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为赵牧的呼喊有了反应。
魏莹的手指无意识动了一下。
赵牧立时反应过来,连忙满脸欢喜地握住魏莹的手掌。
“莹儿……莹儿……”
可接下来,任凭他如何呼喊,魏莹再也没有了一点动静。
赵牧眼中的光一点一点熄灭。
最后叹气一声。
面色中涌现出浓郁失望。
此时,卫君安就在一旁看着,也是跟着悠悠叹息一声,说道:“必须尽快弄到解药……”
“大夫,你有办法吗?”赵牧问道。
卫君安摇摇头,道:“这种毒药,乃是墨客的特制,太多毒素混杂在一起了,除非能够弄到他们原材料配方,我才能一一破解……”
此言一出,赵牧立时心神一凝,他连忙看向卫君安说道:“只要有配方,你就能解毒吗?”
见着卫君安点点头,赵牧顿时燃起了希望,他连忙唤来黑伯,让其找一位精明能干的狼卫,迅速追上赵平,将这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吩咐完这些后,赵牧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抽出一旁侍卫的锋利宝剑,便是这么堂而皇之去了死牢。
死牢一般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
空气特别浑浊,更是弥漫着难以想象的腐臭气息。
再加上昏暗的视线,以及那墙壁上布满了干枯血渍,普通人根本难以待下去。
即便是赵牧,每次进来之前,都要做足了心理建设。
但这一次,他的面色异常坚硬。
拖着宝剑来到关押桂杰的牢房前。
他先前特意吩咐过了,要让桂杰吃苦头,因此,这家伙身上尽是一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新老伤疤结在一起,血淋淋,看着骇人至极。
桂杰此时正在闭目养神。
他双腿盘在地上,哪怕是鲜血咕咕地往外冒,使得他看起来就像是血人一样。
但他根本就没有浮现出一丝畏惧的神色。
哪怕不用睁开眼睛,他都能感受到赵牧来了。
兀自轻笑一声,说道:“还是束手无策,来找我了吧,条件考虑得如何了?”
赵牧最见不到这种小人得志了。
他冷笑一声道:“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你不好好珍惜的话,那就怪我了。”
说到这里,盗墓的眼神慢慢阴沉下来,眼眸中凝聚出一抹杀意。
“杀了你,这个罪名我还是担得起的!”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他如同发狠一般,猛地上前一步,伸出宝剑,抡圆了,便是狠狠地砍在那坚固的栏杆之上。
砰的一声。
木屑飞溅。
不过桂杰依旧没有多大触动。
他就如同弄没有听见一般,气定神闲地闭目养神。
相比之下,赵牧的狂躁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到赵牧慢慢冷静下来,他才不疾不徐地笑道:“我可以这样和你说,这个解药的配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即便是太子也不知情,所以哪怕你派人去找太子也无济于事。”
说到这里,他才睁眼,盯着赵牧。
眼眸中透出一股奇异的神色。
“而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你可以把我理解成历史上那种全盛,噢~,这种比喻也不太恰当吧,你把我当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吧。”
“公主应该没有和你说,现在朝堂之上,内阁与宰相之间的权力争斗尤为激烈,而且因为逃婚的事情,导致太子的位置坐得并不是很牢固。”
“而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太子能够顺利地继承王位,我问心无愧就行,在我眼里,只要太子能够登基,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之后,桂杰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就好像对他来说,其余的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他想得很清楚,让魏道琰文太子宝座坐稳的最重要一步,便是不日即将开始的中原商会。
先前一些比较缓和的条件,赵牧没有答应。
而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们布置了。
太紧迫!
桂杰就只有这般出此下策。
他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想这么去做,因为这样无异于将他的性命也置之度外了。
不管最后有没有成功,当他用魏莹的性命再次要挟时,就已经触碰到了魏道琰的底线,必死无疑。
一两次逾越底线,魏道琰兴许还会原谅,可现在已经是第三次了,没有再原谅的可能了。
他也不愿意这么做。
可没有办法了!
权力的斗争向来十分残酷。
赢家通吃的局面,败者便是只剩下累累白骨!
魏道琰可以心慈手软。
他绝对不能。
赵牧没想到这家伙这般油盐不进。
这也就罢了。
偏偏还一直标榜自己忠臣能臣的形象。
这么说来这个家伙还是舍小家为大家的人,而他赵牧则是成为了残害忠良的小人,如此说之,还真的是讽刺至极。
他一想到病榻上的魏莹,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家伙是想做小人还是想做君子,亦或是流芳百世的名臣,他都管不着。
他只在乎魏莹的性命。
这家伙可恶,就可恶在竟然拿无辜人的生命去威胁他人。
他冷笑一声,唤来死牢的狱卒。
“把他拖去刑房,给我把十八酷刑全部上一遍,打到他松口为止。”
狱卒立时打开牢房。
随即两个胯大腰粗的壮汉便是站了进去,一把揪起桂杰,带上厚厚的镣铐,便是前往刑房。
刑房内的血腥气可比牢房的重得多。
而各种刑具也是一应俱全,上面大都凝结着难以洗净的血渍。
赵牧搬了一把椅子,就在刑房内坐着,听着那桂杰的哀嚎声,就如同最美妙的音乐,但心情却没有跟着好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狱卒回禀道:“大人,那桂杰仍是不肯松口……”
“既然不肯松口,那就继续打,我不是说了,打到他松口为止。”
赵牧闭着眼睛,冷声说道。
狱卒见状,犹豫半晌后,只好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再打下去的话,恐怕要闹出人命了。”
赵牧睁眼看向那狱卒,冷笑一声,猛地一拍桌案,大喝道:“我是郡守,出了事情有我兜着,还轮不到你头上,你怕甚?给我打,往死里打,我倒是要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