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二、了断

这话先前王青松便问过一回,此时单敬平再问,若是从前韩一鸣定会以为他是赤诚,但如今却知他是想探自己的虚实,若是自己一人来,他们想要动手便不会再有顾虑。。只道:“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不惯带着同门到别派去拜访。师兄不要嫌我简陋便好。”单敬平笑道:“我还当是灵山的师兄弟们对我们有气不来了。”韩一鸣忽然发现眼角一点红光闪过,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只见那边一道红光直向着陈如风派中而去。跟在他身后的王青松却不见了。

单敬平道:“韩掌门请随我来。”韩一鸣随着他向前走去,几步之后,脚下道道红光闪烁。韩一鸣心中戒备,此时他已知今日凶险之极,自己来到此间无异于送上门来,他们绝不会放自己离去。这王青松不在了,不是去招集同门,便是去布局去了。但既来之则安之,这些事迟早会来,但他并不惧怕。只要不在灵山,自己就没有了那许多顾虑。

单敬平引着韩一鸣径直走入派中去,韩一鸣从前来过,此时越往里走,越觉得脚下红光闪烁。而单敬平神色自如,韩一鸣自也不多说,只是跟随在他身后径直走去。这一路都未再遇上陈如风门下弟子。单敬平不言不语,而韩一鸣也不言语,忽然单敬平转回头来道:“韩掌门,这边请。”

他侧身让开,韩一鸣已见前方立了数人,除王青松外,陈如风门下三位大弟子都到齐了,还有几位看服色也是陈如风门下弟子。但他们皆是面前肃穆,一身白衣,一张香案上两边点了两支白蜡,当中供着陈如风的灵位与一只香炉。韩一鸣先走上前去,拿起陈如风灵位边的三柱香来,在烛火点燃了,对着陈如风的灵位拜了三拜。

忽然背上一声巨响,韩一鸣只觉背上一震,不用回头也知陈如风的弟子对自己下手了,只是打在了蓝龙灵盾上不能打了入来。韩一鸣也不回头,将手中的香在香炉中插好,这才转过身来。只见身后几名陈如风的弟子都持了兵刃站在身后,谭子超虽未持兵刃,单敬平与周绍武都持了兵刃。不问亦知是他们在身后出了手,只是他们的修为不能穿透蓝龙灵盾,因此出手无功。韩一鸣将他们看一眼,也不多问,只是向谭子超看去。谭子超意外他这样平静,顿了一顿想要开口,却不知如何开口了。

瞬间无人说话,谭子超不出言,他的同门也不便开口了,但都暗自戒备,手中持着的兵刃都对着韩一鸣。韩一鸣站了片刻,道:“谭师兄,早先在灵山你曾有话要问我。如今我来贵派,便是等候贵派询问的。我如约而来,师兄有话不妨问来,只要是我能答师兄的,我定如实回答。”

谭子超对四周的同门看了一眼,道:“既然掌门快人快语,那我便也不绕圈子了,还请师弟如实告知我师父是怎样死的?”那一瞬间,许多话涌到韩一鸣嘴边,韩一鸣皆忍住了。若不是他们背后下手,韩一鸣还不知该如何回答。但他们已然背后下手,今日已不能平安离去,他们已认定了是自己杀的陈如风,绝不会任由自己离去。微微一笑,道:“谭师兄,我要说的话早已说过,今日再说一回你便会信么?”

谭子超道:“韩掌门,你肯孤身到我派中来,可见你并不惧怕我们。诚然,能害我师父的同道,修为上必定高于我们。韩掌门虽年轻,但修为是不弱的。若是旁的事,我们必定要看在同道的面子上让韩掌门几分。唯独此事,我们不能不追究。今日韩掌门来了,就将实话说出来罢。”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韩一鸣知晓不论自己说什么,他们都会动手,只淡淡地道:“谭师兄,你们既已将我视为杀师大仇,我再说别的亦无济于事了。我肯来此,乃是因我尊敬陈前辈,特来祭拜。我还未开言各位师兄就已动了手,莫非因我说了什么就不肯动手么?”单敬平微微点头道:“韩掌门快人快语,那今日之事咱们就手上了断罢。”他手招出宝剑来,对韩一鸣道:“韩掌门,你也不必对我们手下留情,将你的修为都使出来罢。我们已是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们死,我们也不与你讲什么规矩了,韩掌门就不要怪我们倚多为胜了。”

他话音未毕,数道剑光已打到韩一鸣面前。却是陈如风门下弟子都对着韩一鸣动上了手。他们的修为虽不高,但都同仇敌忾,早就蓄势待发,一听这位师兄说完,立刻便动上了手。一道蓝光闪过,蓝龙灵盾自韩一鸣背后转了出来,将他们的灵力都拦住了。陈如风门下弟子的灵力不足,不能穿透灵盾,而韩一鸣也一动不动,只是看着谭子超。

谭子超不随众人出手,他盘膝凌空,双目微闭,手指轻掐,眉心亮起一点灵光。他那眉心那点灵光浅浅向外透出千丝万缕的红光。陈如风弟子的灵力不能穿透韩一鸣的蓝龙灵盾,但他们却并不住手,还有弟子大声道:“他再有灵盾又如何?我们决意要为师父报仇,一起上呀!不论谁杀了他,都是为师报仇了!”还有的弟子道:“就算是豁出我的性命不要,我也要杀了他,师父对我们那样好,怎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寂灭了?还是他下的手。不报此仇枉为人了!”他们七嘴八舌,手上动作也快,说话间,已无数道灵光打在了韩一鸣的灵盾上。

韩一鸣静静站立不动,陈如风的这许多弟子当中,他就只看谭子超。陈如风的这些弟子的修为对韩一鸣而言,当真不算什么。而陈如风的大弟子谭子超在那边作法,虽还未见效果,但韩一鸣却是最小心此人。至于陈如风弟子的灵光打得他的灵盾颤动不已,韩一鸣却根本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