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我都习惯了

苏亦欣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卿茗。

以退为进,以为她不知道。

这小妮子,人不大,鬼精鬼精的。

当初锡哥儿和茗姐儿这么大的时候,心可实着呢!

听阿嫂这般说,顾卿茗就知,自己的小心思被阿嫂识破,朝阿嫂吐了吐舌头:“阿嫂,我真的听进去了,以后至少拿出两个时辰修炼。”

“这还差不多。”

顾卿爵被三人的互动逗笑。

苏亦欣松了口气。

大半时辰过去,吴大娘将年夜饭做好。

苏亦欣让吴大娘和孟四娘一起坐着吃,整个顾家就剩她们两守着。

师母在顾家住了几个月,在上次曾胜己来接邱弘走的时候,她也回私塾去了。

私塾没有周夫子,但还有其他两个夫子,私塾并没有废弃,依旧发挥着它重要的作用。

让那些想读书,又不能负担昂贵学费的学子,能有个学习的地方。

陈若菊没什么事情,就帮家里困难的学子们做做饭,缝补缝补衣物。

倒是没那么多时间去感伤。

吃过饭,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换上从衣尚坊拿来的新衣,四人高高兴兴的坐在院子里吃着饭后茶点。

这年代没有可供娱乐的项目,那就在院子里放爆竹。

往日里,噼里啪啦的觉得吵,但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时候,只觉得喜庆。

“既然大家都无聊,不然我们打麻将吧。”

苏亦欣话音刚落,就听见李正真的声音:“打麻将怎么能少得了我们几个。”

苏亦欣转头,封晟带着时恩李正真几人,出现在院子里。

就说这瞬移,让人眼馋不眼馋。

说团聚就能团聚。

“都来了哈,那就把桌子支起来,整吧!”

不用苏亦欣从储物袋里掏出竹制的麻将牌,高歌手一挥,桌子上就有一副赞新的。

“闲来无事,弄了几副,今天过年,咱们用新的,喜庆!”

竹制的麻将牌,背面是用红漆刷的。

确实相当应景。

而此时,远在京都的赵府。

赵允良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阴火葫芦。

无冕那个魔头,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若是回了魔界倒也还好,可若是被抓了,到底又落在谁的手中?

好几个月,派出去的人,没有一点消息。

不能再等了。

若是不回来,那就改变计划。

赵允良握着阴火葫芦的手一紧,起身走到书桌前,提笔疾书。

这么多年,刻意隐藏。

至今无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他要做的,并不是得到一具年轻的身体,而后就这样老死。

他生前渴望的,因为自己是个女人,无法实现。

可如今他是男人啊。

她还是流着赵家血脉,被当做皇子培养过的男人。

坐那位置,不是顺理成章?

很快,赵允良将写好的信叠好,放入特制的密封,唤来心腹,让他将信快马加鞭的送出去。

用鸽子他不放心。

府中倒是也有修炼之人,但这个修炼之人,可不可靠,他并不能保证。

不想过早的将自己的计划还有身份让太多的人知道。

在他认为,这种方法是最为稳妥的。

信送出去,赵允良走进隔间,将阴火葫芦小心的放在特制的盒子里。

等他走出门,换了一幅吊儿郎当的模样,准备进宫。

今夜宫中有家宴。

陛下口谕,让他也要参加。

晚上出门,他无所谓。

去就去吧。

赵允良带着妻子沈氏在宫门下车,但这个时候,还有太阳的余晖。

沈氏全名沈林云,父亲是陈州府知府沈闼。

当初八王爷还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娶知府之女倒也没什么。

如今沈闼早已经调入京中,任吏部尚书。

是大宋的钱袋子。

有朝一日,这会成为他强有力的帮手。

“郎君,到了。”

赵允良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拿放在车厢角落的阴阳伞。

就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手停住。

上次进宫,没有任何思索,撑着太阳伞就进宫了。

现在回想起来,不免后背涔涔冷汗。

万一宫中有修炼之人注意到,认出这把伞的来历,会不会怀疑他的真实身份?

“老爷?”

沈氏疑惑赵允良怎么到了宫门口还不下车。

“哦,来了!”

赵允良最终放弃打伞。

等会尽量挨着宫墙走就是,想来不会有事。

沈氏将眼中的困惑压下去,扶着赵允良的手下了马车。

旁边同时停了好几辆马车,其中有一辆就是长公主的马车,沈氏紧忙过去打招呼。

“姑姑过年好!”

长公主笑着点头:“难得今年过年看见你们,一起进去吧!”

沈氏闻言上前扶住长公主的左手,右边是李流玉。

李端愿喊了一声堂哥和嫂子,便默默的退到旁边。

“玉儿,嫂嫂听说你定亲了,是那刚来京都不久的白家郎君?”

长公主眉梢微动。

想听听自己女儿会怎么回答。

李流玉从容不迫答道:“是,明年正月初八定亲,婚期定在十月。”

沈氏笑道:“据说白家那小子初次下场就中了进士,名次也还可以,白家虽为商户,如今也算是一脚步入仕途,前途不可限量。玉儿以后后福不尽。”

“玉儿在这多谢嫂嫂吉言。”

“允良!”

长公主微微侧头,道:“你过来陪姑姑说说话。”

赵允良身子顿了顿。

要说这么些年,为什么要黑白颠倒的活着。

一方面是打消官家对他的戒备,或者说是杀心;另一方面就是他不得见太阳,尤其是烈日。

但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怕相熟的人和自己聊天,万一问到小时候的事。

他就得抓瞎。

一次两次不记得,能用忘了当借口,次数多了,是个人都得怀疑。

“姑姑。”

“离我那么远作甚,近一点。姑姑眼睛不太好使,耳朵也不太灵敏。”

赵允良只得挨着沈氏站着。

这么一来,他就完全暴露在夕阳下。

热热麻麻的,没有像针刺那么疼痛,但仍觉得身上被数只蚂蚁啃噬。

他用好大的毅力,才忍住不去抓挠。

“你父王他去了也快一年了,你们那一脉,就看你们哥几个。你不能总这么荒唐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