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平对这种事都是免疫的,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赵二虎:“二虎,这话有点耳熟。”
赵二虎点了点头:“我要到官家那里告你去!
朱玉平哈哈大笑的看着王时雍:“听到了没有王尚书,去官家那里告我去吧。”
这套路确实很熟,被朱玉平殴打过的官员。就跟挨了打的孩子找家长,我到皇帝那边告你去。
虱子多了不痒痒,爱谁谁去。你找皇帝告状随便你,反正我不在乎。
这种事赵桓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偏袒朱玉平,殴打朝廷命官。当初朱玉平暴打秦桧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民愤。
这次再把王时雍给揍了,很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可到了这个时候,朱玉平已经不在乎了。
城北的是亟需解决,万修齐必须马上赴任。只有他,才能安置得了陈留县的那些灾民。
王时雍气的七窍生烟,他不相信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的,会没有人替他做主。
侍卫们不敢管了,小国舅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起的。这件事,还真有皇帝能解决。
王时雍相信皇帝会给自己一个公道的,毕竟朝臣们看朱玉平不爽已经很久了。他们若是再次闹起事来,后果就严重了。
百官们联名闹事,要求严惩朱玉平的话。皇帝赵桓,也无能为力。
就如同明朝土木堡之变之后,锦衣卫指挥使马顺,被百官们当着皇帝的面活活打死。当时皇帝朱祁钰就在朝堂上看着,百官们把马顺给打死了。
朱玉平殴打了王时雍,这件事百官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然,下一次挨打的就是他们了。
王时雍故意鼻青脸肿的去了宫内,当皇帝赵桓得知又是朱玉平闯祸了的时候,大吃一惊。
端福宫的皇后朱琏也是吓了一跳:“平儿,这怎么可能。”
赵桓气的背负双手:“平日里这孩子就是被你们给惯坏的,殴打朝廷命官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孩子,朕这次必须严惩与他。”
朱琏的心头一紧:“官家,这孩子胡闹了些,可、可平儿在安置城北灾民,会不会和此时有关。”
赵桓怒道:“就是咱们一味地纵容,这次朕要把他充军发配三千里。”
朱琏一听登时吓了一大跳,她慌忙起身跪倒在了赵桓面前:“官家息怒,玉平这孩子是犯了大错。可是这充军发配,这孩子如何受得了。还请官家开恩,饶了这孩子吧。”
赵桓长叹一声:“朕这么做,恰恰是为了保护他。皇后啊,若是群臣联名严惩玉平,就不是充军发配那么简单了。”
“官家,王时雍王尚书还在殿外跪着,官家是否接见?”跟前的太监,忍不住问道。
“不见。”赵桓生气的摆摆手。
“慢着,”眼看着太监就要出去传旨,赵桓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让他在文德殿候旨。”
朝臣们得罪不得,别以为这个皇帝好当。作为一个皇帝,要照顾到百官的方方面面。稍有不慎,就会有御史弹劾。
你想做一个为所欲为的皇帝也不是不可能,可那样的话,史书就会对你大肆抹黑。说你是个昏君暴君,你是个无道君王遗臭万年。
没有人想遗臭万年,都想着自己能够在史书上青史留名。
最终,赵桓还是在文德殿宣召了王时雍。
而王时雍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自己在吏部的悲惨遭遇说了出来。
“官家,臣在吏部兢兢业业,不敢说有甚功劳,却也不敢懈怠。这小国舅胆大妄为,竟然闯进吏部衙门,对着臣就是一顿拳脚。官家若是不能替臣做主,臣今日便撞死在这大殿之上。”
说着,王时雍擦起了眼泪。
而此时的赵桓,对眼前的一切置若罔闻。这让王时雍的心头,不由得咯噔一下。他觉得,有些大事不妙。
这不像是皇帝平日的作风,按照以往的性格,皇帝会好言宽慰一番。至少,也能慰藉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谁知,此时的赵桓眼神冰冷。他似乎异常反感王时雍在自己面前的表演,只听得赵桓冷冷的说道:“王时雍,朕来问你,朱玉平为何要擅闯吏部衙门,殴打与你。”
原本着,王时雍还想着一大堆的说辞。好在见到了皇帝之后,大肆的污蔑朱玉平一番。
可看到眼前的皇帝,王时雍已经知道自己不好糊弄了。
这个皇帝再也不是刚刚继位的时候那样容易拿捏了,被百官们利用了几次之后,赵桓也变得聪明起来。
尤其是官场上那些欺上瞒下的套路,如今的赵桓早已轻车熟路。
当初朱玉平带着自己微服私访,他或多或少的见识到了民间百姓们的真实生活。作为一个皇帝,他无法想象百姓们吃糠咽菜,过得那些紧巴巴的日子。
就连最粗劣的粗盐,百姓们都买不起。许多百姓不惜冒险,去购买私盐。
尤其是那些私盐贩子,明明知道被抓住就是掉脑袋的大罪,可他们还是铤而走险。这一切,只因为贩卖私盐的利益驱使。
更为致命的是,官盐的质量竟然远远不如私盐。盐田专营,朝廷的大部分税收来源于此。
谁能想到,这些盐铁专营竟然成了某些官员们中饱私囊的工具。
此时的皇帝赵桓,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养在深宫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皇帝了。想糊弄他,并不是那么容易了。
看到赵桓的脸色,王时雍便察言观色:“回官家的话,是那朱玉平,说是为了万修齐的任命来吏部闹事。”
赵桓怒道:“万修齐朕已经下旨让他主持城北事宜,你们吏部干什么吃的,为何迟迟不下发任命公文。”
面对皇帝的质问,王时雍早已想到了应对之策:“回官家的话,按照惯例。即便是那万修齐有了官家您的任命,按照流程吏部要下发文书也得三个月之后。当年太祖皇帝时期,就是为了考察官员们,才有的这道程序。”
赵桓冷冷的看着他:“王时雍,你跟朕说惯例?城北十几万的灾民等着朝廷的安置,你让这些灾民再等三个月?你这个吏部尚书,如此的尸位素餐如同酒囊饭袋,你还能不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