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隆庆二年五月,帝都长安。
自皇帝从扬州“还都”关中以来,仅仅数年之内就让这座古都达到了它前所未有的繁荣。
整洁宽阔的街市上行人如织,商贩店主高声吆喝,更有碧眼高鼻的异族人士时常经过。但对于天子脚下的长安居民来说,这已经是生活日常,见怪不怪了。
只有看到佩带武器,步伐轻盈且神采奕奕的武者时,他们才会多加留意。但并不是出于畏惧,而是羡慕和向往。
今上不但荡平四方动乱,更有史以来第一次将方外宗门纳入世俗皇权统治之下。修为高深的武者已是大隋帝国最为显要的一个阶层。
时至正午,日头有些强烈了。
人们或进入路边的酒楼食肆用饭,或返回家中一家聚餐,街市上人流有所减少。
“户口剧增,百业兴旺,虽贩夫走卒亦无愁苦之状。灵气充沛,杀阵肃然,纵细作密探也是武道强者。真帝朝也。”
“这是自然,否则怎会邀他赴渑池之会?”
说话的两名男子服饰发型都异于隋人,虽然这在长安城里算不得什么,但他们一路的指指点点还是引起了暗影卫密探的注意。
一阵后,当两人出现在皇宫正门前大广场时被拦了下来。
“两位请留步,皇宫禁地,不得擅闯。”一名目光如炬的密探还算客气的说道。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两人都是身负高深修为的武者。
见去路被阻,两人并不意外,其中年纪稍长些的中年男子按剑笑道:“那么就请代为通传一声,我二人想面见大隋皇帝陛下。”
密探趁他说话时打量着他二人,听罢后道:“两位有事可先说予我听,稍后自会有人引二位去鸿胪寺。”
“这件事情除了你们皇帝,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听。”两位不速之客中的青年男子傲然说道。
密探眉头微皱,但很快就把不悦之色敛去,正色道:“两位若不说明来意,恕我只能公事公办,请两位去我们衙门喝杯水了。”
中年男子一听挡住了要发作的同伴,轻笑道:“我二人是奉命来邀请大隋皇帝赴会的。”
密探将手一摊道:“国书,通关文牒。”
“我们并不代表任何一国。请你禀报你们的皇帝,就说我们奉尊主之命请他赴渑池之会。”中年男子朗声说道,随即一笑:“至于见与不见,去与不去,都在他。”
密探见他身负修为,口气又这么大,再三斟酌之后叮嘱他们留在原地,自己则向宫门走去。
同一时间,大内问道殿。
从“锁龙关”回来以后,杨广就把这间位于皇宫西南的大殿改名为“问道殿”,以示“武道无涯,不懈求索”的态度。
此时,大殿内除他以外,只有燕轻喧和另外一名女子在。
那女子一袭浅蓝纱衣,头发只松松垮垮的束在脑后,既不施粉黛也无其他饰品,但一笑一颦都足以使满殿生辉。
“苍月仙子,那梦境既已彻底稳固,是否就意味着……”燕轻喧面对那女子,极少的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苍月嫣然一笑,故作神秘道:“这就要请国师容我卖个关子了,到时便知。”
御座上,杨广闻言失笑,正要向燕轻喧解释时,忽见江云燕匆匆而入。
“叩见陛下。”
“平身,何事?”
江云燕起身后看了苍月一眼,似乎仍旧怀有一丝戒意。
“你不用担心,我是苍月,不是葬天。”苍月仙子笑道。
被人看穿,江云燕勉强一笑,这才向皇帝禀报道:“陛下,宫外有两男来历不明,要求面君。”
“来历不明?那为何要见朕?”杨广随口问道,并没有当回事。
自从他和苍月突破“大帝境”的消息传开以后,这两个月来总有各种人前来长安要求面圣,或为道贺或为试探,又或者怀有其他目的,让他已经有些厌烦了。
“他们只说是奉命来邀请陛下赴会的。”江云燕答道。
“赴会?”杨广笑了。之前其他武者想要从自己或者苍月那里得到些指点,至少还会亲自来求见,这两人居然要自己去赴会?
“是,说是什么‘渑池之会’。”江云燕道。
杨广大袖一挥,无奈道:“告诉他们,朕近来既不想见外人也不欲……你方才说什么会?”
江云燕见皇帝神情突变,确信自己没有说错什么话后疑惑道:“渑池之会。臣连问了三次,不会听错。”
杨广听罢两眼一眯,陷入了沉默。
渑池之会……
燕轻喧素来擅长揣摩圣意,但此时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一听“渑池之会”就变了脸。不好直接问皇帝,遂向“见多识广”的苍月道:“仙子知道这渑池之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