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
与平日没有什么一般,很多人喜欢在茶坊酒肆,听着那说书先生,讲述最新的故事,亦或是与同伴一起,交流着最新获得小道消息,亦或是一些深院高宫的稀奇事情。
也无外呼其他,诸多哪家的员外又取了第九门姨太太,哪家的正妻打死了小妾,哪位老爷在外面青楼花几十万两银子包着花魁。
在茶坊当中,流传着最广的,便是这种豪掷千金以拨美人一笑的乐事,当然,宫闱的事情也有人带出来,只是敢于公然讨论的,终究只是少数。
只是今日,却出奇的反常。
一则消息在茶坊酒肆内不胫而走。
内容是,八皇子秦峰按捺不住了,请刺客杀从永宁城归来的三皇子秦天明,据说那刺客还是南魏的墨客,花费了一千万两银子的高价。
且不说那一千万两银子带来的冲击力是何等之大,便是那皇家恩仇,以及涉及到南魏错综复杂的关系,便是吸引眼球的很。
不消片刻,全上京城的茶坊酒肆都在传这件事,说到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的,就像是现场经历过一般。
普通百姓,一年的开销,撑破天也就十两银子,在上京城的消费自然贵一些,但终归也不过二十两银子,倘若有自己的院子,不必租房住,那开销便是要小一些。
这一千万两银子,该会是何等的天文数字,令众人有些瞠目结舌,当然更惊讶的,当属那无情最是帝王家。
手足相残的这种事情,似乎已经快到历史的尘埃当中,众人都快遗忘了,尤其是现在,在明确了太子人选之后,众人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毕竟,如今大乾权力中心内阁,都是太子的人,这个时候想要闹出点其他动静,简直难以想象,可偏偏八皇子秦峰按捺不住寂寞,想要尝试一番,平静了几十年的朝堂,终究是要掀起惊涛骇浪来。
入夜
某家客栈
“我说,今天的收入怎么这般少,是不是你偷吃了?”
柜台前,掌柜正在训斥店小二,眼见着收入一天比一天少,掌柜终于是忍耐不住,在今天看了账本后,直接提了出来。
那明显心虚的店小二,此刻更是抬不起头,嘴唇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砰——
掌柜将账簿狠狠摔在柜台,“再有第二次,我绝对不轻饶!”
“谢谢掌柜!”
那店小二如获重赦。
掌柜随即从柜台中拿出一百两银子,揣入怀中,然后就在账簿上划了一个一百两银子的账目,就是这般明目张胆。
店小二看着样子,也只敢在掌柜走后,嘟囔道:“我不过拿了几两银子,你就将所有黑锅都扔给我,麻的,有机会,我一定要在八殿下那里告你一状……”
没错,这里,正是八皇子秦峰的财产。
砰——
正当他咒骂之际,忽然,一道门窗碎裂的声音瞬间响彻。
哗啦啦——
下一瞬,就见到无数个火把扔了进来。
紧接着就是无数个煤油瓶,跳跃的火苗就如同嚣张的长蛇,在煤油瓶的助攻下,很快便是将这一块席卷开来。
“里面有人啊……里面有人啊!”
店小二连忙高呼。
正欲逃跑时,他瞅了眼柜台,里面还有今天的营业额,三百多两银子,原来是四百两的,只不过被掌柜拿走一百两。
至于那账簿嘛……
他还怕烧不到,直接将其扔到了火苗当中。
然后便捂着口鼻,冲了出去,随后就见着几十个黑衣人,就这般光明正大的往里面投掷煤油瓶和火把。
看见他出来,那些人也没有阻拦,直到确定火苗可以完全吞噬这家酒楼后,那群人方才离开。
一众围观的百姓也纷纷聚集而来。
“这是得罪了那个大人物啊?”
“我听说这可是八殿下的房产,这是要动手了啊!”
“难怪能够拿出一千万两,真有钱!”
隐约嗅到是皇家恩怨后,那些看热闹的人也纷纷离远了一些。
这时那掌柜冲了过来,望着眼前这一幕,短暂的震惊后,立时嚎啕大哭,好说歹说就准备冲进去,将银子和账簿抢救出来。
当然,只是适当的做做样子,一旁的侍卫死死拦住了,连身上的绫罗绸缎都撕毁了,这才作罢。
与此同时
在上京城多个地方,都在同时发生这一幕,无数个火苗漫天,烟雾席卷而上,五城兵马司的人纷纷出动,维护治安。
此时
赵府
佛堂内
赵老夫人正跪坐在蒲团上,心中似乎有些焦灼不安,那念诵佛号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赵卿儿和秦天明一同离开了。
路程遥远,又是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一旦碰在一起,就会引发浓浓火焰,若是那边,也不是幸事,还是坏事。
当然,这倒是其次,关键那秦峰已然图穷匕见了,肯定要下手,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在永宁城埋伏!
有牧儿在,倒是不用太过担心赵卿儿安危,但……
想到这里,老夫人便长长叹了口气。
将卿儿也卷到皇权争斗当中,现在看来,是她做过最错的事情,可是……
她撑着拐杖,缓缓站起身,几乎是一步一顿,踉跄着挪动身子,走到墙壁,里面的暗格,她轻轻一堆,一道石门打开,一个供奉牌位的简陋祠堂出现在眼前。
老夫人缓缓走进去。
跪坐在蒲团上。
里面灯火灯火,并不是明火,而是采用的炭火,青檀香。
一旁的墙壁上挂着十一张画像,皆是赵家历代家主。
第十一幅,赫然便是她那死的不明不白的孩子,封侯封爵,将赵家的荣光提升到顶点的武安侯,赵逵。
“逵儿,你放心,娘定然会为你报仇的!”
她轻抚赵逵的画像,眼眸中罕见的流出柔软,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殷切欢呼。
哒哒哒——
脚步声忽然响起。
“您不在佛堂,就知道您老在这。”
来人正是赵山。
那身形似乎佝偻了一些,脸上也是愁容满脸。
他走进来,对着赵家历代先祖行跪拜大礼后,这才起身走到老夫人身边,扶着老夫人。
此时老夫人已经将柔软收了起来,转而的是一贯的冷酷,开口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