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夺天命!”
剑身之上,杀气尽敛,相比之前,则是更加令人为之心寒。
蓦然间,时间好似定格般,四周一切事物都静止不动。
原本飞跃而起的姜见空,更是身形停滞在离地不足半尺的位置。
“砰~”
短短半息间,如同山岳镇压在胸口上的大山消失不见,群人内心不禁为之一松,而姜见空的尸首更是彷如烂泥般坠落于地面上。
放眼望去,眼前好似两个杨广,一静一动,判若两人。
不过半息,最后方的杨广如烟般消散。
霎时,群人这才恍然大悟,先前一人不过是杨广留下的残影。
恐怖的惊人速度,震撼着目击者的内心。
强烈的窒息感,令黑冰台的密探们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虽说杨广并未将威压施加在他们的身上,但蝼蚁终究还是蝼蚁,哪怕强者的一个喷嚏都足以活活吓死他们。
剑眉微动,直视一侧越人旦。
感受着这一股强烈的杀意,饶是猖獗一时的越人旦,心中亦不禁萌生一丝退意。
但他好歹也是一宗宗主的身份,若是就此离去,被人传了出去,势必将会很难再抬起头来。
“怎么?你是想自己动手,还是让朕帮你一把!”
早已将越人旦看做死人的杨广,一步步的向他走去。
真气显化剑形遍布于四周,重重将越人旦的退路尽皆封死。
“呵~”
定下心神后的越人旦,不由冷笑一声,起身说道:“想要杀我!就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说罢!越人旦根本没有打算给杨广开口的意思,两股狂暴的能量不知何时早已凝聚于掌心中,骤然向身前打去。
“轰轰~”
做此一击,越人旦亦不管旁人如何去看,竟转身便欲逃离此地。
“想走!”
“七仙剑!”
霎时,剑势飞速在杨广掌心中挥动,乍看下仿若数道分身同时显现,却又打出不同的招式。
“剑破红尘!”
“一剑断沧海!”
“···”
整整七剑,每一剑都饱含着一种强大的威能,而这强大恐怖的七剑却又同时指向了越人旦。
“给朕留下吧!”
伴随着杨广一声暴喝,七道剑芒齐齐刺入于越人旦的体内。
“噗噗~”
剑芒接连不断的从越人旦的体内穿过,每一剑形的破体而出,都带起一道腥红色的血雾。
“宗主!”
站身于各处的侍从,及其黑冰台的密探们,连忙向着各处退散。
森冷双目环视于一众蝼蚁,龙袍挥动下,遍天剑气齐射于各处。
“噗噗~”
眨眼之间,剑芒早已洞穿黑冰台密探胸膛,实力稍强一些的黄金密探,亦挣扎不过三息,毙命当场。
杨广飞身落于地面上,秦琼强忍体内伤势,连忙冲身跪拜道:“罪臣秦琼拜见陛下,属下看守封印不利,造成今日惨状,望陛下责罚。”
面露威严的杨广,双目冷凝说道:“平身吧!此事亦不全归咎于你,秦将军暂且退下养伤,传令下去,将阵亡将士、无辜百姓一律厚葬。”
“末将,叩谢陛下。”
而于吴城之内,杨广诏令亦传于城内民间。
“好一个绝户计啊!”
吴城之上,正在巡查城防的刘鹤听到下属禀告,忍不住一个踉跄,差一点跌倒在地。
身为吴国大宦官,刘鹤从低沉一步步走来,最是了解民心。
民心思安,之前尚有吴国先王千年余萌,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吴国百姓再不喜当今吴皇句卑,其也会为此一战。
但是如今,杨广许诺保留吴国宗庙。
这等条件下,吴国国中之人怕是连最后一丝战意也没了。
定了定神,刘鹤看向一边的军吏,复又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消息?”
“传闻隋庭亚相杜如晦上书隋皇,说……说是准许吴地贵族降级世袭。”那军吏沉默了一下说道。
他家也是吴地贵族,自然知道这道上书本身的意义。
“天亡我吴国!”
刘鹤靠着城墙,垂着眼帘,身心之中前所未有的疲惫。
天东列国的国政一般有三者所组成,皇室,贵族,还有百姓,以及超然的宗门。
其中,在国战之中,皇室和贵族是最为重要的力量,两者相互依存,形成自宗周以来便存在的宗主关系。
而百姓以及低级的士族,大夫却极为自由,这才会有身为魏人的张仪能为秦相的缘故。
而现在,杜如晦的这一道上书却让这些和吴国皇室形成宗主关系千年的吴国贵族有了新的选择。
和皇族一样,贵族士大夫也有自己的宗庙,谓之为家庙!
在跟随吴国的存亡还是保留自己宗族的家庙之间选择,刘鹤用脚指头都知道贵族们会怎么选。
“你的家族如何选择?”刘鹤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军吏,如果他没有记错,眼前的军吏的家族有着一个乡亭的封地,是典型的吴国小贵族。
“家中大人来信,在下乃是长子,当为吴国社稷尽忠!”听到刘鹤这般问,这军吏也不避讳。
“你家大人倒也没错。”刘鹤摇摇头,这个军吏的家族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
继承家族爵位的长子献身吴国,而后家族其他人选择隋国,便是在列国的价值观之中,也没有多少人能挑出毛病来。
“你下去吧,容我再看看这吴城风景。”那军吏还想再言,刘鹤却摇了摇头。
军吏下,刘鹤遥望吴城之外。
只见沃野相连,偶有炊烟升起,以他的修为更是能隐隐听到鸡鸣犬吠之声。
对于生在在吴城之外的乡民来说,吴隋之战着实是一个遥远的话题,这场战争对他们的意义不过是换了一个国君而已。
转身看向城内,刘鹤的面容越发难看。
只见间有三三两两的武者横行街市,街边吴人一边唉声叹气,便是曾经横行街市的公卿之子也不及这些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