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朱玉平最怕的还是发生了。张盼盼,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她竟然也感染了瘟疫。
救,怎么救。朱玉平自己,想不出任何的办法。
“小国舅,求求您了,救救我家姑娘吧。她、她可是您的未婚妻啊。”那丫鬟跪在地上,她还以为朱玉平害怕自己感染瘟疫,不想去救。
朱玉平心痛如绞,可表面上却处之淡然:“好,带我去见见你家姑娘。”
那丫鬟喜极而泣:“多谢小国舅,我家姑娘、我家姑娘这下有救了,有救了。我就说过,小国舅情深义重,怎能不会管我家姑娘。”
朱玉平心头一片死灰,表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狗腿子们都看出不对劲,就连旺财都识趣的,去将马匹牵了过来。
百万人口之众的东京城,昔日是何等的繁华。街道上人来如织,夜市更是人山人海。取消了宵禁的东京城,繁华满目。
可如今的街道上,早已冷冷清清。街面上,再也看不到一个行人。偶尔有人,也是以手帕捂住口鼻,脚步匆匆。
就连三司衙门,枢密院、三省六部的衙门,都大门紧闭。整个京城一片萧条,四门城门紧闭。这里,更像是一座死城。
狗腿子们都在身后小心翼翼的跟着,张府的丫鬟,在前面脚步匆匆的引路。
而朱玉平心事重重,众人都是一路无话,各自有着自己的心事。
可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朱玉平身上。在这些人的眼里,似乎朱玉平才是他们的救星。只有朱玉平,也唯有朱玉平,能够在这样绝望的处境中,给予他们希望。
只有朱玉平自己知道,他的内心同样绝望。甚至于,是更为的绝望。
身为一个穿越者,一个领先于这个时代千年的文明教育。抵御外辱,开发城北,研制黑火药...
这一切还能有什么用呢,自己在瘟疫面前束手无策。
实际上这并非怪朱玉平,就算是以现代的科技水平,对付瘟疫也无法做到彻底治愈。
可是、可是张盼盼、自己的亲姐姐皇后朱琏、豆花儿。还有狗腿子大军二虎...这些人,每一个都是朱玉平无法割舍的。
如何救他们,朱玉平没有半点头绪。像是皇宫的孙太医也好,民间有名的郎中也罢。对待此次瘟疫,也是没有好的办法。
张府,自从上次的发配事件。开封府通判张国军历经了生死之劫,对一切也早已看淡。
他算得上是个清官,在开封府的时候算得上是为官清廉。这自从赋闲在家,府上倒是冷清了许多。
一个清流,家境是并不怎么奢靡的。张府的宅子不大,陈设也相对简单。可是,各处的一切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像是朱玉平的国舅府,气派奢华。却少了这种,清淡雅致。
张国军亲自出门迎接,二人虽有婚约。然并未能成亲,也算不上翁婿。二人,只是以长幼之辈施礼。
张国军对着朱玉平一拱手:“小国舅,有劳了。”
朱玉平点点头:“张通判,盼盼在哪儿。”
看到朱玉平如此的担心,张国军心下稍安。但觉女儿总算是找对了人,虽说这小子声名狼藉了些。可是他立下的功劳,那可是实打实的。官家将来绝对会重用此人,再加上人家还是个外戚。女儿将来嫁给此人,也算是找到了个好的归宿。
像是张国军这样的清流,对于朱玉平的性格脾气,其实是没有太大的反感的。只要你肯上进,就算是你去烟花柳巷,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小雅。
文人嘛,总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明明是流连青楼瓦肆,却被他们说成是风花雪月的小雅。
朱玉平不管这些东西,什么狗屁规矩礼仪,在他眼里都如同放屁。
丫鬟在前面几乎是小跑着前进,朱玉平则是脚步匆匆。而张国军,则只能快步才能跟上。
房门缓缓打开,扑面而来的一种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朱玉平缓缓吸了一口气,为之倾倒。他清晰的记得,这是张盼盼身上的香气。
房间陈设也相对简单,这是一个少女的闺房,清幽简单,异常干净。
而张盼盼,就躺在病榻上。如同皇后朱琏一般,气色极差。
朱玉平大惊,慌忙抢上前去,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盼盼。”
听到朱玉平的声音,张盼盼猛然的睁开了眼睛。等她看清眼前之人时,眼神中登时有了异样的光彩。只是,她的脸色依旧异常惨白。
而看向朱玉平的眼神,也迅速暗淡。紧接着,便是剧烈的咳嗽。
朱玉平心痛如绞,他站起身,对着张国军问道:“张通判,盼盼这病程,有多久了?”
张国军长叹一声:“已有七八日了,这孩子脾气倔,硬是不肯让人告诉小国舅。唉,这不迁延了数日,小国舅您若再不想办法,这孩子、这孩子...”
朱玉平大惊,这张盼盼竟然和自己的姐姐朱琏一般,已经深有些时日了。若是不加以医治,怕也是回天乏术了。
可就算是自己有办法,找到了医治之法那又如何,依旧是来不及医治。
突然朱玉平心中一动,从怀里取出那个木盒。他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盒中呈现出孙太医给的那两粒药丸。
朱玉平犹豫了一下,取出其中的一颗药丸,然后将张盼盼扶起身。对着一旁的丫鬟,说道:“取水来。”
那丫鬟倒也手脚麻利,很快取过来一碗温水。朱玉平将药丸送入张盼盼口中,柔声说道:“慢点,咽下去。”
张盼盼不明所以,加之昏昏沉沉。服药之后,很快便入睡了。
朱玉平不敢放心,一直留在了张府。二人已经有了婚约,此时人命关天,早已也顾不得许多规矩礼仪了。
大概服药过了六七个时辰,张盼盼才悠悠醒转。让人惊喜的是,张盼盼依旧是病体虚弱。可是服药之后,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这药丸当真是神奇之至,然这药也仅仅只能维持九日的性命。这些时日朱玉平再找不到医治之法,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