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有些半信半疑,盯着那个被星辰踩实的土坑,忽然见一只小芽自坑中冒了出来。。韩一鸣犹恐自己眼睛花了,盯着看了半天,着实是一只嫩芽。韩一鸣转而对星辰道:“这其中排所有的花都能长出来么?有一株恨天高可能再长出来?”他记得其中记有恨天高,若是真能长出来,那白樱师叔还能回来么?星辰道:“你说的是那株灵花,修成人形的。那若是还有碎片,养几百年也许能养出个结果来。若没有碎片了,就不行了。”韩一鸣道:“可别的灵花你能让其再长,那株便不行么?”
星辰道:“这本册子中所写的灵花灵木中,有许多是混杂了那些灵花灵木的灵根的,也就是将它们的灵根磨入了墨中。而那株恨天高的灵根并未在其中。书写时,写者的灵力与灵花灵木混为一体,这本册子自然就有了灵气。只有这样的灵花灵木方能再生,而那株恨天高以及修为人形的灵花灵草,都没有灵根混入墨中,也就不能再生。”韩一鸣怔怔看着星辰,想起的却是丁五,原来丁师兄当日要同门相助书写,有着这样意思。难怪他总是准备好了笔墨等着同门前去,也不在意是哪一位同门书写。翻开册子,册子中五花八门的字迹令韩一鸣瞬间眼中酸胀,合上册子,韩一鸣看向远方,半晌回过头来道:“那这其中所有的有灵根入墨的花草都能生长出来么?”
星辰道:“那得看时辰,有的很快便能生长,有的还要时刻。它们在这本册子中,也是活的,自册子中取出,也要按四季时节,它们生发而来。”他随手翻动册子,忽然在其中一页停住,将那一页对着韩一鸣送来道:“掌门,你看看这页。”韩一鸣对着那一页看去,那是一副兰花,并无异样,星辰道:“这是碧落花,白玉般的花叶,墨色的花朵。碧落花现下便能种了。”随着他的话语,纸上的碧落花轻轻摆动,如同活了一般。韩一鸣看着旁边的题字,干净有力,已不能辨别是哪一位师兄的字迹了。星辰将那一页撕下,接连撕了几次,撕成碎片,对韩一鸣道:“掌门再帮我挖个坑。”韩一鸣立刻蹲下身在一边挖了个小小土坑,星辰将那些碎纸都扔入坑中,对韩一鸣道:“掌门,你来唾吐一下。”
韩一鸣对着其中唾吐了一下,只见碎纸在坑底团成一团,星辰飞快将泥土掩回坑中,待得填满,对韩一鸣道:“这些灵花也全不相似,碧落花便是不能踩的,其茎细脆,泥土踩实了难以生长出来。”韩一鸣怔怔看着星辰,不知到底如何搭言。星辰的作为看在眼中令他有些说不出的不安,虽说他的举动于灵山并无不妥,但韩一鸣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异样。
碧落花并未即刻长出来,星辰自去寻青石去了。韩一鸣伤心的是白樱师叔不能恢复,想来白樱师叔已修成人形,因此谁也不曾想到她还会化为乌有。若是早知她也会有化为乌有的一天,就该用的灵根入墨,从而留下她来,如今也能让她再次生长。星辰的长大并非让灵山同门觉得异样,反而人人识得,就连新入门的那几名弟子也识得。从前青石跟在他身后跑,他长大之后,青石依旧跟在他身后。
两日之后的晚间,韩一鸣半夜被惊醒过来。灵山如今再平静不过,但却被惊醒了来,睁开眼坐起来,说不出哪里异样,坐了片刻,才发现自己是被隐隐约约的火光惊醒的。
出得门来,远远的有火光闪现,韩一鸣连忙赶过去。虽看着不远,可真赶过去却不近,赶到了已见那里垒了一个烘炉,旁边放了一只风箱,还有一个铁砧。一个健壮的男子不停的在旁边劈木柴,并且拾起柴来往烘炉里扔进去。星辰与青石在一边看着,星辰还好,青石一副睡眼惺松、东倒西歪的模样。那男子却是无名,他平日疯疯癫癫,这时却看不出疯状。
韩一鸣看了片刻,叫了无名一声。无名一如既往的充耳不闻,韩一鸣看看那烘炉、风箱与铁砧,真不知他是打哪儿弄来的。知晓问不出结果来,转过来问星辰:“星辰,他这是要所为何来?”星辰道:“掌门,他要打铁呀。”看无名的作为也知他是要打铁,韩一鸣想知晓的是他要打铁做什么?这些物事又是打何处来的。又问道:“他要打铁做什么?”
星辰道:“无名自有他的打算,我们也难以插手,索性看着他做就好。”韩一鸣并不信星辰所言,以他对星辰的知晓,这小儿一定知晓许多自己不能知晓的事。他能在自己之先来到无名身边,已是他先知先觉了。可他偏偏不说,自己也拿他没法。韩一鸣四周看了一看,别的同门都没有出来,青石已经眼皮垂下开始打瞌睡了,再看星辰,他一对寒星般的眸子盯着无名,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知晓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便也在一旁坐下。
无名将不知自何处砍来的木柴劈开码好,居然码得十分齐整。他将碎柴都扔入烘炉中去,看看火大了,抱了一抱森木柴投入炉中,自顾拉扯风箱,火苗随着他的风箱时高时低,炉火也慢慢的由红色显现出青色。眼看着火焰越来越高,无名又扔了一抱木柴入炉中,转身从地上捧了一块石头也投入了炉中。那块石头投入炉中,火花四溅,火焰立时就低了下去。韩一鸣忍不住问星辰道:“那是石头?他烧石头做何用处?”星辰道:“掌门,那不是石头,那是一块神木石。乃是木头,他拿来烧了锻铁的。”韩一鸣盯着那块神木石看了片刻,那石头没有入炉之前,韩一鸣都不曾留神,投入炉中之后,也只是一块青黑色的石头,看不出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