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伍零、泥屋

他不胜伤感,韩一鸣叹道:“可惜了大师兄。参不透那一点,再高的修为也可惜了。”停了一停,韩一鸣又道:“如今在灵山的师兄师姐都是与灵山浑为一体的。师兄也是,事事都是为了灵山着想,因此师兄不论做什么,都是为了灵山不会于灵山不利。我又何必过问?”

沈若复叹了口气道:“小师弟,如今虽有同道前来投奔灵山,也是诚心来此修行的。但现今的灵山不是我们心目中的灵山,从前的灵山才是我们心中的乐土。如今的灵山只不过是大家的栖身之地,一个门派。我有心要让灵山重回昔日,却能力有限。而你还没有接任掌门之前就已经将灵山担在了肩上,再难再苦,你都没有丝毫闪避。我们这些做师兄的深知一派之长何等之难,能助你的已不多。那些不必你忧心的事,我们承担过来便好。也让你不要那样的苦累。你从未让我们担心过那许多,那我们也不能让你过多忧心。”

韩一鸣也叹息,沈若复转而道:“这些日子来了几名弟子,也是要入灵山的,我都收下了。待改日引来你见上一见。虽说已被各位师兄收为弟子,但你身为掌门,他们理当来拜见你。”韩一鸣道:“师兄收的必定不错。”沈若复道:“这些日子来灵山修行的同道不多,但我想过,再过些日子,来也不收了。灵山已然立足,同道肯或不肯,灵山皆已在此立足,他们便是不认也无法可使了。那灵山弟子便不是想来便来了,再往后收弟子,必是与灵山有缘良材美质才收了。虽说咱们后来收的这些弟子也不错,但我想灵山如今立足已稳,入门弟子要认真择选才是了。正好元慧的同门守在灵山山门外,他们来势汹汹,正好以此拒绝我灵山不想收录的弟子,这便是我任由元慧同门守在灵山山门外的缘故。”韩一鸣道:“此事就按师兄的意思来处置。新收的弟子明日再见,我想先去见一见无名。”

自从听了星辰对诛魔弟子的谈论后,韩一鸣方知诛魔弟子与别的弟子果真不同。这时回到灵山便想见一见无名。四名诛魔弟子两名在灵山,从前韩一鸣对黄松涛偏爱无名颇为不解。无名无知无识,你对他格外照料或是毫不在意,他都全不知晓,也不理会。

韩一鸣还听过清风明月对黄松涛的偏心不满,但听了星辰之语,才知黄松涛对无名寄与厚望。不要看无名无知无觉,但他若是心智洞开,定比那清风明月强得多了。韩一鸣对清风明月并无恶感,甚而也能感知二人的无奈。用心修行了这许多年,对黄松涛和门派都忠心无比,但师父却偏爱痴呆的无名,二人心中不愤原也不在意料之外。能得黄松涛带在身边,他们理当是黄松涛最为器重的弟子,可以韩一鸣的眼光来看,这二人的修为也就只是平平,修道之人多了,淹没在这许多同道当中可见二人就是平庸之辈。可见他派中的弟子皆平凡普通到了极点,这也就明白黄松涛对无名的寄望之深。也因此韩一鸣格外想去看一看无名,纵算他无知无觉,也要去见他一见。

沈若复道:“这无名也怪,虽是在派中,但却行踪不定,我们俱不知他在何处。我们要寻他是寻不见,唯有他自行出来。我问过师兄师姐们,都不知晓他是如何活下来的,没见他来吃饭,但也不曾见他饿死。”韩一鸣愣了一愣,忽然道:“青石呢?”沈若复道:“你说到青石,他虽是跟着冯师兄,但似乎与无名来往更多些。这童子也怪,来了多与无名在一处。我不信那无名会与他说话,可他便是与无名在一处的时刻多。你若想去见无名,只找他便是。”韩一鸣道:“师兄可找过他?”沈若复道:“师弟,我不去寻他。他与无名皆不是我能理会得了的,他们为何会在一处,要待你来理会了。青石虽年轻,但他的过往你也讲给我听过,灵血虽奇,可他不是不通世事。来到灵山这样久了也在惯了灵山,他不会离开灵山的,但他却不会与我们多言语。不止我们,就连收了他的冯师兄他也不多言语,听话是听的,说话却不多。可他偏偏与无名来往多,无名我就更不能解了。或许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因此才不能解这二人。这样的人要师弟你来才能解,正好青石和无名都是因你才来到灵山的,这二人我们是不去打扰的。师弟只管去寻便是了,我们寻不到,师弟却定能寻到。”

韩一鸣想起从前看无名铸剑时青石就在一边蜷身而卧,道:“好,我去寻他。”走出茅屋来,却见门外站了青石。韩一鸣乍然看见他,还愣了一愣,青石却道:“你要找我么?”韩一鸣道:“你怎么知晓?”青石道:“他告诉你要找我,让我带你去找他。”这个他不必问也知是无名,韩一鸣又道:“他如何与你说的?你听到他说话了?”青石道:“是呀,我心里听到的。”他转身便走,韩一鸣连忙跟在后方。

青石带了他穿过花田,片刻之后已走入浓雾当中。浓雾当中韩一鸣不辨方向,青石也不言语,只管带了他向前走。韩一鸣叫了他两声,他头也不回,径直向浓雾深处行去。韩一鸣叫他不应,索性也不叫了,就跟在后方。

走得一阵,青石收住脚步,道:“他在这里等你。”他未开言之前,四周满是浓雾,一开言瞬间浓雾四散开来,韩一鸣惊见此间竟有了一间泥石垒成的屋子,那屋子还有着一管烟囱,有一个门洞却无木门。青石指着屋子道:“他在里面等你,你去找他吧。”他转身跑开,不多时不见了踪影,韩一鸣四周看了一看,从不知灵山也有这样的所在,此间林木众多,虽有绿草,却长势不旺。这小屋所在四周大约三丈见方连草都不长。韩一鸣站了片刻,众人都寻不到的无名便在此间,来到门前见无门可敲,便在门外叫了两声:“无名。”权充作敲门,继而伸头向内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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