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谋了这么久,武怀恩总算是得了手,当今的清河郡主如今就娇滴滴地躺在他身下由他搓弄。
李倾城虽说也算豪浪,可毕竟不是风月里惯常打滚的武怀恩的对手。
又是生平头一遭,不过几个来往招式,就已经被迷得丈二找不着北了,直抱着武怀恩的身子娇喘求饶。
“好哥哥,我的好哥哥,快饶了我吧。”
“小妖精,你这么甜,让我怎么饶你?疼你还来不及。”
屋内一阵淫词浪语,被翻红浪,床架咿咿呀呀地响着,春光无限。
一连折腾了一个时辰,这才渐渐消停了。
李倾城这才惊觉自己已经酿下了滔天的大祸,她可是刚被皇上赐婚给博陵崔氏,可如今却与高阳王武怀恩颠鸾倒凤!
“你为何突然在此出现,就这么生生闯了进来。你毁我名节,你可恶极了!”
小粉拳砸在武怀恩的胸口,一下一下的,配着泫然欲泣的神情,可怜极了。
“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倾城妹妹,你怎么忍心谋杀亲夫呢。”武怀恩接过李倾城的拳头,口吻之中是无限的爱怜。
“我同你能有什么姻缘,你有你的王妃,我有我的郡马,我们在一起就是奸夫□□……呜……”
武怀恩有些无语,这清河郡主美则美矣,可确实是过于口无遮拦一些。
听听,这什么奸夫□□是形容自己的吗?
想想心中大计,他到底还是耐着性子搂着她,软言劝慰,“这是哪里的话?倾城妹妹你是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那种偷了腥就撒丫子跑的猫吗?你都把女人最珍贵的第一次给了我,我能不对你负责吗?”
李倾城这才不哭了,言语里还是犹豫:“可是你家中的王妃……”
“哪里如你这般名门出身?委屈她也不能委屈你呀,你嫁进来,我自然会让她把那正室之位让出来给你的。”
李倾城这才满意了。如今她即便不是全当了真,但是到底是夺去她初次的男人,又给了她应有的承诺。这趟牡丹阁的颠倒之旅方才算是不吃亏。
而在屋外,低垂着脸蛋仔细听着屋内动静的青鸳这才泛起一丝笑意。
王爷费了千金买通她,定要把清河郡主引至牡丹阁,便他下手。她前后挑唆了多次,而今总算得了手,王爷那边终于可以交差了。
牡丹阁的这些事,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就传进了松筠院内。
还是裴素亲自来报的信,仿佛揣着一个天大的消息。
“李倾城果然是不甘寂寞的,已经与武怀砚睡在一起了,”站在廊下,裴素兴致勃勃地看着崔珩在逗鹰,“说来也是离奇,她不是才来了一趟松筠院吗,怎么出了门就往牡丹阁去了?这女人真当如此善变?”
青色的鹞鹰扑闪着翅膀,稳稳当当地站在崔珩缠着皮子的手臂上,他另一只手则拿出一块鲜血淋漓的肉,放入它的口中。
仿佛刚才听见睡在一起那几个字,根本就不算什么似的。
“景麟,那李倾城不管怎么说不是你的未婚妻子吗,武怀砚如此染指,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咱们要给他点教训吧。”
“闲的?”崔珩松开手,鹞鹰狂唳,振翅而飞,如同垂天之云青云直上,他看了良久,才回过头,“那么多正经事不去做,去跟那两个人搅在一起做什么。”
“可是这事若传出去,就是你被人给戴了绿啊……”
这毕竟是男人大忌不是么?
崔珩瞟了裴素一眼,指了指已经飞得只剩下一个小黑点的鹞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李倾城和武怀砚,本就是我顺水推舟的结果。如今的局面,我乐观其成还来不及,又有什么好恼怒的。况且,被人竞相言传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们李家最终要跟我们崔氏闹翻,还得掂量掂量双方的筹码。”
上次姮娘落水,被李倾城安排进了牡丹阁,而这牡丹阁又是高阳王武怀恩的私产,就已经让崔珩起了疑心。
裴素立即派人打听,这才知道武怀恩花了重金收买了李倾城贴身丫鬟青鸳,这事本来做得颇为隐秘,奈何白牡丹临死前终归是熬不住给吐露了出来。
青鸳想方设法诱使李倾城踏进牡丹阁,为的就是给武怀恩设鸳鸯局。
而今日在崔府,李倾城特地来看望他,他却特意带着姮娘大喇喇地出现,还让姮娘当着众人的面引起自己的注意。这无异于是给了李倾城最后一根压死她的稻草。
对青鸳,这也是千载难逢的一次机会,谁不知道牡丹阁的小娘有闺阁不传秘术,李倾城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必然会被青鸳诱使上这个圈套。
如今看来,真的是算得真真切切,分毫不差,甚是无趣。
“景麟,那你打算怎么办?若李倾城不退婚,你岂不是要赶鸭子上架?”
崔珩轻轻一哂:“不退婚?若她不退婚,着急的人是武怀恩。他费尽心机布了这么一个鸳鸯局,难不成是为了跟李倾城一夜春宵的?一个只有皮相的草包,至于费这么大心力?这位高阳王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只对女人和权势感兴趣,而有了权势,何愁没有女人?他要的是与李家结盟。去抱未来皇上的大腿。如果李倾城不退婚,他这一切不都白筹谋了?”
“所以他定然会迫使李倾城退婚?可万一李倾城就是对你情根深种,死活不退呢?武怀恩该如何?”
“那就搞大她的肚子。珠胎暗结,不退也只能退,”崔珩言语淡淡,眉宇倦倦的,“凤沼,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想不明白?天底下男人绑住女人的招术,算来算去也就这么几招,不懂?”
听崔珩的言语,裴素脸都红了,他一个不解风情的在室男能懂什么?
“那个,景麟,原来你身子好了以后,连这些东西都明白了。”
崔珩斜了他一眼:“舅母给你备下的美人图,你好歹也看一眼,这些事情你本该自悟的。”
“……”
李倾城的这些事情,姮娘并不知,她一门心思都在府君庙的那些失踪案上。
崔珩的话点醒了她,为了搜寻嫦娥的传说故事,她这些天埋首在那些竹简中,简直不见天日。
不过确实如崔珩所说的,上古时期有关嫦娥的段子,留下来的也就那么几条,《归藏易》上的那句卦辞恐怕是所能找到的最早记录了,其他相关段子多是附会之词。
主旨还是陈述了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辜负了大羿,自私自利,报应就在月亮
上枯守一生。
可那传说前后矛盾,按照三娘的话,此嫦娥又非彼恒我。
真相究竟是什么?
她拿出贴身佩戴的玉珩,晶莹剔透、润泽如脂,这是上好的羊脂白,那上头的麒麟雕工活灵活现,正张牙舞爪着。
自从万回法师对她叮嘱必须随身携带后,她即便连睡时也不会拿下来。说也奇怪,自从佩上这块玉珩,她倒是许久没有离魂了。
那次迷迷糊糊中见到的舆图,便是将玉珩放在案上,她离魂的时候看见的。
如果舆图是关键,意味着她必须还得离魂一次。
而上回在长安西市得到的阿末天香,她已经炮制出了香丸,虽然那香能够令人意乱情迷,可如果如崔珩所说,这味香是弄清楚自己来历最重要的一味香。
心下有了决断,姮娘将玉珩摆在了案上,又在屋内将阿末香点燃,吩咐夕颜把门户守好,不准任何闲杂人等打扰。
袅袅的香烟在屋内缭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甜香,阿末天香强悍的穿透力,直接让躺在榻上的谢姮浸入了梦境。
姮娘意识清明地自体内缓缓爬出,她心下萦绕着一股难以排解的燥热,有些惨然地望着还卧在榻上的自己的肉身,这是她第一次在如此清醒的情况下从身体里走出来。
桌上的玉珩发出绿莹莹的微光,如自己所预料的那般,玉珩上显露出了一副绿莹莹的舆图。
案上就有笔墨,谢姮想要把那舆图画下来,可是手捉不住笔杆子,她知道这是因为出窍了的缘故。
别无他法,便只能硬记,希望苏醒之后,能够靠着记忆将舆图画下来。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是低声的询问:“你为何守在门外,姮娘在里面吗?”
是崔珩的声音,谢姮心下万分紧张,不知道崔珩会不会推门进来,如果被他看见自己这幅模样,会不会不喜?
“姮娘子在屋内睡下了,五郎君有什么事,等她醒来了……”
崔珩一个冷漠的眼神落在夕颜的脸上,小丫头想拦的话也只能咽下去。
屋子里香烟缭绕,这是不同寻常的阿末香,天香阿末,香飘十里,姮娘刚点上,崔珩就已经有所觉知,所以才来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大白天的,姮娘却在榻上紧闭双眸,观她气息,除了因为阿末香的缘故带来的微浮,倒也寻常。
谢姮的魂魄在旁边看得惊心,但见崔珩的一只手抚上榻上的自己,从额际的那枚朱砂开始,眼神幽深:“小家伙,若是让我知道你在胡乱做些什么,看我不好好惩戒你。”
他已经有所察觉了吧。
姮娘的手想去碰触坐在榻上的崔珩,却从他的体内穿了过去。
“如此阴阳两隔,滋味如何呢?”一道幽幽的声音突然从身边响起,姮娘一惊,一抹白色的身影正纤然而立,露出如墨一般的眉眼,似血一样的唇瓣,霜雪似的肌肤。
“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