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晨星道“师弟,我掌门师弟虽未与我说,但我思量着他来找师弟你了。”
停了一停刘晨星道“我不知别人是怎生看待诛魔弟子的,但在我看来,四位诛魔弟子当中有着不为人知的奇异之处,也许这奇异之处就是你们方能知晓的,让你们互相包容。”
他转过头来道“师弟,你不知我掌门为何总是助灵山么他对他人可不是如此。自然我知晓你当年应允了以宝剑换他的相助。但换了是他人,别说是一柄灵剑,便是再多几柄灵剑,他都未必会相助。”
韩一鸣甚是意外,他一直以为元慧当年是为了鸣渊宝剑才出手相助。可现下一想,鸣渊宝剑也真送到了他手中,但之后他又还回来了,他果真没要。
刘晨星道“我那师弟自己也有灵剑,他为何定要鸣渊宝剑我派的腾蛟宝剑也是四大灵剑之一,天下利器得一足矣。得了鸣渊宝剑我师弟的修为也不会大大提升,那宝剑他要来无用。他要那宝剑,无非便是想与师弟多些往来。”
“诛魔弟子当中,松风师弟与众不同,本是天外来的人,我师弟自然与他说不上话。明晰掌门虽然也是诛魔弟子,但脾气性情与我师弟全然两样,韩师弟那时新入灵山,正是那许多眼睛盯着,有许多难处。我师弟便想与韩师兄多些往来。”
刘晨星道“而韩师弟与我掌门师弟来往则是为了给灵山的师兄弟谋求平安存身处。此一点,我极之佩服。”
从前他人说韩一鸣为了灵山同门奔忙,韩一鸣会觉言过其实,但如今刘晨星说起来,韩一鸣却只是默然。
他便是这样作为了,只有同门安好,他才觉得心安。
刘晨星道“丁师兄当年挑了韩师弟来担当灵山掌门,或许别人不愤,但有甚要紧只要灵山的师兄弟认可便好。”
韩一鸣待他说完了,方道“师兄想必有话要与我说,这些话绝不是旧事。就我看来,师兄对于元慧掌门要与灵山灵力相通一事也不在意。请恕我愚鲁,师兄不妨明说,让我看看我何处能助师兄一臂。”
刘晨星笑道“韩师弟果真通透。我派掌门想要与灵山灵力相通,其良苦用心我也能领会。只是如今灵山有了息壤,已不再是凡土,想要灵力相通,我派得有相应的灵力。就我看来再过百来年,我派也未必能有比及得上息壤的宝贝。没有同样强大的灵力,想要两派灵力相通,我派便会被灵山的灵力压制,此一点想必师弟不知晓。”
韩一鸣道“我没甚见识,从前也不曾遇上这些事,因此并不懂得。师兄见识深远,便请师兄说来,我洗耳恭听。”
刘晨星道“师弟过谦了,我所知也不多,但此事必定不成。而我现下要与师兄说的,还不是此事。”
他停了一停道“尘溪山虽是一个小小门派,却也不愿受制于人。我自然知晓我掌门师弟是想借灵山之力让尘溪山门派壮大,便算是将来有了危机也能得灵山派的师兄弟相助。但从前的灵山毁去后灵山师兄弟们如流星散落,从此颠扑游离饱尝立足之难,却无人到他派投身,这骨气我们是佩服的。尘溪山虽小,却也不愿托庇于人。男子汉大丈夫,立身处事应靠自身。师弟说是也不是”
韩一鸣静静看了他片刻道“那师兄是要违逆掌门之意了”
刘晨星道“我与师弟直言了罢,我派掌门近来神思昏瞑,对派中诸事都理会得不多,此事只要师弟不提起,我掌门师弟怕是无暇顾及。”
韩一鸣看着刘晨星,心道“他知晓了,他知晓元慧在世的时日不多了”
刘晨星道“我派掌门还未提及将来之事,但为我派一众师兄弟想,我们不能托庇别派,只求那日来时灵山的师兄弟能如我们从前一般,不为难我们。”
说到此处,韩一鸣心中已了然刘晨星并不愿意与灵山牵涉过多,他想要的是灵山对元慧
寂灭不闻不问。哪怕他寂灭得不明不白,灵山不过问便好。
那下一任掌门便是刘晨星么
他要背叛现任掌门元慧么
他看着刘晨星思索,刘晨星也不催促,轻转着手中的茶盏,嗅着茶香。
片刻之后,韩一鸣道“师兄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灵山素来不爱管闲事,这几年又须得休养生息,因此山都封了。弟子们不能下山,师兄师姐也不下山,我只是在须得下山办事时才离开,也只办完事便回来。对于他派的事,灵山并无余力去过问。再者,便是我的师长们还在时,灵山之下的事他们也几乎不插手,如今师长们虽然不在了,但灵山还是不要管这些闲事吧。当年贵派也没有为难我灵山,灵山又怎能去为难贵派若是贵派有外来的难处,我们说不定还能出手相助。只是若是贵派派中之事,我们便无力相助了。”
刘晨星听了这话,放下茶盏立起身来对韩一鸣行了一礼道“韩师弟果真是少见的明白人,我派之事另有烦难,难得的是师弟也肯体谅,多谢师弟了。”
韩一鸣起身还了一礼道“我只有一事请求。”
刘晨星道“师弟的意思我也明白,就是为那叛出师门的弟子么”
韩一鸣点了点头,刘晨星道“那弟子轻浮,在我派中也甚不安份,我听年轻师弟说起过,他如今与许多派外之人来往。他现今与我掌门师弟相处甚得,我给师弟一诺,他日我定将这弟子送回贵派来。”
韩一鸣道“多谢师兄。我想请师兄不要责罚他,让我来责罚。”
刘晨星想了一想道“行,这弟子心思太活络,着实也不适合修行。那到时我将他送回灵山来,由师弟来处罚他。只不过我也要请师弟网开一面。”
韩一鸣甚是意外,看了刘晨星片刻道“为何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