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儿本想问一句，周莺莺去哪儿，不过在对方表现出如此明显的慵懒后，她还是没有说话。
秦天明并未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对着周莺莺道：“周小姐，有些情况想与你了解一下。”
周莺莺扶着门框，颇为俏皮道：“当着赵小姐的面说这话，三殿下，你怎么这样坏啊！”
很明显，周莺莺是理解岔了，亦或是说，她故意这般说，为的就是让赵卿儿误会。
不过很显然，她的目的无法达到，先前秦天明就提醒过，自然不会有那种误会产生，况且赵卿儿就没有这么小心眼。
秦天明示意周莺莺，那眼神似乎带有几分威胁的意味，有些事情不方便在赵卿儿明说，不过这周莺莺心机也颇深，直接上前一步，拉着赵卿儿的手臂，做出一副好姐妹的姿态。
“卿儿，三殿下这个样子，我很好怕……”
那捏着嗓子说话的样子，简直令秦天明头皮发麻。
好在赵卿儿并未有其他举动。
经过一番比较曲折的过程后，周莺莺终究是有几分不情愿地跟着秦天明来到一处偏殿。
到了地方之后，见着四下无人，周莺莺脸上的笑容颇为玩味，似乎还带有几分打量的意味。
她双手抱胸，戏谑道：“三殿下，把我约到这里来，可是要偷腥？我可提醒你一句，我是赵牧的女人，你是赵牧的妹夫，我们之间似乎有点……”
秦天明浑然不顾周莺莺的调戏，他兀自坐下，因为是偏殿，并无茶水，随即他道：“说吧，李元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他真的想要制造北齐与大乾的摩擦吗？”
周莺莺眸色一变，不过也是转瞬即逝，她一本平静道：“你说的李元，我不知道。”
秦天明靠近，在周莺莺身上轻轻嗅了嗅，“你身上有股……嗯，该怎么形容呢，是竹子的清香，据我所知，整个永宁城，也只有北齐馆驿有那玩意。”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在我们来之前，你应该在北齐馆驿，你也清楚，我虽说不受父皇重视，可我能够从那么多皇子中脱颖而出，也是有我的本事的，所以，不要在我面前撒谎。”
这番话已经说得相当透彻，以至于周莺莺此时面色一阵变幻，就好像是身无寸缕而被人肆意打量，看得干干净净，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周莺莺的脸色也是慢慢阴沉下来，半晌后，她说道：“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先前那个问题。”
秦天明道。
他深知，既然周莺莺没有明面上反驳，那就是默认了。
周莺莺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秦天明眉头一皱，显然是不相信。
周莺莺笑着摇摇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知道，不瞒你，我也是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了，那家伙竟然想……”
虽说她没有想到那李元会有如此算计，可她了解李元的性子，从一个手握实权的武将，到一个书信往来的上卿，几乎直接被剥夺了实权，多少是有几分意难平的。
况且，一旦起了摩擦，按照如今的武将配置，多半还是要启用李元，而李元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将这个时间线提前罢了。
她很清楚，李元心中是有很大野心的，毕竟是武将出身，还是喜欢在战场上浴血杀敌。
“你愿意看到北齐与大乾兵戈再起吗？”
秦天明说话的语气都严肃一些。
周莺莺没有任何回应，她只是直勾勾地望着面前的虚空，表情透出几分呆滞。
“既然如此，那我已经尽力了，但愿你作为推动大乾与北齐兵戈再起的幕后黑手，不要有心理负担。”
秦天明道。
说完啊，他便是起身离开。
刚踏出走廊时，身后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你需要我怎么做？”
秦天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当中，随即缓缓转身，笑着道：“我就知道郡主心善。”
他坐到椅子上，面色已经严肃起来，道：“将刘浩找回来，给李元的罪名做实了……”
“不可能！”还未等秦天明说完，周莺莺便是果断摇头。
作为墨玉麒麟在大乾的全权负责人，李元的权力比她还要大几分，倘若不是有皇室公主这个名号撑着，恐怕她都得听命行事。
让她去害李元，她做不到，也不能做。
“你先听我说完，我们会给李元安排一个不痛不痒的罪名，李元是上卿，有豁免权，况且，即便是板上钉钉的证据，只要李元不认，我们也无法奈何他。”
秦天明罕见地耐着性子解释道：“只要他身上背上这个罪名，再想要以此发难，那就没有了正当理由，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
思忖半晌，周莺莺还是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
真的背上了这个罪名，那杀刘大壮的罪名也就做实了，到时候直接威胁到了墨玉麒麟存在的根基，岂不是得不偿失。
“周郡主，希望你能够为两国百姓着想，你也在永宁城住了多久，应该清楚，一旦陷入战乱后，这些老百姓的处境会有多么惨……”
秦天明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理，见着周莺莺逐渐被打动了，他说的越发激动起来。
不过周莺莺的表情始终都是淡淡的。
待到秦天明滔滔不绝的说完后，周莺莺便起身，拱手道：“告辞！”
“你！”
秦天明猛地起身，见着周莺莺的背影，半响后，将所有的怨气全都吞咽下。
“这个油盐不进的女人……”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道。
哒哒哒……
王序从帘子后面缓缓走出来，显然刚才的一切都被他听到了，他面色很是平静，就像已经预料到一般。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十分了解周莺莺，毕竟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相处，周莺莺似乎只有在对待赵牧事情上，才有有所让步，其他事情，一旦打定主意后，就绝对不会再更改，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师父，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秦天明坐在椅子上，不免有些颓废。
王序坐在秦天明身侧，道：“静观其变吧。”
“恐怕也只好如此了。”秦天明叹息一声，随即看向一旁的王序，后者似乎有些胸有成竹，他心中一惊。
既然师父都猜到了这一层，那以师父的性子，肯定会有所准备，难不成已经有解决办法了？
他眼前骤然一亮，急忙问道：“师父，您……”
“借力打力，南魏的墨客，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王序摸着山羊须，畅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