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位……现在永宁城郡守是谁？”
敖开武微微皱眉。
对于情报的事情，敖开武不是很了解。
“如今的武安侯赵牧。”葛勇抢先答道。
“赵牧……他……他去北疆，谁给他安排这么重要的位置？”
此时，饶是以敖开武的性子，都忍不住有些气愤，他霍然站起身，那宛如铁塔一般的汉子，其阴影几乎笼罩了这番天地。
葛勇不敢说话了。
这个时候他可不会去触霉头。
罗桂深吸一口气，只能是站出来，解释道：“将军，是这样的，原先皇帝准备陷阱谋害赵牧的，永宁城那个担子有多重，大家都清楚，原先以为捉住一点小错误，皇帝就会杀赵牧。”
“可到后面，局势发生了变化，八皇子的势力太过庞大，让那皇帝有些忌惮，就想着扶持三皇子与八皇子，让太子坐收渔翁之利，三皇子怎么可能斗得过八皇子，于是……赵府就出现了。”
这么多弯弯绕绕。
敖开武听完后，面色慢慢平静下来，半晌后，他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
夜色苍茫
赵老夫人也算是轻装上阵，只带了赵山一人，就乘着马车，前往北疆。
城门口，王序前来送行。
“老夫人，您这又是何必呢？殿下他吉人自有天相，断然不会出事的。”
王序依旧说着老生常谈那一套。
漆黑的夜色下，他一身白衣有些显眼。
正所谓治国的国士，都喜欢玩一些仙气飘飘的东西。
羽扇纶巾，亦或是如此。
这一行，足足有半个月的路程，赵老夫人身子骨又不是很硬朗，这一路颠簸过去，不得丢下半条命啊！
“唉……老身不在小牧身边，终究是有些惦记的，一下子快大半年没见了，正好趁这个时间去见见。”
老夫人叹气一声。
王序的担忧她何曾不清楚，可现在寝食不安的，心中还是惦记的很，至于其他因素，那就全部靠边吧。
正如同先前所说那样，吉人自有天相，想必老天爷会保佑他一番拳拳爱子之心吧。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挽留，夫人，路上珍重！”王序拱手。
“我那调皮的孙女，还请老爷子多加照料。”
赵老夫人本还想嘱托点什么，可想了想，却也没说什么。
上了马车，隆隆使出。
不一会儿的功夫，马车就消失在苍茫夜幕中。
此时，王序身边多了一名男子。
正是秦天明。
他望着消失的马车，面色凝重道：“师父，有个坏消息，您想听吗？”
“秦峰要动手了吧。”王序道。
秦天明扭头看向王序，猛地一惊，几乎就是下意识问道：“师父，您怎么知道？”
要知道，这种极为机密的事情，他也是刚刚才知晓的。
毫不夸张的说，就连他那个便宜父皇都不知道。
王序缓缓吐出一口气，望着那苍茫夜色，道：“敖开武秘密进京，可不仅仅只是与秦峰的叙旧。”
“可是……上京城耳目遍地，那黑林卫如同鬼魅一般到处都是，作为南疆大将军，没有旨意贸然进京，还不是去见皇帝，这若是传出去……”
起初秦天明还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可慢慢的，他却是反应过来。
那无孔不入的黑林卫，是何等厉害，他相当清楚，毕竟曾经还领会过！
完全没有敌对的力量。
王序闻言，摇摇头，语气中满是失望，“天明，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学得聪明一点，黑林卫的前身，就是敖开武的亲卫队，而且现在几个副指挥使，都是从南疆调来的。”
这就说明，秦天明的情报工作相当薄弱。
“您的意思……秦峰把手插到黑林卫了？”
秦天明狠狠咽了口唾沫。
眼眸中，有着浓浓惊骇流露出来。
此时，他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黑林卫可是只听从皇帝的号令，权力至高无上，可即便如此，敖开武都能够左右黑林卫，足以说明其势力渗透到一种何其恐怖的地步。
王序望着暮色，神情凝重：“老夫人只怕是性命危矣……”
秦天明早就猜想到，会有这个结局。
他原先认为，师父是不知晓这其中的事情，所以才会让老夫人离开，可瞧着眼前的状况，师父似乎知晓这件事情，这样的话，师父还这般做，那就很可疑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师父，您……”
王序扭头看向他，半晌后，他嘴角轻轻弯起，道：“老夫人不死，赵牧又怎么会下定决心与秦峰决裂？不与他决裂，别说你三皇子的位置坐不稳，就连你的性命都会受到危险。”
一瞬间，秦天明望着眼前人，极为陌生。
人命……
那可是鲜红的人命啊！
而且未来他们还会成为一家人，他甚至都不敢想，假如赵卿儿听说祖母出意外后，会是何等崩溃。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这个道理，我教你很多次了。”
王序轻声道。
此时，他有半张面孔隐匿于黑暗当中，使其看不透他真实的表情。
他这么做，可不仅仅只是为了秦天明，还为了赵牧……
赵牧就像是马车，你不打他一鞭子，他就站在原地休息了。
眼前的情况可不允许休息了。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皇帝还只有几年寿命了，在驾崩之前，皇帝在为太子疯狂制造权力根基，倘若这个时候不搏一把，等到大局已定，那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人做皇帝了。
这个时候，赵牧已经是相当一股强大的力量。
永宁城几乎就是大本营，从上到下的官员，大多忠心于赵牧，而很多关键位置，都是赵牧的亲信担任，毫不夸张的说，如今的永宁城就是铁板一块。
倘若八皇子上位，要清算他们，那永宁城就会成为他们的退路。
但……
若是只想偏安一偶，那就不是他的作风了。
而想要赵牧与八皇子斗争，那就只有扯上人命……正所谓，不破不立。
“徒儿谨记！”
秦天明深吸一口气。
他忽然无比庆幸，师父是站着他这边的，不然的话，他真的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