怎么着也要在这段时间里好好找补回来。
李冲元一边快速的嗍着螺,一边回应道:“味道一般,要是有辣椒,那才叫够味。”
“堂兄,什么是辣椒?”李崇真一听李冲元的话后,顿时来了精神。
李冲元顿时发现自己话太多了,差点透露出一些事情出来,赶紧打着哈哈道:“也没什么,就是辣味的东西,就好比辣蓼,或者茱萸。”
李崇真得了李冲元的解释,到也没有追问下去。
辣椒是何物,在他的脑子里面,根本没有一个特定的指定物。
可对于李冲元来说,那是记忆中的味道。
除了辣椒,还有很多的食物都是记忆中的食物。
而此次他来西乡,为的就是寻找自己记忆中的食物的。
码头在建,洋水在疏通。
船厂的地基,也已经在开始打夯了。
李冲元都期望着在未来的某一天里,自己能在家中,做上一道美味的辣椒炒肉,更或者来上一道虎皮尖椒。
一想到这事,李冲元的眼中,布满了期望之色。
在李冲元的记忆里。
吃辣像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说要论整个华夏能吃辣的地方,李冲元不敢说前世家乡排第一,但李冲元却是自认为家乡就是能排第一。
在赣西一带,从萍乡到吉安一带,辣椒吃的是纯辣。
甚至。
前世家乡还有三道特别待客的辣椒菜,——青辣椒炒红辣椒、五辣椒,以及零食辣椒。
青辣椒炒红辣椒不言而喻,吃的就是那个味,没有配肉,只是配上一点蒜或者豆豉。
至于五辣椒。
这道菜,那可是少有人能吃得下来的。
何为五辣椒,从名字上看就知道是五种辣椒所炒制的菜了。
干辣椒、青辣椒、红辣椒、朝天椒、以及酸辣椒五种辣椒配在一块炒制的一道待客菜。
此道菜,据李冲元所知,少有地方人会这么个吃法。
但李冲元知道,在自己前世家乡一带,这道菜虽不出名,但只要是客人上门,就会炒上一道。
当然,要是客人特意说我吃不了辣,那基本就可以取消了。
而零食辣椒嘛,那就属于零食了。
用糖腌制而成的辣椒零食。
在永新县来说,这道辣椒零食,现在依然还有人喜欢吃,至少李冲元就喜欢吃。
有道是。
在没有过多肉食的年代,零食就成了主导地位了。
而辣椒更是重中之重。
甚至。
到了零食都没有的时候,一根辣椒沾点盐,都能吃得热火朝天。
记忆中太多的东西了。
总是能让李冲元在回忆中迷失自己。
李冲元本就是一个念旧之人,而这种念旧,也使得他总是想去到前世的家乡去看一看。
哪怕那里现在是一片荒芜,李冲元也总想着找个机会去瞅一瞅。
洋州的事物,李冲元已经不再去管了。
而打李冲元他们一回到封地李村之后,哪怕过问都不曾过问。
几天下来,李冲元一直忙着采摘油茶,更或者查看洋水疏通的情况,再或者看看码头以及船厂建设的情况。
总之。
李冲元很忙,忙到都已经快要把洋州的事物都给遗忘了。
而经过几天的时间下来。
此时的薛武,却是早已把拟好的奏书以快马加鞭的形式送往长安去了。
至于接下来的事物,薛武虽有些怨恨起李冲元来,但好在李冲元到也没有全部撤走人员,依然还是派了姚空向八他们这些人在帮忙处理洋州的事物。
而此时的高家。
却是围坐着一群地方宗族乡老们。
个个的脸上,都挂着担忧之色,以及愤慨之色。
“高老,你到是说句话啊,这都过去半个月时间了,再这么下去,我洋州必乱啊。”
“高老,你看我家的店铺,这几天都没有客人上门了,再这么下去,我们损失可就大了啊。”
“高老,如今洋州已乱,也只有你才能带着我们力挽狂澜了,高老,你就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说句话啊。”
众多的地方宗族乡绅们纷纷要求那位高家老者发话。
可是。
那位高老却是一直不曾开言,哪怕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好比半个月前。
李冲元大刀阔斧的搅动整个洋州官场伊始,这位高老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而如今。
这些地方宗族乡绅再一次的来到高家,希望这位高老能够出手阻止洋州的动乱。
好半天里。
那位高老依然无言,到最好,众乡绅未得其言,只得躬身离去。
待众乡绅一离开高家后。
那位高老到是说话了,“平儿,迎奉可来信了?”
“回父亲的话,大哥的信在今日清晨刚送达,刚才孩儿见他们在,所以也未向父亲你回禀。”高老的那儿子回道。
高老看了一眼他那儿子,那儿子赶紧从怀中掏出信件递了过去。
片刻后。
高老无声的叹息一声道:“唉!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那位李御史了。迎奉都把我洋州之事当着朝堂众臣之面呈述了,可皇帝依然未曾说话,看来,皇帝这是要让我洋州乱下去啊。”
“父亲,你也莫要担心了,即便洋州乱也乱不到我高家。况且有大哥在京城走动,洋州肯定乱不起来的。”其儿宽慰道。
高老看着他那儿子,摇了摇头,“你啊,太不懂那位皇帝了。想当年,他敢做下杀兄囚父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这天下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如今又是派出这么一个小儿来到我洋州,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动一动洋州了。”
“父亲,那小儿不是已经回他的封地去了嘛,说是不再管洋州之事了,我们又何需怕他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就算当下洋州事物乃是统军府在管理,那薛武他要是敢动我们高家,他也别想好过。”其儿根本不担心的回道。
高老紧盯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说的没错,但心中依然还是担忧不已,“薛武他不会动我高家,但我怕姓关的会背后捅薛武一刀,到时候,薛武不会好过,我们高家也不会好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关何在统军府任别将已有几年了,到现在为止,油盐不进,更是连薛武都说他并不知道关何是谁的人。”
“父亲,那要不要跟薛武说一声,依着当下洋州动乱之际,把那姓关的直接。”其儿伸手似刀的说道。
高老摇了摇头,“此事得慢慢来,薛武前天不是让人传话说让我们安心嘛。我高家与他薛武乃是一条船上的人,我高家要是出了事,他薛武也别想好过。一会你再写封信送到京城去,问问迎奉,朝廷对洋州到底有何打算。”
其儿恭敬的离去。
高家情况难明。
而此时州府衙内,那位薛统军,到是忙得脚不沾地似的。
就连那位关别将也是如此。
如此时的李冲元要是知道,那高家与薛武之间有说不清道明的关系的话,估计要傻了。
但是。
此刻的李冲元,却是根本不会再去管洋州的事物了。
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管洋州的事情。
挑子都撂了,爱谁谁。
待他回到长安后,李世民要怎么办他,那是以后的事情。
李冲元大不了做个滚刀肉,任你如何呗。
又两天后。
李冲元看着正在疏通的洋水,李崇真却是百无聊赖,“堂兄,我们什么时候回长安啊?我们都来西乡二十多天了,也是该回长安了。”
“再过些天吧。姚空他们还没回来,看来洋州那边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依着我的估计,差不多就是这几天也该结束了。”李冲元双眼不离洋水中忙活的水工们。
只要姚空他们一回来,他李冲元也就该准备回长安去了。
这边的事情,该做的都做了,该交待的也都交待清楚了。
再加上有着向四这个管事在,只要向四依着他李冲元的计划行事,必将能在工期之内做好一切的。
船厂虽说还未开建,但设计图已经交给了向四。
甚至。
李冲元为了船厂之事,还画了不少的设计图。
好比这龙门吊,以及一些滑索等物。
不过李冲元也知道,当下所造的船皆为木制,他所画的设计图想要用上,基本是无望的。
但李冲元心中却是有一个计划,那就是造一艘铁船试一试。
造铁船所需要用到的工具类的,只有回到了李庄,再交由老许一家去完成了,在西乡,那还是算了吧。
此刻。
李冲元正在计划着回长安之时。
远在长安的李世民却是接到了薛武的奏书。
当李世民接到薛武递上来的奏书后,一拍案桌怒道:“李冲元他这是撂挑子吗!他这是要干嘛,是给我脸色看吗。我让他去西乡,是让他给我好好查一查洋州的事情,不是让他一去就把整个洋州搅得不像话。我就训斥了他几句,他就敢撂挑子,他还是不是监察御史了。看他回来后,我怎么收拾他。”
薛武的奏书,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那就是李冲元不管了,由着统军府去处置洋州的所有事物。
好嘛。
李世民原本以为,有着李冲元在,再加上有着统军府在,一切都能安。
可没想到,他的一封训斥手谕一送达西乡后,李冲元却是直接撂了挑子了,更是连封信都没有送回长安,让一个统军呈奏书回来。
李世民火了,而且是大火。
可大火过后的李世民,却又是开始头疼了。
“洋州已经乱成了这般模样,上上下下九成的官吏都有问题,这还是我的洋州吗?唉!如此洋州,如此官吏啊。”李世民此刻所谓是即愤怒,又悲愤。
虽说。
他早就知道洋州官场有问题。
可他也着实没有想到,洋州的官场已经乱到这种程度。
奏书上。
有略卖小孩之事,也有欺男霸女之事。
更有强抢民女之事。
同时,也有上下其手,坑害百姓之事。
就连李世民最不愿见到的死人事件,也是多到奏书上写着一个让他李世民痛心疾首的数字。
洋州五县。
官员加起来百来位,没有哪一个没有问题的。
大问题多到奏书上说不便记录,只能大致的书上一些大事情。
至于小事情,李世民都能想像到,那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官如此,胥吏就更不用提了。
洋州胥吏多到上千人。
上千人中,九成有问题,这是何等的一个数字。
此时的李世民,一看到这个可怕的数字之后,这脑袋顿时就炸了,“王礼,洋州乱成这般模样,你觉得统军府有没有问题?而当下又到了统军府改制之时,如洋州统军府都有问题的话,这后果不可想像啊。”
王礼一般是不会说话的。
而当李世民一问起他这个问题后,王礼却是破天荒的开口了。
“圣上,依着薛武的秉性,应该问题不大。况且,关何偶有来信,也并未提及薛武有违我唐律以及圣意之事。所以,奴婢觉得洋州统军府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王礼被李世民这么突然一问,思虑起暗卫们所查的消息,以及百骑司的消息来评断。
李世民听后,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百骑司中的消息也并未发现洋州统军府有问题,看来是我多想了。可是当下洋州官吏问题诸多,我又从哪里调派官吏前去主政,唉~~,这个小混蛋!把洋州的水搅浑了,却没给我弄清澈了,这让我很被动啊!”
大唐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