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胡亥也是心情大好,当天晚上就带着众人,在人间味大吃大喝一场。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嬴政照例将胡亥找到了章台宫之中,又是对着胡亥一阵夸赞:“我儿智勇双全,能够巧解京城油荒困局,朕心甚慰……”
“慢着……父皇,您还是别夸我,您每次夸我的时候,我都心虚。”胡亥说道:“这世上,随便什么人想要算计我,都能让我治的服服帖帖的。
唯独您每次算计我,我都只能认栽,您老实说,您是又看上儿臣的什么东西了,还是又想让儿臣去帮您办什么事情?”
嬴政一听,顿时就嘿嘿一笑:“你看你这话说的,朕就不能发自肺腑的夸夸我的儿子了?”
“行行行,您要是想夸您赶紧夸,夸完了儿臣要回去睡觉了,上一次连着奋战几昼夜,就是为了保证京城食油的供应,儿臣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每天犯困。”胡亥说道。
嬴政一皱眉头:“你什么时候不犯困!一跟你老爹说话你就犯困了!朕现在就问你,能不能跟朕好好说句话!”
胡亥忽然之间一个激灵:“父皇您……怎么了这是?”
嬴政这才再次露出笑容:“其实人说知子莫如父,但是朕要说,知父莫如子,我儿说的不错,朕也的确是有意见事情,想要让我儿去做。”
胡亥楞了一下:“父皇您还真有事儿让我干啊。行吧行吧,您就说有什么难办的、棘手的事儿,我去办还不行嘛?”
嬴政轻叹一声:“朕这么跟你说吧,这一次,砀郡太守的名额空缺了。”
胡亥楞了一下:“砀郡太守?”
胡亥这才想起来,上一次自己到砀郡去,因为砀郡名门苏家搞事情,结果被自己给狠狠收拾了一顿,当时的砀郡太守苏岩,严格说来其实人还不错。
但是从那件事情之后,胡亥心里多少有些迁怒于苏岩,索性就随口说了一句让苏岩自己滚蛋的话。
其实时候胡亥自己也感觉有点后悔了,平心而论,苏岩虽然也是苏家子弟,但是他并没有跟那些苏家子弟同流合污,也算是一个称职的太守。
当时砀郡的乱象,随便换什么人去,多半也是没什么办法,苏岩能够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不错了。
胡亥皱了皱眉:“那个苏岩现在在干什么呢?”
“苏岩自己跟朝廷递了辞呈,说是自己引咎辞官。”嬴政说道:“这样的人,朝廷自然是不能再用他了。
本来朕觉得,太守之位,可以说是位高权重,乃是一方封疆大吏,委派他人应该是很简单的,却没想到,如今朝中竟然无人愿意到砀郡去当这个太守。”
胡亥顿时哑然失笑,开什么玩笑,自古以来只见过削尖了脑袋往官场里面混的,还没见过不愿意当官儿的呢。
更何况,还是砀郡太守这种实权在握的封疆大吏。
“你看看,朕就知道你不相信。”嬴政说道:“是真的,朕曾经选定了三个人选,结果一个说自己年老多病,一个说自己德行卑微,一个说自己出身不好,总之就是用各种办法来搪塞推辞,不愿意当这个当郡太守。朕现在正在发愁呢。”
胡亥点了点头:“砀郡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总是让一方父母官的位置闲置,也的确是不大合适啊。所以父皇您这次是看中哪个倒霉蛋了,我帮你去坑死他!”
“你这话说的,这朝廷的官员,怎么能说是坑人呢。更何况,朕乃是九五之尊,就这样去坑外人,岂不是丢了我们皇家的体面。”嬴政说道。
胡亥连连点头:“没错,您好歹也是九五之尊,就这么去坑外人,自然是不合适,所以……等会儿!父皇您说不能坑外人是什么意思?”
嬴政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那就只能让自己人辛苦一下啦。”
“我去父皇您什么意思,我在京城呆的很开心,我对什么砀郡太守的位子没兴趣!”胡亥直接说道。
开什么玩笑,自己最大的爱好是什么?赚钱,赚了钱最后干什么?挥霍!
哪一样都跟去当一方封疆大吏不挨着,嬴政现在找不到人愿意当这个砀郡太守,索性就直接让胡亥去干,这还真的是在坑自己人啊。
“我儿你听好,父皇怎么会坑你呢。”嬴政说道:“父皇之所以这么做,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也要体念一下父皇的辛苦不易,对不对?”
胡亥哭丧着脸:“父皇您先跟我说说,这砀郡太守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大个官儿,人家都不愿意干?”
“朕这么跟你说吧。”嬴政说道:‘砀郡那个地方,其实你也去过,你总还记得,朕上次让你去砀郡,是为了什么事情吧。’
“记得,砀郡有人谋反,但是当地百姓都不怎么搭理这帮家伙,儿臣去了之后就直接把这帮人诏安了。”胡亥说道。
“这件事情你做的漂亮,但是从这件事情,也能看出来,砀郡不是什么安分的地方。”嬴政说道:‘天下之大,各地都是歌舞升平国泰民安,唯独砀郡还能闹出反贼来,就说明那里民风剽悍,想要管束的话颇为不易。
砀郡一地,当地任侠之风极重,百姓虽然不愿意跟着造反,但是很多也不愿意遵守法度,问题就在于,这些人之中,有很多都是官民勾结,欺瞒上官。
当初苏岩之所以能够在砀郡坐稳太守这个位子,就是因为他苏家本身就是砀郡的名门望族,若是让外地人过去,怕是过不了几天,都能让当地的人给吃了!
说白了,砀郡就是天下各郡之中的一个刺儿头,朕这次想让你去,就是想要用刺儿头对付刺儿头。’
胡亥一撇嘴:“说白了就是让儿臣去当炮灰。”
“这怎么能是炮灰呢,弱者是炮灰,我儿是……是……”
“撑死了也就是高级炮灰。”胡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