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月十五日,正望。
早春未过,尽管有着聚灵阵加持,然而长安的早晨依旧算不得温暖。
往常的日子,长安臣民却是早早窝在家中,直到中午艳阳高照才会三三两两的走出家门来到大街上。而今日,天还未亮,长安城中就已经人声鼎沸起来。
“今日陛下亲临,莫要出了事情。”
朱雀门外,围绕着巨大无比的武台,一队队士兵正在做最后的检查,而带队的赫然便是北平郡公罗成。
罗成于去年被杨广调进皇城之中辅助禁军统领兼五城兵马司都尉来护儿老将军,事实上执掌着五城兵马司。而今天,三国比武的治安便是由他负责。
“将军放心,绝不会让那列国小瞧我大隋。”几名士兵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将围观的百姓朝外驱离。
很快,武台四周十丈之内的地方就已经被五城兵马司的城卫军清空,之所以清理出这么大的场地当然不是害怕围观的长安城百姓打扰比武,反而是为了防止长安城的百姓被比试的余波波及。
眨眼之间,便已经到了午时,以朱雀门为主的皇城正门外却是聚集了一大片黑压压的长安城百姓,一眼望去,竟是不下百万之众。
眼见午时三刻已到,一声宏亮的钟声突然从朱雀门上传来。
杨广一身黑色冕服,头戴冠冕,在虞世南和李靖等一干文物群臣的陪同之下于朱雀门门楼之上升座,从高大宏伟的宫墙之下俯视巨大的比武台。
“万岁!”
“吾皇万岁!”
眼见杨广落下朱雀门,威严的目光之下无数长安城百姓争相叩首,便是一些混在百姓之中的列国密探也不得不在这浪潮之中俯身跪下。
“百姓免礼!”
杨广高坐御座,声如洪钟。
长安城百姓齐齐称谢起身,却依旧如孺子一般看向朱雀城楼。
“诸卿可知百姓为何如此?”俯瞰全城,杨广感受着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神喜悦,谓左右而言。
“陛下乃是天命之主,百姓见到陛下自然臣服。”刚刚成为礼部尚书的李建成说出了一个万金油的答案。
“李尚书所言甚是!”
“吾皇乃是天命之主,天地尚且俯首,何况百姓?”听着群臣吹捧的话,杨广摇了摇头,却是并不满意。
何谓天命?
所谓天命乃是民心,乃是地利,乃是天时。
帝皇如自诩天命便足以统领一切,那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否则何以当年神洲处处烽火?
“陛下,臣尝闻:昔年文王诛商纣,万民皆曰:‘未闻弑君,独闻杀一独夫尔’,故而臣以为,长安之民之所以叩拜陛下,敬仰陛下乃是因为自陛下中兴大隋以来,百姓有所食,有所居,有所安。”一侧,被誉为储相的杜如晦上前一步,侃侃而言。
“杜相大胆!”
“简直是诳言!”
杜如晦话音刚落,群臣面色狂变,却是纷纷出口责备杜如晦,便是老成如虞世南也是闭口不言。
历代以来,成汤杀桀,文王诛纣,皆是帝王禁忌,敢言者难有善终。
就在群臣以为杨广会发火的时候,杨广却是微微一笑,颇为赞许道:“杜卿所言正是人道至理,惟以一人治天下,岂有以天下奉一人?曹公公,赏杜卿千金以嘉其言。”
“谢陛下!”杜如晦暗自松了一口气,急忙俯首谢恩。
“尚书令,可以开始了!”杨广含笑朝一边的虞世南吩咐道。
随着虞世南的示意,立于武台两侧的宣礼官一扬响鞭,清脆的鞭声刚刚落地,便大声唱诺:“请诸国国使!”
“见过大隋皇帝陛下!”
在礼官引领下,十二国国使依次进入武台朝朱雀城楼上的杨广见礼,而后被引到朱雀楼前设定的高台之上就坐。
而吴越国使的座位却是居中,只要抬头便可以看到杨广,这非是两国国力强盛,威铭煊赫,而是因为两国与大隋同为今日主角,故而礼官给予的厚待。
作为杨广座下,甚至还需要抬头才能看到杨广,张简和朱温两人面色难看,虽然此举颇和礼制,国使代表国家却非是君,故而从未有国使可以和国君平起平坐的,但是对于两人来说却是憋屈。
“请诸宗门道统使者!”
等到诸国国使坐下,宣礼官再一次唱和。
不过这一次来的人却是很多了,基本上东域有名有姓的宗门都派人前来。
对于各大宗门道统来说,大隋这样占据一州之地的大国蕴涵无数的潜能和机会,不能不重视。
“见过大隋皇帝陛下!”
依次见礼之后,这些宗门使者被引往武台四周的高台上,比起国使们,他们自然没有近距离目睹杨广天颜的机会。
当然,这其中依旧有着强弱贵贱之分,比如说秦国阴阳宗,楚国巫神教这样的宗门便坐的近一下,而其他一些勉强有些名气的宗门却坐的远一些。
“请吴越二国特使!”
终于,随着礼官的再一次唱诺,重头戏终于到来。
却是吴越参加此次比武的武者正式进场,当头两人一人英俊潇洒,一人满脸阳刚,却是让人侧面不已。
“陛下,那越国特使乃是上大夫范蠡,而那吴国特使却是上将军孙衍,皆是这两国的重臣。”萧瑶站在一边介绍道。
“参战之人如何?”
比起带队之人,杨广更在意的是参展者是谁。
“暂时未知,据臣妾所知,这范蠡孙衍身边的人都是两国俊杰之辈,不过唯一需要注意的却是那越国长公子无绪,以及那吴国铸剑宗宗主莫磬二人,此二人皆已经半步帝境,想来必是这两国所派之人。”
杨广还在再问,便见那范蠡和孙衍二人已经走进武台,遥遥朝他一拜,齐齐施礼道:“见过大隋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