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鸣道:“说起这事来,刘晨星师兄是亲见,应承要做见证,亲自与平波去说的,过后却不见踪影,让平波上灵山来闹了两回。。”明晰道:“刘晨星师兄我也多少有些知晓,他一定没有顺水人情的意思,但他想要向平波说明此事必定先与他掌门说过,他掌门不许,他就不能出来说。”韩一鸣叹了口气,元慧自然是趋吉避凶的,当时事关平波,元慧不欲得罪平波,也在情理之中。明晰等了一阵,不见韩一鸣出声,方慢慢地道:“师弟,我不拿你当外人,有个事,就算是我多心,我也要说与你听。”他郑重其事,韩一鸣点了点头道:“师兄请说。”明晰道:“我担心此事会让平波再次对灵山下手!”韩一鸣看着明晰,明晰道:“师弟,你可曾想过,灵山在他眼中是魔道,别的同道对灵山也垂涎欲滴。就因如此,我不能出手相助,师弟,你不要怪我在灵山危难时没有助你们。实在是我梵山派也有这么我同门,我怎么样也不能将他们置于危难当中。”韩一鸣叹了口气道:“师兄,此事不能怪你。”明晰道:“灵山走到如今也着实不易,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若再因此又让他再对灵山下手,后果,唉,我着实担忧呀!”
韩一鸣叹了口气,明晰肯在这个时节还说到这个份上,足见是顾虑灵山的。平波对灵山本就满是恶意,不得不防。明晰道:“只是我想不透,说起灵山来,人人都道是魔道。可元慧却定要收你从前的弟子入门,这个时节他不怕别人因此说他与魔道勾结?师弟,说起来不怕你恼,灵山如今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惟有他还凑上前来,着实令我想不透。”
明晰告辞而去,韩一鸣满心疑问,找了沈若复来,将明晰的话都说与他听。沈若复听了,叹道:“师弟,明晰师兄所虑不假,此事平波真要扯上了灵山,咱们一定百口莫辩。此事倒要极小心才好。”韩一鸣沉默良久,问沈若复道:“师兄,依你之见,青竹标会不会背弃灵山?”沈若复又叹了口气道:“师弟,这些事当真是很难说个明白的。他真是背弃了灵山咱们也不能问上门去。不过我看星辰对他十分信任。”
韩一鸣定定看着沈若复,良久之后,道:“师兄,你也十分信服星辰,那我可否问一问,你为何信任他?”沈若复说出信任星辰着实令韩一鸣惊异。韩一鸣信服星辰,乃是看他屠龙及他的所作所为。而平日这小儿调皮捣蛋,沈若复不曾见过他屠龙,却也如此信服他,不能令韩一鸣不吃惊。沈若复道:“师弟,这小儿来历古怪,我还不知他来历。但这小儿着实奇异,他的所作所为于灵山并无妨碍,反而是于灵山大大的有利。再者,平波那样怕他,必定有缘故。如他这般,可称之为灵体了。灵体不与咱们为敌,反倒为友,是福非祸呀!”韩一鸣点了点头道:“师兄所说不错,可若有朝一日他离去了,咱们如何是好?”
沈若复摇了摇头道:“师弟,他就是离去,也不会与平波为伍。即便他来灵山是命数使然,当该离去的之时,便会离去。到时他对灵山或许会有几分情面,咱们遇上危难还可以去找他相助,岂不甚好?”韩一鸣不禁点头。
忽然门上三响,冯玉藻走入屋来,对韩一鸣道:“掌门,丁师兄当年有一本册子,乃是我们同门相助写的。不知掌门可见到这本册子?”韩一鸣道:“此为丁师兄的遗物,正在我处。”冯玉藻道:“请掌门借与我看上一看。当日我也写了的,现下想看上一看。”韩一鸣道:“晚些时刻我给师兄送来。”
待得冯玉藻离去,韩一鸣仍旧对沈若复道:“星辰着实是个异数,我从未担心他对灵山不利。但不知底细,心中实在有些不安。可我怎么看,他也是灵山弟子,只是这个灵山弟子着实怪异。这样高的灵力,虽是年幼,但算计心计已十分厉害。唉,不是我说一句不当说的话,当日要有星辰,灵山何至于此呀!”沈若复也喟叹不已,过得一阵,道:“师弟,往事不可再回首。此时再说这些话,也没什么意思了。灵山已然如此,咱们再去回首,徒添伤感!倒是向将来去看,反倒好些。”
沈若复离去后,韩一鸣回到屋中,解开放在屋内的那片门幕,取出丁五那本册子来,翻开看了看。数十不同的字迹,端正、娟秀、飘逸、洒脱林林总总,却看得自己眼中是泪。写这本册子的师兄师姐们大都已寂灭无踪了,而自己却永远记着他们,只要一看到,心中痛苦得难以自抑。忍了一阵,拿起册子来,转身出去。冯玉藻正在屋后的地里培土,看见他来了,擦干净双手走入屋里来。韩一鸣双手捧出那本册子递与冯玉藻道:“师兄,这就是丁师兄的册子。”冯玉藻双手接过来,对韩一鸣道:“掌门,请稍坐,我去洗了手来。”他去洗了手来,翻开一页看了看,又翻开一页,他不出声,韩一鸣也不说话。一直翻了十几页,每一页冯玉藻都细细看过才翻过去,翻到那一页,上面写着三个字“冰灵草”,字迹正是韩一鸣的。冯玉藻细细看了两回,对韩一鸣道:“掌门,请伸出手来。”韩一鸣依言伸出手来,冯玉藻将韩一鸣写的那一页撕了下来,韩一鸣“啊”了一声。这是丁五留在世间最具他习性的物件了,韩一鸣一直好好收着,这时看到冯玉藻抬手就撕,自然心痛。冯玉藻也不言语,只是将那一页纸捏成一团,递在韩一鸣手中,道:“掌门,请握紧这页纸。”韩一鸣大惑不解,却依言紧紧握住,冯玉藻将那本册子收了起来,站在韩一鸣身边,依旧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