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家。
李冲元与着老夫人说了好半天的话。
甚至。
到了晚上,李冲元都没有回李庄,被老夫人留了下来。
晚上。
西厢房中。
李冲寂与着李冲元相对而坐话事。
“四弟,王家的事情,此事虽说乃是叔公之意,但你却得有自己的主见了。你把此事捅了上去,王家必然会记恨于我们,到时候,我们每行一步,都会被王家给盯上。”李冲寂是一个谨小慎微之人。
从他这话中,就能看出,他有多谨小慎微了。
王家势大。
堪比皇家。
这也让他心中多了一些担忧。
李冲元听后,明白他话中之意,轻点头道:“大哥说的是。但这事也并非叔公之意,而是我本就想如此做的。虽说王家势大,但我李家也不差于他王家,王家真要是敢对我李家如何,那可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四弟啊,你啊,还太年轻。王家之人行事,明里暗里从不在意他人之言,就我李家又有何能斗得过他王家。叔公年岁大了,又能活多少年呢?叔公能保咱家一年,难道能保咱家十年吗?要是十年后王家欲要为难我们,我们又该如何自处?圣上讲究的是平衡,再加上王家势大,朝中也好,还是在野也罢,人数凡多,随便一些人站出来,就能让咱家吃一大亏不可。”李冲寂叹道。
李冲元听后,也是连连点头。
对于这些世家来说,李家真是够小的。
当然,这个李家可不包括皇族李家,而是指李冲元这一家罢了。
即便李冲元的上头还有着一个郡王伯父。
真要到了王家要作难李家之时,李冲元的这位郡王伯父,估计也只能望洋兴叹,无计可施了。
但是。
有道是你有张良计,我就有过墙梯。
李冲元见自己大哥真是杞人忧天般,赶紧出声劝慰道:“大哥,你也莫要太担心了。这事啊,阿娘自当是有主意的。要不然,阿娘也不至于让我听从叔公之言。再者,那王立只是一个小人物,王家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小人物,与我李家翻脸。”
“希望吧。那王立虽只是一个小人物,但我听闻,王立在王家二房一系当中,也是一个举足轻重之人物,此事,还是要小心应对应对。明日,我相邀几个朝中好友,到迎宾楼中宴请他们一番,好好打探一下王家下一步会如何吧。”说完话的李冲寂,随即起了身出了屋。
李冲元送出屋外后,看着自己大哥那忧伤的神情,心中开始多了一些愧疚来。
自家人虽不多。
但上有老夫人,下有婉儿。
中间还有着这么几个好兄弟。
李冲元真是又恨这老天爷,又是感激这老天爷。
恨老天爷把他弄到这个世界来,绝了前世之一切。
可到了这个世界后,遇上了这么一个阿娘,还遇上了这么些个好兄弟,这一切的一切,让李冲元心中甚是感激。
庶子的下场如何。
李冲元在长安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就李冲元所知。
在长安城中,身为庶子出身的郎君们,没有一个比他过得好的。
甚至主家要是长辈还在的,过得那是一个比一个惨。
也就他李冲元了。
命好啊。
遇上了这么一个阿娘,又遇上了这么几个兄弟。
当然。
还有一个小妹。
清晨。
李冲元向老夫人请辞,踩着清晨的微风,出了本家,回了李庄去了。
当李冲元一回到李庄后。
乔苏却是早早的等候在李庄村头,一见李冲元的马车停下后,就急奔前来,“小郎君,如何了?”
“就这样吧,这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就看圣上如何处置,还有王家如何见招拆招了。”李冲元随口说了一句后,跳下马车。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真不是他李冲元能左右得了的。
而且昨日李世民也都说了。
此事最多也只能训斥王家罢了,然后只是处置那王立。
至于王家会如何。
谁也不知道。
干活干活。
事情不少。
李冲元一回来后,趁着今天清晨的微风,又回来的早,带着众人去了新荒地,开始移栽起瓜秧来了。
就连李渊这个大老板,也是好奇的说要参与一下,解一解种田之乐来。
“元儿,真没想到,原来你连这些移栽的活计,都是如此的熟络。以前叔公怎么没有发现你还会这样的活计,看来,你真是天生的大司农啊。”李渊忙活了一会后,腰有些吃不住,只能坐在一边看着李冲元他们忙活了。
李冲元知道李渊这是在夸自己,回头笑了笑,“叔公你可别捧我,捧得太高,我可是会摔得很重的。”
“哈哈哈哈。元儿,叔公这可不是捧你。你看,那些怀山,芋头,甘蔗,果树等,皆是由你一人谋划。如此多的事物,这本就不是一人所能完成的。而这一切,哪一样不是出自于你手。叔公说你是大司农,那就是大司农。”李渊哈哈笑道。
虽说当下已经没有大司农这个官职了。
但是有司农寺啊。
放在以前的朝代。
大司农这个官职,那可是九卿之一,权力大大的。
不过。
当下的这个司农寺寺卿。
那也是从三品的高官,权力也是很大的。
不过。
比起正三品的侍中、中书令等职,那着实权力要低上那么一级,而且所管辖的职权,也相对少了一些。
李冲元见李渊这么说,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回道:“叔公,要是你累了,还是赶紧回去休息着吧,今天这活计不少,一会太阳一出,那可就要晒人了。”
“无事无事,叔公虽干不了什么活,但看着你们干活,也是惬意的很。”李渊摇头。
活要干。
话要说。
李冲元也是一边干着活,一边与着李渊有说有笑的。
至于旁人,他们却是一言不发,依着李冲元所教的方式方法,移栽着瓜秧。
你说怎么不见婉儿这丫头?
别提了。
据小红说。
这丫头昨夜不知道在自己屋中捣鼓什么,一直到子夜时分还亮着油灯。
这不。
到现在为止,还在睡懒觉呢。
要不然。
就移栽瓜秧这么热闹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缺少她这个好事之徒。
太阳高升之际。
瓜秧在众人的通力合作之下,终于是移栽了三分之一。
“诸位,都停下吧。今天只能栽这么多了,待明天早上再来干吧。对了,水都要浇多一些,这些土质乃是沙性土质,储存不了多少水。”李冲元直起了腰,看着栽了三分之一新开荒地的面积后,心中难免开始多了一些寄望。
待李冲元洗了手,扶着李渊往着李庄走去后,乐道他们又开始给这些新栽的瓜秧浇水了。
此时乃是浇水的最好时间。
只要太阳一大,阳光一照。
从上午开始,一直到子夜,这大地都得被这太阳给烤得炙热。
就连涝水中的水都带着热气。
就这样的温度,不要说给植物浇水了,就连牛都嫌弃水温太高,不想喝呢。
“四哥,你去栽瓜秧怎么不叫我啊,我都还没有栽过瓜秧呢。”终于是起来了的婉儿,开始怪罪起自己四哥来了。
李冲元斜眼扔了一个过去。“你昨夜做什么了?晚上不好好睡觉,搞这么晚干什么?你别跟我说你在读书。你要是能挑灯夜读,四哥我能把这牛首山给吞了。”
“我没做什么啊,我就在算数啊。”婉儿眼珠子转动。
李冲元一见这丫头的神情,就知道她在诓自己,“你最好别给我弄什么事出来,否则,我非得揍到你怀疑人生不可。”
婉儿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管李冲元如何,径直的去灶房去了。
一连三日。
李冲元每天清晨都在忙活着移栽瓜秧之事。
新荒地乃是新开出来的。
肥力不足,这让李冲元不得不大量撒肥。
对于自己种植西瓜和甜瓜这事,李冲元也着实上心的很。
这是头一茬。
算是试种。
后期的管理工作,李冲元也在他的本子上记录了。
什么剪苗,拉秧,拉架等。
一切都计划好了。
种瓜。
不是支蔓越多越好。
也不是花开的越多越好,或者瓜结得越多越好。
所以得剪苗,剪去诸多的花朵和小果。
毕竟。
肥力养分会被分化,所以只能剪去一些支蔓和花朵,保证一棵瓜苗上结几个西瓜就行了。
否则。
你要是不剪瓜苗,不剪花朵,那待所有的瓜长大后,甜度不够,水份不足,而且个头也会小的可怜。
对于这些事情。
前世身为赣省人的李冲元,可没少接受自己母亲的教导。
再加上自己学的又是农业,哪怕不是专业的苗木专业,那也在那氛围之下,耳濡目染的吸收着海洋里的知识的。
“四哥,今天我们干嘛啊?瓜秧都种完了,我能不能去找二妞她们玩?”事毕后的第二天,婉儿就可怜兮兮的望着李冲元。
李冲元摸了摸这丫头的脑袋,“去吧,让你累了两天,算是四哥我补偿你。不过,你找二妞她们去玩,估计二妞她们也没空跟你玩,她们可是要去摘树莓的。”
婉儿得了李冲元的话后,根本不顾李冲元后面的话,小跑着出了小院。
忽然。
婉儿一声‘哎哟’,李冲元还以为这丫头跑急了,摔了一跤。
可院外又是传来了婉儿的声音,“向七你没长眼睛嘛,不声不响的,害得我头都疼了。”
“小娘子,是我的错,没把你撞坏吧。”向七的声音传来。
李冲元闻声后,来到小院门口,看向向七问道:“向七,你不在店铺工坊那边看着,来李庄有什么事吗?”
向七扶好婉儿,快步走近李冲元,小声的说道:“小郎君,王家又来人了。”
“哦?他们还真是不死心啊,看来几天前的事情,还没把他们打疼。”李冲元一听向七之言,脸上多了一丝的不快。
昨日。
老夫人差了个下人来李庄。
把那王立的处置之事,向李冲元说了。
王立对皇权的藐视,李世民直接给了一个发配边疆,去了西域一带。
而此时向七来报说王家又来人了,足见王立之事,并没有使得王家打消对洗发膏的想法啊。
当然。
也有可能是过来找事的。
本欲离去的婉儿,一听向七的话后,好奇的走了过来问道:“向七,王家谁来了?不会是那王仲吧?”
“不是,是王家二房的王廷。”向七回道。
李冲元一听,脑中快速思索着。
王廷此人李冲元没有见过,只是知道此人并不在长安一带,而是在山东一带而已。
那王立乃是王家二房的人。
如今这王家二房主事人来了,李冲元到是很想见一见王家的这位二房话事人了。
随即,李冲元开口向着向七问道:“那王廷可有道明他的来意?难道是为了王立的事情过来的?”
“回小郎君,王廷到也没有道明来意。只是说想见一见小郎君。”向七赶紧回应。
听向七的话,李冲元到是了然。
自己想见一见那王家二房王廷。
而那王廷也说想要见一见自己,可见此人不好对付啊。
一旁的婉儿,此时已是没了心思去找二妞她们玩耍了,到是兴趣一起,看着自己的四哥,“四哥,洗发膏的方子不能给他们。他们就是吃肉不吐骨头的人,我们的东西,绝不能给他们。”
“你当四哥我傻啊,方子这么重要,我又怎么可能会给他们。当然,要是他们花大价钱来买,你四哥我到是没所谓。”李冲元看了看婉儿,一副似有所思的样子。
不久后。
一架马车离开了李庄。
向八行八等人随同。
马车上。
李冲元与婉儿一起。
马车之内,兄妹二人小声的说着话。
话里话外,皆是关于王廷突然到来的意图猜测。
当然还有关于洗发膏之事。
几刻钟后。
马车到了鄠县县城。
不过。
李冲元此时到是没有直接去县衙,而是去了一间酒楼。
酒楼正好在青丝馆的斜对面。
又没过多久后。
那王家二房的王廷,就到了酒楼二楼的一间厢阁外。
“王廷见过李县伯,李县伯真是人中之龙,如此年轻,就已是做出这般大的成就,真是我辈之楷模啊。”一位公子哥模样的年轻人,被向七带到厢阁外后,就向着李冲元拱手言礼。
大唐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