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八,长安。
朝阳才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一列列衣着华美的禁军士卒便已经开向长安城的各处大街之上。
这些军士手持长戟,身披金甲,宛如天兵天将一般默默站在大街的两侧,笔直的身躯好似一杆标枪一般耸立在街道两边。
而大街上的百姓却是盛装华服,一脸期待的看着皇城紧闭的大门……
三月初八,天帝杨坚圣诞日,同时,也是杨广钦定的祭祀之日,在这一天,身为帝国皇帝的杨广将带领文武群臣于南边宗庙之中祭祀天帝杨广,以及其祖父武元皇帝杨忠在内的直系先祖。
这就是礼制所规定的天子七庙。
辰时三刻,旭日高挂树梢,钟鼓之声准时从未央宫内响起,而后,好似海潮一般扩散开来。
霎时之间,整个长安城钟鼓礼乐之声齐鸣。
就在长安城民的翘首以待之中,朱雀城门突然大开,一队身具金甲的骑兵从朱雀城楼之中缓缓开出,在骑兵之后,却是一座四龙拉起的天帝战车。
此刻,杨广便双手杵剑,立于战车之中,一双充满威严的双目俯视着长安城的臣民。
而在他身后,却是以虞世南和李靖为首的文物群臣,一眼看去,浩浩荡荡,好不热闹。
只是这些文武所穿的服饰却是色泽深暗,更显严肃的神色大礼服,远远看去充满了威严之感。
“参见陛下!”
“参加陛下……”
在杨广威严的目光之下,长街两侧的长安城臣民齐齐叩拜,伏地不起,却是深感杨广平靖宇内之功。
“诸位请起,尚有余力者,可以随朕前往南郊祭祀先帝!”战车之上,杨广轻轻一拂衣袖,长街上的百姓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对于杨广的敬畏儒慕之心更甚。
车队缓缓朝南郊前进,后方更是跟随了不少自发前来的长安城百姓。
杨广肃立在战车上,看着眼前的山河,不禁豪气顿生。
从当初四分五裂即将走入末路的帝国,到现在已经彻底统一一个大洲,正显露出中兴之兆的盛世皇朝。
此刻的他和十几年前的他相比,早已经今非昔比。
“太庙到,群臣避易!”
礼官的声音突然从队伍的前方传来,杨广的思绪被打乱,身后担任着今日主祭的虞世南笑着走上来,禀报道:“启禀陛下,太庙已至,请陛下入太庙!”
“可!”
杨广扬声回应,钟鼓之声顿时再一次齐鸣,却是大司乐新近谱写的盛世华章曲。
于雅乐之中,杨广迈步走下战车,朝着打开的太庙大门走进去,每走数步,便有礼官宣礼。
“叮!”
等到杨广走进太庙之中,顿时太庙之内的青铜编钟齐齐响起,太庙之内的守灵官更是早就已经匍匐在地上。
“卿辛苦了,请起吧!”
杨广虚浮那守灵官,此乃杨氏宗亲,自大隋太庙设定便一直镇守在此地,便是杨广按照辈分也得称上一句叔公。
“谢陛下!”
那守灵官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而后在前引路,一边走一边道:“陛下先请这边洗去风尘,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午时便可以开始大祭!”
“可!”
杨广点头跟随前往偏殿,大祭之前洗去身上尘土,此乃礼仪之重,彰显的乃是对列祖列宗的重视。
天子之责有三。
一曰代天牧民,二曰征伐不臣,三曰获保宗庙。
更有圣贤曾言,国之大事在戎在祭,故而历朝历代以来,天子祭祀宗庙乃是仅次于登基,册封皇后这等事情的大事件。
“陛下,午时已至!”担任今日主祭虞世南助手的杜如晦前往偏殿禀报。
“好!”
杨广跟随杜如晦前往太庙前殿,此刻大隋文武齐聚,更有列国国使观礼。
看到杨广前来,虞世南微微一点头,大喝道:“献三畜!”
顿时六名身披华服的力士抬着一猪,一牛,一羊走向威严的太庙之中。
而在这六人身后,杨广面色肃然紧随其后。
“呵呵,当真是新兴之国,礼仪简陋,错漏百出!”
“确实,看来这神洲锁龙关锁了灵气千年,缺失的不仅仅是功法。”
数位国使看着眼前的祭祀低声议论,一边的大隋文武面色愠怒,却是难以反驳。
然而便在此时,异象突生。
随着杨广走进太庙之中,气机震动之下,整个太庙的上空竟是升起无数紫青之气,更有龙凤和鸣,好一场瑞祥之运。
“如此气运,便是礼仪不全又如何?”
赵国国使赵业看着一脸瞠目结舌的列国国使,冷哼一声,语气之中不无艳羡之意。
想当年,商人夺取夏人之天下,不也只是一个凤鸣岐山,而今日杨广祭祀太庙,却是龙凤和鸣,其格局不逊于当年的商汤起兵之时。
“天兴我大隋!”
见到此幕,大隋文武齐齐赞喝。
而随着这一声赞喝,跟随而来的几十万长安百姓也齐齐喝彩,其巨大的声浪让整个太庙都震动起来。
“朕以徳薄,邀天之幸,获保宗庙,常深感愧于先帝建姚之德,夙兴夜寐十年有五,今天神洲一统,朕广,特率文武百姓,前来……”
杨广立于太庙丹陛,扬声细数十数年平定四海,开疆扩土之功,四周文武群臣听的心潮澎湃,随礼的长安城百姓更是听的热血上涌、
就在杨广刚刚说完话,虞世南正准备前去念祭文的时候。
一道狼烟从西北而来,紧接着,一名浑身只着单衣,只带一把单刀,却在身后插满红旗的骑士冲进太庙之中,扬声高喊起来。
“启禀陛下,吴越毁约,西疆告急!”话音刚落,这骑兵便直挺挺的从马背上滚落下去,竟是生死不知。
“咔嚓!”
杨广脚下的地板龟裂开来,整个太庙之中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