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五二、寒意

青石将他看了一阵,小声道:“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学到这些本事,我果真能学到这些本事么?”

韩一鸣道:“能的。”青石叹了口气:“掌门,虽说你说的都对,我却觉得很难。你是掌门不晓得我的难处,我有回问过师父,你这样年青为何我师父能听你的话?我师父说你是掌门,修为高,灵力强。那你就能自由来去。我也认为灵山很好,师长们都好,就是寂寞了些。我也想像你一样厉害,那我也能离开灵山四处去。”

他低下头去,叹了口气:“可我要修行到你这样厉害,不知道要多少年。”

韩一鸣道:“只要你用心修行,这一日就会来得很快。你现在下并没有想修行,你觉得寂寞心中不快,却并没有认真想要如何修行。不是么?”

青石叹了口气欲言又止,韩一鸣问道:“你想说什么?只管说出来便是。”星辰道:“掌门,你是掌门不知道我的苦楚,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哪儿?也不知道何时能离开灵山。掌门,我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的灵山。”

他唉声叹气,韩一鸣停了一停道:“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来的灵山。我与你一般,尘世间的缘份已了,才来的灵山。这个道理我也是来灵山许久之后才想到的。实则灵山的师长都应当是了结了尘世缘份才来到灵山的。”

青石愣了一愣,道:“我只以为只有我在尘间无所去向了才来到灵山,却不想这么多人都同我一般。”

韩一鸣叹道:“这个世间哪里能随心所欲!我从前也手无缚鸡之力,差点就死了,同你一样。只不过你是被人割血割得要死去,而我却是险些被歹人杀死。我的,我的父亲,就是被歹人杀死,连我也是要死的。被灵山的师叔所救,我才来到灵山的。”

回首往事,韩一鸣依旧不能释怀,只觉眼中热辣辣的,转开了头。片刻之后方道:“我也想与我的父母一同在家,也不想到灵山来。可我尘缘已了,不来灵山,我也与你一般被大家争夺。我不曾遇上割我血的人,但我遇上过要害我的人,便是来到了灵山也同样有人要害我。只是我没到灵山之前,要害我的是歹人,而我到了灵山之后,要害我的却是同道。害我的方式不同,但却都是要害我。”

青石道:“掌门,你身上也有灵血么?”

韩一鸣摇头道:“我没有灵血,我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只是我身上带着伏藏,这伏藏与你的灵血一般稀少。他们害你是要割你的灵血,要害我则是要取我的伏藏,得了伏藏他们的修为便会大进。我入了灵山,师长们都还在,他们也照样想着法子害我。师长们已经尽力保护我,但终有顾不过来的时候,因此我也认真修行。你好好修行,将来你修行有成,想要离开灵山去天下游走,我也会让你去的。但你得要有保护自己的法子。我们就算再小心,也不如你自己有保护自己的法子好。若是有人真心要害你,我就是跟在你身边只怕也会被对方趁机下手。我就遇过这样的事。实则灵山弟子不一定要在灵山,离开灵山游走四方也是修行。但你离开之前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的法子,这就要你修行些日子了。”

青石看了他片刻道:“掌门,原来你也与我一般可怜。”停了一停,青石道:“我会好好修行。即便修行不高,我也会认真修行。将来我能保护自己了,我就四方去。掌门,我从前的确觉得灵山太过冷清无聊,想要离去。现下我也还想离去,但我会在有保护自己的法子后才离开。我不会让人再来割我的血。”

他伸出手腕来,两手手腕上有着无数割痕。韩一鸣道:“那我们便说定了,将来你有保护自己的手段了,我准你离开灵山去你想去的地方。”

屋内无名站起身来,他已将炉灶里的火烧得极旺,韩一鸣站在门外都觉得热浪袭人,青石更是汗湿了衣裳。

无名却如无知无觉一般,依旧在炉灶边忙碌。过得片刻,他提了两只大桶出来,径直走过韩一鸣与青石身边,往着一方去了。青石道:“他去找水了。”韩一鸣道:“此间这般热,你熬得住么?”

青石擦了擦满脸的汗水,道:“掌门也热得受不了么?来,跟我来。”他向屋内走去,转头对韩一鸣招了招手,韩一鸣正想说热,青石已道:“掌门,来我这里,此间不热的。”

他在屋内站住,韩一鸣愣了一愣,也向屋内走去。这屋内比门外更加燠热,韩一鸣进入其中如同进了火炉边,才走了几步,已满身是汗,连背心都汗湿了。

青石道:“掌门站到我身边来。”韩一鸣走到他身边,说来也怪,一走到他身边便觉凉意扑面而来,满身暑气顿时消散,如同走入了冰窖中一般,那寒意直透到心内去,顿时遍体清凉。韩一鸣大是意外,四周看了一看,不见有异,只有上方悬吊着的几个葫芦。

青石道:“掌门离我近些,站在那边一会儿又会冷了。”韩一鸣大是意外,看了看那几个葫芦道:“是这几个葫芦的缘故么?”青石道:“大约是吧!我就是站在这里最好,不冷也不热。”

韩一鸣对那几个葫芦看了几眼,不知为何,那几个葫芦看在眼中他竟说不出的别扭。细细看去,几个葫芦都长得有藤,这些藤大多已干枯,只是长短不同罢了。葫芦色泽也与寻常的葫芦没什么分别,但韩一鸣看在眼中却是非常的别扭。

他定了定神再向葫芦看去,竟觉那葫芦当中有物在挣扎,韩一鸣大是意外,转而问青石道:“你可看过你师父哪里养了葫芦?”

青石回过头来,想了一想,摇头道:“不曾见过。”韩一鸣不再言语,无名的事本来便不能以常理度之,莫非这几个葫芦是他打灵山下带上来的?

正想间,无名已走入屋来,双手各提了一只大桶,桶内满满的清水。无名径直走到炉灶旁的水槽边,将两只桶中的水都倾倒入槽中。两桶水将将把一个水槽注满。

无名将水桶抛下,在地上找了一阵,拾起一块石块来往炉灶当中扔去。那石块抛入灶火当中,不过片刻便慢慢变红,转而变得明亮,那竟是一块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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