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可!”
“陛下,吴城府库乃是我吴国最后的倚仗,依照祖制,府库不可轻启,依臣下之见,还是让上将军就近解决的好,至于兵器铠甲,从各处城池之中抽调还是可以抽调到一批的!”
“臣复议赵大夫之言!”
吴皇连上将军的称谓都省了,大殿之中一干精明的文官武将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意思。几乎他的话才刚刚落下,大殿之中便是八九成的文武反对从吴城府库之中抽调物资送往丹心城。
“陛下,我国历来讲究强干弱枝,武备之事都是存于大城之中,除却大城,也只有十余座重城之中存有少量武器,至于粮食等物质,之前秦魏对峙,我国国中物资被买去不少,此刻孙衍上将军要想筹备到足够大军使用的物资,却是千难万难!”叹了一口气,伍奢终究还是无法沉默。
听闻伍奢之言,吴皇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直直看着伍奢,一言不发。大殿之中的文武也好似被这种气氛感染,纷纷停下讨论。
“陛下,臣下认为,事关丹心城几十万大军生死,还请陛下开吴城府库以解大军之威!”眼见吴皇如此神态,伍奢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拜。
看到伍奢那张坚定的面孔,吴皇句卑的眉头皱了又舒,舒了又皱,却是有些松动。
“哼!上大夫,你是在说笑话吧?”
“丹心城是我吴国少有的巨城,所谓数十万大军生死太过危言耸听了吧?何况,武库大开,吴城守军没有足够的物资,一旦吴城有变,你让陛下如何是好?”便在吴皇句卑迟疑不定的时候,一边的中大夫刘瑾却突然站出来。
“你这个小人!”听到刘瑾的话,伍奢变得大变,看着刘瑾咬牙切齿的骂了起来。
伍奢自幼和吴皇句卑相熟,甚至吴皇句卑能够最终成为吴皇,也是因为他的出谋划策,故而,整个吴国之中没有几个人比伍奢更了解句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句卑之母出生并非显贵,因而句卑虽为吴皇,然而内心之中却充满多疑,从未有过安全感,甚至睡觉之时,四周十丈之内不得有人存在,对于这样一个人来说,最怕的便是有人抢走他的一切。
而刘瑾的话却是隐晦的挑明了句卑最担心的事情,那就是一旦吴都空虚,别人会不会有什么想法?而在这个别人之中,手握重兵的孙衍便是吴皇心中的第一个怀疑对象!
伍奢永远记得,自己的这位主君提起数百年之前的魏赵韩三家分晋之时那咬牙切齿的模样。
“在下是否是小人,上大夫你说了不算!陛下说了算!”中大夫刘瑾听到伍奢的话不仅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朝着伍奢作揖。
“够了!这是庙堂,不是市井,莫要让人笑话!”御座之上,吴皇句卑喝斥一声。
“诸卿所言各有道理!”
“吴都府库不可擅动乃是祖制,寡人自然不会违背先王遗志,但是上将军孙衍所部也是瓮尽杯干之局,两者皆是国之要事,不过此事之中,首要责任自是那魏家不假,但是广陵,彭城两地世家贵族守卫不利,同样难辞其咎,责令这三地贵族负责孙衍所需!”
“如有推辞,削土夺爵!”
吴皇站在御座之前,声音清冷,然而话语之间却不容忍抗拒,最后数字更是让人心中生寒。
“陛下……”
伍奢微微一愣,却是面色大变,吴国此刻正是风雨飘摇之际,如何能下这种足以让国中大族离心离德的命令?
只是他正要说话,便见吴皇狠狠一甩袖子,冷声道:“诸卿莫要多言,否则休怪寡人无情!”
眼见吴皇句卑身影消失在屏风后,伍奢面色凄然,浑身更是微微颤抖的转过头,看向志得意满的刘瑾,横眉怒目道:“刘瑾,亡吴者,君尔!”
“哼!”刘瑾冷哼一声,甩袖走出大殿。
“就是这里么?”
“应该就是这里了,你看,这里还残留着当初交战的痕迹!”
两个樵夫沿着青山慢行,不时机警的朝四周看去,为首那人乃是一个中年人,双目之中偶有精光闪过,修为却是不弱。
“确实是超凡境交战残留,只是这气息却有一些幽冥界的特性,想来阴神大人推断不错,不死冥王正是来自于幽冥界。”听到身边青年人的话,那中年人缓缓点头。
“我们真要如此,会不会有伤天和?”那青年人面露犹豫之色,却是对将要做的事情有所抵触。
“老七,你已经在这隋国蜀地待了两三年了,你难道想这一辈子都待在这里?你就不想你家中父母妻儿?”那中年人皱了皱眉头。
“我只是……”青年人张了一下嘴,看着四周的青山绿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地乃是大隋蜀地首府成都郊外,正是当初杨广和不死冥王姜见空最后交锋的地方,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中,甚至还可以依稀看到当初留下的断臂残肢。
“老七,此事的确有伤天和,但是我大秦此刻正全力和魏国争锋,更有赵国和楚国虎视眈眈,根本无力东顾,而国中大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吴越之地落入大隋之手,要想达成目的,非得如此不可!”
“老七,这个天下每天都要有人死,你希望死的是秦人还是隋人?”中年人拍了拍面容呆滞的青年人的肩膀,一脸的语重心长,谁不曾是过来人呢?
“我知道了!”青年人点点头,眼中依旧有些挣扎。
“明天便召集人动手吧,要想破开空间屏障还得依靠水磨工夫,到时候天地异象,四周的百姓必然会逃离的,你不必如此担忧!”带着青年人走下山,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收敛气息,眨眼又变成了那个老实巴交的樵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