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乃天赐之机,万万不可错过啊!”
“是啊,陛下,秦魏冲突,正是我大隋一统天下的天命!”
“陛下,西疆已经储备百万大军一年所用,我大隋百万雄师更是枕戈待旦,正是征伐吴越之时!”
未央宫之中,刚刚听闻秦魏大战爆发的大隋文武们一脸兴奋,如杜如晦这等老成持重的文官尚好,那些年轻热血的文官武将们已经叫嚣着跨越浩海、直捣会稽和吴了。
对于这些狂热的年轻人们,杨广只是笑了笑,没有接受,也没有反对。
国家需要热血青年,但是却不能让热血操控国家。
何况,兵者,国之大事,又岂能如此草率决定,此时叫这些文武前来所讨论的也不过是定下一个基调,具体的情况却是要依旧前线的具体情况决定。
“诸位大臣说的没有错,但是诸位忘记一点,吴越一体,如果徐世绩将军同时面对吴越,虽然胜利不可避免,但是我军必然损失惨重。”燕轻喧坐在御座一侧,缓缓开口切中要点。
“玄后娘娘说的极是,吴越合兵一处起码有百万之众,加上临时征发的军士,起码倍之,而我大隋西疆兵不过五十万,就算从长安调动近畿地区军队前往,也不过八十万上下,如此一来我军胜利也是惨胜。”身为军方第一人的李靖元帅也对燕轻喧的担忧发声附和。
听到国中第一智囊和军方第一人的话,大殿之中的大隋文武面色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
要知道,玄机阁一直负责大隋的战略问题,而军方从去年大隋和吴越发生争执开始,就开始推演和吴越之间的战争,这两人在此事上的发言权仅次于坐镇西疆的徐世绩。
“不知道玄后娘娘可有何妙计?”
文官队列的杜如晦走出队列,一脸期待的看着燕轻喧,他最近开始帮助虞世南参赞财计,深知百万人的大战一旦出现大量伤亡,抚恤花费便是天文数字。
以大隋军方为列,一名士兵战死的抚恤便有十万钱,约合十金,而后军方还要抚恤遗孤,减免赋税,有人直接计算过,每一名最下级的士兵战死,大隋便会在以后的岁月之中付出超过百金的成本,这还没有计算这名士兵本身可以创造出来的社会财富。
更可怕的是,这个标准是基于后天三重这个堪堪可以进入郡国兵的标准制定的,至于西疆镇守的那些上等军额,成本怕是十倍都不止。想到这里,杜如晦才发现,原来那位协助自己的户部侍郎一听说要打仗就一脸牙疼的确是有道理的。
“分而击之!”
燕轻喧朝杨广看了一眼,然后语气坚定的说道。
“何谓分而击之?”
下首有官员好奇的问道,这位官员乃是最近几年新晋的贵族阶层,其家族由宗门演化,正缺少足够的功勋来稳固家族的地位。
“所谓分而击之,意在稳住一国,攻击一国!”
燕轻喧笑了笑,解释道:“在这过去数百年之中,列国之间的战争基本上都是以打击、羞辱、惩罚性质的,基本上就算攻入对方国都,也会很快在各方压力之下退出去,因此列国之间从未有灭国的说法。”
“如果我们以此为理由,让吴越两国相信我们大隋只是为了攻击其中一国来展现自身的威仪,而不是为了彻底灭掉两国,同时,分别在暗中拉拢两国,让两国渐渐离心离德……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我们依旧无法改变两国联合抵抗我大隋军队西进的局面,但是却可以让两国原本十成的力量变成九成、八成,甚至只有五成。”
“诸位以为国师的战略如何?”杨广笑了笑,他同意燕轻喧的想法。列国征战,一切以获胜作为目的,所谓的仁义道德都是狗屁。
“陛下,国师的计策甚好,只是要想那吴越相信,却不容易,恐怕陛下……”虞世南看了眼杨广,面露为难之色。
“那就只能看朕的演技了!”
杨广笑了笑,要想让这吴越相信大隋所要的只是惩罚一下两国,就只能让他这个皇帝出马了。
然而就算如此,恐怕那吴越也不会上当。
“苏卿,此事你又何见解?”
杨广顿了顿,看向台下的大鸿胪苏铭,对于这位苏威的孙子,杨广还是很欣赏的,起码比起那个只会做官的邳国公来说,苏铭以及那牺牲在西疆的另外一个苏家人都无愧于自己所给予的恩遇。
“陛下,此事倒是不难,当初吴越于宗庙之上撕毁合约,那赵楚等国国使便曾与臣道,如果我大隋想惩罚吴越,甚至攻入两国国都羞辱吴越二皇,赵楚等国将提供一定的帮助,所以从常理上来说,要想让吴越相信我大隋只是想惩罚两国而非是灭国却是很简单。”
苏铭从队列之中迈步走出,说出的话却是让殿内的人一阵惊喜。他们原本担心大隋这个外来国度攻打吴越会引来天东二洲列国的忌惮,不想并非如此。
“只是要想离间两国却不是很容易,臣交好于赵国国使赵业,得知那吴越两国先王渊源颇深,两国除却百年之前有过一战之外,大多数时候却是一直对敌。不过,臣也偶然听闻,越皇为人阴险自私,臣以为,我大隋的机会许是应在了这越皇身上。”
“好!”
杨广点点头,对苏铭能够如此详尽的掌握列国情况感到十分满意。
想了一会儿,杨广朝苏铭道:“苏卿不妨从现在开始,散播我大隋欲攻击吴越其中一国以图挽回面子的消息,我想先看看列国反应,如果此事成功,苏卿当计大功!”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