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好多天未见了,但此时赵牧也顾不得寒暄,当即上前一步,将其扶起来,说道:“动用狼卫的情报网络,三天之内,我必须知道凶手是谁?”
赵平点头道:“殿下放心,末将一日便可带回消息。”
说完后,随即便是大步走了出去。
赵牧此刻就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心中有猜测,会是那群豪强所为,只是目前没有确凿证据,还不能对他们下手。
“孙铭,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赵牧手掌猛地一拍桌案,心中只觉得有口怨气舒展不开。
赵平说是一天,可当天傍晚时分,就见着赵平匆匆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
是沈万的密信。
赵牧拆开一看,上面的大致内容说是近日监督沈万的人多了起来,似乎皇帝有所怀疑,这段时间就不要有书信往来了,其次就是,赵牧此举,惹得民怨沸腾,几大豪强已经联名上书,请求陛下罢免郡守。
他看完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随即将这封信焚烧了。
目光阴冷道:“可有人选了?”
赵平自然清楚赵牧问的是什么,当即点头道:“刘向,钱宽。”
果然,就是这两个粮商。
“还有一个,末将不知该不该说?”这时赵平倒是有些犹豫了。
赵牧倒是没有那么多顾忌,说道:“还有谁?”
赵平凑过去,低声道:“我们发现了墨玉麒麟的踪影,其中就有那位……韩羽。”
“韩松!”
听到这个名字,赵牧眉头猛地皱起,看来,他与韩羽的渊源愈发深了。
不,不是渊源,而是仇恨。
魏莹的仇恨还没有报,如今又多了一笔。
看来,韩羽是真的不打算给自己留条活路了,到时候就看谁的拳头更硬吧。
不过目前来说,他倒是还有一个软柿子去捏。
随即,他去找了王序先生。
那王序似乎早就预料到赵牧会到来,已经准备好了茶水,说道:“殿下,想要动这些世家豪强,您只有一个理由可以上书。”
“赈灾?”赵牧道。
王序会心一笑,道:“没错,以赈灾之名,就说这群人趁机大肆涨价,收刮民脂民膏,企图动乱于天下。”
“能否其连根拔起?”赵牧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倘若只是挠挠痒,那根本就没有任何实质性意义。
王序摇摇头道:“只能惩治一些根基尚浅的人,至于刘向,恐怕也能动其根本,至于钱宽,倒是可以将其家产全部充公。”
“朝中有人?”赵牧皱眉。
王序道:“错综复杂的局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刘向之所以如此胆大妄为,肯定是有其把握在,有些事情老朽也只是捕风捉影,所以……”
王序并未明说,可赵牧已然明白过来。
也就说,能够对付钱宽,但是想要彻底根除刘向,恐怕要比登天还难。
不过就目前情况来说,只要这几位能够稍微收敛一下,那已然是好事。
赵牧起身拱手道:“那烦请先生为我代笔写一份奏章。”
王序道:“好,不过关于刘向……”
“伤不伤得了,不是我说的算,我要做的,便是将实情禀告上去。”
赵牧道。
他虽说不是无比正义之人,可也最见不得这般邪恶。
“至于朝廷要不要体面,就看内阁那群人如何抉择了?”
王序笑了。
或许是因为赵牧的一腔正义,亦或是从赵牧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再一次庆幸。
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
孙铭离世后,几万船粮食也陷入焦灼中。
走的太过匆忙,以至于连接班人都还没有立下。
一众豪强此时纷纷支撑起不同的人,于是在人为的操控下,曾经强盛一时的商旅被划分好几个,其余的大部分都被其他豪强吞并。
实在是太过凄凉了。
赵牧此时想要动手保住孙铭的产业,也是无能为力。
等了几日,就见着朝廷的廷寄回来了。
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
“视情况而定!”
说了,相当于没说。
反正两层意思都有。
这样的话,那赵牧可就只选择自己希望的意思了。
随即,他当即唤来赵平,吩咐道:“你即刻搜集关于钱宽、刘向的一切资料,包括与任何上京城任何官员交好,有过往来。”
赵平麾下的狼卫可是最擅长情报工作。
这件事情交给他最合适不过了。
至于抓捕工作。
“王品相。”
赵牧粗声道。
王品相立时上前一步,铿锵有力的拱手。
“八千府兵随时待命,一声令下就去捉人,还有,从此刻起,所有的休假全部暂停,任何人想要出府,除非有人的亲笔批示,否则不能出去。与外面断绝一切来往。”
赵牧道。
正所谓重症需要用猛要,只有雷霆措施,才能够起到最大效果。
那白花花的银子去买粮食赈灾,结果连水花都没有激起。
如果不将这群蛀虫解决了,那就是治标不治本。
随着郡守府的气氛严肃起来,永宁城的防守倒开始慢慢松懈了,有一种内紧外松,此时,那一众豪强以为风头过了,于是便开始大肆敛财。
粮食的价格几乎又是节节攀升。
达到了一个相当恐怖的程度。
想要吃一顿饱饭,如今已经是个奢望了。
流民的规模开始扩大。
如今永宁城周边大部分的城镇已然被流民占领。
随着粮食的涨幅颇大,其他物品也跟着涨价,体现到了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
越来越多的人失去田地后,加入流民队伍,人数呈现几何倍数的恐怖增长。
如今即便是永宁城,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这个北疆最大的集市,几乎是与北齐的商贸往来中心,甚至出现了一度空场的现象。
几百年都未曾出现过一次。
所有的因素全都集齐了。
人心惶惶。
而北齐似乎又在蠢蠢欲动当中。
郡守府中,赵牧正等候着最后收网的信息。
即便真的无法动刘向,至少要将钱宽连根拔除。
倘若一点实质性的效果都无的话,那注定将无法平息民怨。
“大人……”
这时,罗子安匆匆跑了进来,跪在地上,满脸着急的说道:“大人的,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