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还敢僭越称王?市里坊间的地痞流氓也不至于这么怂吧?
窦建德定住心神后,明白杨广这是在故意戏弄他。一时怒火中烧,举手吼道:“传令!进……”
“大王!”苏定方一口打断,随即压低声音道:“杨广有马军之利,我军仗着密集阵形才让他不敢进攻。我军若是主动出击,岂非正中他下怀?”
窦建德一张黑脸涨得黑里透红,牙关咬得格格作响,可终究还是忍了下去。
想通过言语挑衅挫杨广的威风不可能了,人家根本不接茬,窦建德深吸几口气,下令退回中军。
可他的御辇刚一调头,背后隋军阵中又响起震天的欢呼声……
杨广面上不屑之态表露无遗,也调转马头回到阵前,唤来了雄阔海和罗成。
“你二人一个久经战阵,一个将门之后,以叛军的阵势,我军该当如何?”
雄阔海虽有想法,但考虑到罗成是北平王世子,又刚刚经历了丧父之痛,于是有心成全他,遂闭口不言。
罗成略一思索,当即答道:“陛下,叛军结成严阵,且阵后必有弓弩。我军若正面冲锋,普通箭矢还好,若是破甲、破气、破罡箭射来,恐徒增伤亡。以臣愚见,莫若仍如此前,陛下与臣等二人各领一万骑兵,但不正面冲击,而是迂回往复迫使叛军变阵。在其变阵过程中,寻薄弱处突进。一旦三路得手,追卫云、胡骑、狼骑营便可趁势掩杀!”
杨广听罢点了点头,又望向雄阔海。
“世子不是将门虎子,所言正中要害。”雄阔海先赞了一句,随即向皇帝道:“陛下,狮王烈焰马已提升至三阶,我军是不是可以……”
“你不提朕倒真忘了。”杨广喜形于色,当即道:“好!就这么办!”
当下,狮王卫一分为三。
杨广、罗成、雄阔海各领一支,分散开来。
对面,中军大阵里,苏定方初见狮王卫出动,还以为杨广是要挟大胜之威再次正面冲阵。但当发现那支恐怖的骑兵一分为三时,立马识破了隋军意图。
“大王,隋军这是要迂回骚扰,迫我军变阵!”
窦建德也看出来了,侧首问道:“那怎么办?”
苏定方一时沉默,谨慎斟酌后探首过去小声道:“当务之急,是保持大阵不乱,一旦阵脚松动,后果不堪设想。但是,要在三股敌骑骚扰下保持阵形非常困难,不如……”
窦建德听完深以为然,频频点头道:“好!你全权指挥,本王就当回看客!”
蹄声轰鸣,三支骑兵不远不近,正好处在弓弩射程之外围着河北军大阵迂回旋转。
战场上,无论是单个士兵还是步骑大阵,保持正面迎敌是铁律。
三支骑兵一动,叛军变阵就势在必行。
但河北军似乎慢了一拍,罗成率领的一万骑兵已经快要绕到他们背后,邻近的几个方阵都还没有动作,有士兵几乎都背朝敌骑。
罗成见状,不断提醒自己要谨慎。杀父之仇可以缓报,但带队作战绝不能马虎。
疾驰之中,他与雄阔海率领的部队照面奔过。
透过扬起的尘土,狮王卫的骑兵们发现,叛军士卒只把脸转过了来紧张的盯着,阵形仍旧没变。
叛军这么一来,反倒让他们不好下手。
因为但凡还有其他选择,骑兵都不会去直接冲击密集的步军大阵。
当然,狮王烈焰马体积远大于普通战马,且是三阶妖兽,与“宗师境”的人族修士一样拥有了罡气护盾,寻常刀箭难以破防,若有必要也完全可以当成重装骑兵冲阵。
但就如罗成先前所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河北军弓弩手装备有破气破罡箭,那就将对狮王卫形成威胁。
这种可能性并非没有。毕竟,支持河北叛军的,可是天涯海阁这个霸主级的宗门。
杨广也十分不解,遂于迂回之时开启紫血魔瞳仔细查看。
突然,他在敌军大阵中央,发现了一部叛军正在外围同袍的掩护下悄然改变方向列阵。
这是几个意思?在最安全的大阵中央变阵?这不是本末倒置?
正疑惑时,叛军外围一段终于开始变阵了。
杨广隐隐觉得不对,脚踩马镫身形腾空,从上俯视下去。
他刚看清叛军阵中的情景,罗成率领的一万骑兵突然改变方向,直朝叛军变阵过程中的薄弱部冲去!
狮王烈焰马速度极快,他想出声阻止时已来不及。
将牙一咬,他凌空虚渡落回马背,自鞍上取下葬天重剑高举过头顶!
那一头,罗成终于逮到了叛军变阵过程中出现的弱点,引军猛冲!
万马奔腾,声势骇人。
北平王世子一马当先,挥舞着雪亮银枪冲向敌阵。身后万骑紧紧相随,如泰山压顶般撞上了叛军。
一时之间,人影迸飞,惨呼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