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望着那个背影，顿时哑然一笑。
其实他才是感到庆幸的那一个。
倘若鱼幼薇真的说从未碰过她，那势必会引起张松的怀疑。
此时天色渐晚，再去会见张将军也不太合适了。
赵牧干脆换上便装后，独自一人出了府。
晚上的永宁城很是热闹。
虽说因为受到流民的影响，一定程度上导致这股繁华受到了一定波及，但近段时间大量粮食投入市场，加上官府的强制干预，效果不是很明显，但好歹能够将永宁城城镇控制得很好。
两边闪烁的烛灯，无不彰显着极致繁华。
那商铺摆放的商品也是琳琅满目，相比之下，最廉价的莫过于粮食了。
毕竟粮食这玩意可是稳住物价的关键，倘若粮食涨价，那衣食住行都要开启暴涨模式。
赵牧似乎与这种热闹有几分格格不入，他并未再次过多停留，而是转身走到了最为繁华的几个宅院之一的钱府。
这个时候，就已经有了小区的雏形。
几个有钱的权贵富商将房子都建在一起，从而请专业的团队进行安全防护，取名为龙泉山。
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这座山上有个龙眼，传说皇帝亲征永宁城时，在此山
据说，曾经头土匪流窜作案，半个永宁城都受到波及，尤其是有些商铺，更是遭受到了彻底的清扫。
可即便如此，权贵富商的房子没有一点影响。
倒不是说那些人不敢动，而是因为凡是靠近那块区域的人，都被长枪短箭给赶跑了。
传说那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土匪队伍，竟然还是损失惨重，实属是令人震惊。
“你是何人？”
赵牧刚进入龙泉山的范围，就见到身穿制服的男子出现，拿出一把利剑已然对准了赵牧。
很明显，只要赵牧再上前一步，亦或是想要任何过界的举动，那男子都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且做出反制措施。
至于反制措施是什么，那想必不用想也明白。
“我来参加钱家的葬礼。”
赵牧拱手道。
他此时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布衣。
“葬礼？”对于这个词，那男子似乎有些迷糊，好半晌后才恍然大悟的说道：“你是说白天那个的，已经结束了，你来晚了。”
“可葬礼不应该是七天吗？”
赵牧有些惊讶。
他原先还打算过来瞅瞅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呢。
这么快就将人下葬，这其中定然有阴谋在里面。
“叨扰了。”
赵牧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里，便告退离开了。
路上，他吹着冷风，脑袋倒是异常清醒。
很明显的是，那刘向的力量可能到了相当强悍的地步。
他深吸一口气，愈发觉得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艰难了。
至少，皇帝已经有旨意下来了，他必须将解决流民的问题。
不仅是为了交差，更是为了他治理之下的百姓。
他不是圣母，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这个又不是简单的种田游戏，不是游戏中见不到的NPC，这些可都是有血有肉的百姓啊。
他是真的想要救这些人。
可即便他散尽家财，动用一切力量去赈灾，可在真正的灾难面前，他的力量还是太过于渺小了，很难够有一些实质性的进展。
回到府邸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永宁城最著名的夜市也展开了。
真正有些不夜城之称的永宁城，此时已经完全展现出它的光辉来。
要知道，目前能够做到在晚上还能恍如白昼的，恐怕也只有永宁城了。
因为它真的太奢华了。
要不然怎么能够以一座城的赋税去供养百万大军呢？
不过赵牧对这些并没有多大兴趣，逆着光影，他身处于黑暗当中，很快便走回了郡守府。
轻轻敲了门，门房见着是赵牧后，便很快打开门。
此时黑伯听说赵牧回来后，简单的披了一件衣服，就匆匆的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封廷寄，正是朝廷刚刚寄来的。
黑伯没有拆开。
直到赵牧回来，这才打开。
赵牧简单的看了内容。
原因无他。
就是质疑。
前不久，钱宽就与刘向一同上书，可现在钱宽却是莫名出事了，加上有心人的指引下，内阁有理由怀疑赵牧。
不过并不是让其回上京当面说清楚，而是将辩状写好，用五百里加急至上京城。
“老先生已经写好了。”
黑伯道。
他口中的老先生自然就是王序了。
只不过此时赵牧却是有些惊讶，毕竟这封信可是完好没有拆开的，也就是说王序先生完全没有看过信件内容，这样的话，那又是知晓该如何回复的呢？
想到这里，赵牧连忙将老先生的辩状拿过来一看。
顿时恍然大悟。
上面针对性的写了很多事情，只能是说全都涉及到了。
不过不得不说，老先生还是料事如神啊。
他全部看完后，就对着黑伯说道：“就将这个发出去吧。”
此时赵牧完全没有一点闲心思应付这个。
吩咐完后就径直回了房间。
全无睡意。
不过他躺在床榻上，就这么盯着天花板失神。
哒哒哒……
走廊内，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老牧，你休息了吗？”
是周莺莺的声音。
“没有，你要做什么？”
赵牧扭头说道。
他能够很清晰的看到，透过窗楣投射进来的那个苗条影子。
“没事，我就是想见见你。”
周莺莺道。
“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明天吧。”赵牧说道。
直觉告诉他没有好事。
果不其然，就在赵牧明确表达拒绝后，周莺莺还是主动推门走了进来，薄凉的月光之下，周莺莺整个人显得有几分瘦小可怜。
“我……害怕！”
她见到赵牧的第一眼，就委屈的哭出声来。
她双手抱住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
赵牧猛地坐起身。
他这才想到，出事的时候，好像就是月圆之夜，如今走了一个轮回后，似乎又开始月圆了。
悚然一惊。
他连忙起身，快步走到周莺莺身边，将自己的外衣套在她的身上，安抚道：“没事没事，你现在是在郡守府，很安全的，我向你保证！”
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动作。
那周莺莺哭着，猛地上前一步抱住赵牧，随即便是大声哭了出来，那声音要有多么凄凉就有多么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