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赵牧都窝在卧房内,吃喝都是周莺莺亲自去送,凭借着模糊记忆,他终于将穿越者小牧的故事,隐约可以窥见一个雏形。
两千字的大纲洋洋洒洒,到最后日更五百字,绝对会是颠覆性的举动。
要知道,现在这种文绉绉的文人,挤出一篇几千字的文章,亦或是诗词来,那最少都得小半年,甚至一两年都是正常。
虽说这种质量极高,但产量稀少,而且阅读门槛相当高。
这时候出现一个小白文风,而且日更五百,月更新一万五的长篇小说出来,不仅是开创了历史,而且还具有跨时代的意义。
想到这里,赵牧忽然激动起来,拿着狼毫毛笔的手掌都忍不住颤抖。
兴许还能够开办报纸……
哒哒哒……
正在兴奋时,突然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随后就见到那罗子安匆匆跑了进来,顾不得礼仪,哗啦一下直接拉开书房的门,对着一脸懵圈的赵牧,兴奋的喊道
“大人,沈先生同意了。”
“地址。”
对于这个没有一点边界感的男人,赵牧暗暗皱了皱眉头,不过却没批评什么,这孩子的身世他也了解过,有些令人心疼。
“醉香楼。”
向来迟钝的罗子安自然没有发现,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
赵牧找来黑伯,简单的交待几句后,换上布衣,并未乘坐马车,就步行前往醉香楼。
马车毕竟太过于显眼了。
到醉香楼时,那门口的护卫直接将其拦住,指了指那金灿灿的招牌,趾高气昂的说道:“小子,张开你的狗眼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赵牧看了一眼,倒是颇为耿直的道:“醉香楼。”
“那还不快滚!”护卫冷哼道。
这时赵牧才反应过来,搞了半天这家伙的意思是让他见识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正欲拿出自己的令牌,可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并未纠缠,转身便离开了。
最后还是找了醉香楼帮忙的活计,花了几百钱,走送菜专用的通道进去。
倒是颇为狼狈。
可此时赵牧也顾不上那么多,偏偏又不能暴露,也只能出此下策。
第一次进去醉香楼的赵牧,很快就被里面的奢华给震撼到了。
金碧辉煌的装饰,却并不显得土气,应当有大师亲自调整过,以至于那一众装饰都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来,再夹杂着淡绿色点缀,仿若别有深意。
在这边陲之地竟然还有如此奢华的酒楼。
赵牧倒是有几分叹为观止。
就在从后门进来时,那里可蹲守着不少衣衫褴褛的乞丐,正翘首以盼望着,等待醉香楼的活计一脸厌恶的将贵人们吃剩下的残羹冷炙赏赐给他们。
简直是说不出的讽刺。
就在赵牧苦苦寻找时,厢房内的沈濯,心情倒是异常激动。
他原先只是试探,毕竟能够写出这等绝世之作的人,定然是个大才,搞不好就会有些怪脾气。
可没有想到,发出去的请帖竟然真的有人应下了。
倘若能够拉拢,那月旦评的影响力又将上升一个台阶。
目前已经可以确定的是,写出水调歌头与从军行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现在只寄希望于,那个前来应约的人,不是假冒的了。
正想着,他盯着紧闭的房门,心中还是有几分惴惴不安。
咯吱……
门被人拉开。
沈濯目光一凝,瞬间站起身,接着就看到那醉香楼的店小二走了进来,脸上的笑容当即散去,冷峻道:“何事?”
那店小二讪讪笑了两声,感觉有些如芒刺背,随即指了指手上的酒壶,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是掌柜送您的就……”
说着,便是连忙放下那个酒壶,急忙就退了出去。
沈濯阴冷的目光这才作罢,恢复先前那般温润如风,
能够在商旅浸淫多年,又岂是良善之辈,只不过读书人都喜欢那种翩翩儒雅的感觉。
就在他尽力转回读书人状态时,那门霍然拉开,沈濯立时站起身,目光炯炯的望着,可等了半晌,就见着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露出一个讪讪的笑容。
“沈先生,掌柜让我问您一下,菜已经准备了,什么时候可以……”
那店小二的话还没有说完,此时沈濯已经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随手抄起水壶,对着房门就猛地砸了过去。
砰!
一声清脆。
那茶壶立时碎裂开来,滚烫的茶水流了一地。
店小二狠狠咽了口唾沫,识趣的将门关上,同时心中还有几分颤栗,当真是好险,就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了。
碰巧这时赵牧循着记忆走了过来。
再三确认后,这才拉开门。
咯吱……
“滚!”
那沈濯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你真的是在找死!”
话音刚落,就见着赵牧推门走了进来,四目相对,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
“你?”
沈濯立时皱眉,随即慢慢恢复读书人那般儒雅,平静道:“郡守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赵牧轻笑一声。
他注意到地上的碎片,便也没说什么,转身关上门,走到桌案旁,拉开椅子坐下,慢悠悠的道:“沈先生所邀,在下不过是赴约罢了。”
“邀请你?我什么时候……”
沈濯刚开始准备反驳,可话刚说到一半,便是猛地停住,继而狐疑的看向赵牧。
他刚才听得真切。
赴约。
他只邀请了浮白载笔,难不成赵牧就是……
可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位在上京城的时候,可是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别说是写出这等足以传世的佳作,便是让其默写出四书五经来,恐怕都难度登天。
沈濯自是不信。
他笑了笑,脸上带着几分疏离,“郡守大人不要开玩笑了,如果没事的话,请郡守大人……”
“浮白载笔就是我。”
赵牧坐着没动,对着沈濯露出自信的笑容,缓缓说道。
沈濯一怔,开口道:“证据?”
赵牧坦然笑道:“我既然能够写出一篇,那就能够写出第二篇来,想听听嘛?”
沈濯呼吸骤然一沉。
望着那副笃定的样子,似乎当真是板上钉钉了。
他喉咙一哑,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