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道:“掌门,若是没有封印,就将三个灵体放在一起,不是太过危险了么?只要得到它们就能得到灵山。。一定有封印的,这封印就不是人人都能解的了。就让平波先辛苦一番,看他能不能帮我们把灵体分开!”他说的这样笃定,韩一鸣愣了一愣,如莘身上一定有封印,他再不知晓也知道如莘非同凡响,停了一停,道:“你这样笃定,是知晓平波一定解不开么?”星辰反问他道:“我灵山的封印是他说解开就能解开的么?”韩一鸣道:“我只望他解不开。”如莘道:“掌门,你听说过封印是如何封的么?又听说过封印是如何解的么?”
韩一鸣摇了摇头,他果真不曾听说过。星辰道:“封印有许多种,简单的封印,只须法术便能办到。但再简单的封印也是要极难的法术才能办到的。那难一些的封印,就要用许多物事了,相生相克的物事能让封印顺利或者不易解开。更难的还要看天时地利,还要算讲有利方位,大利时刻。万事万物都有相生相克之物,一定要找对了相生相克,才能解开。若是封印的时候占了天时地利,那就要对这个封印仔细的探看明白,算准了时机再下手。天干地支一转动,这个封印要么就解不开,要么就只会让解封印难上加难。有的还要找到有利的方位,不是在哪儿封的,就能在哪儿解封。有的是找到封印之地,找准时辰就能解封。有的则是要找到相克之地,金木水火土,一样算计都不能少的。”韩一鸣道:“那如莘身上的封印,也这样的难以解开么?”
星辰道:“掌门,还不止这样。如莘身上的封印比此更加难解,若真是好解开,平波早就动手了。如莘身上有他想要的灵山灵力。只不过他若是能解开如莘身上的封印,则需要许多物事。如莘封印时,有一件到关重要的物事,如今已不能再得。以平波对灵山的知晓,他也知很难解开如莘的封印了。但他还是想一试。那件物事没了,他就得用许多稀世罕有的物事前来替代。这都还不一定能解开。”韩一鸣恍然大悟:“难怪平波一直在四处搜罗稀奇物事,原来是为了这个。那物事我们灵山也没了,是么?”星辰道:“是。我们灵山也没了,因此我也很难解开那个封印。那就让平波来解。”
韩一鸣忽然道:“那个长明灯法阵,是否也是一个封印?”星辰道:“那个长明灯法阵不算封印。那只是阵眼。封印是长明灯法阵下方那境密室里的层层符咒。”韩一鸣道:“若要解那个符咒,我们有什么法子?”他直觉杨四姐与罗姑就是被关在那密室里的,要救这二人出来,一定要想法子破长明灯法阵与那密室的封印。星辰道:“那层层符咒很难破去。黑色符咒,乃是这个密室建造时,万虚观观主罗列的种种封印,杀黑蛟取血书写而成。泥金符咒,乃是当年一个善人在万虚观许下了大心愿,心愿达成后,求万家金银兑了金子,化为泥金书写,也是法力非凡。而朱砂那道符最可怕,那并非全是朱砂,是几代万虚观观主刺自己的心头之血书写而成。与这三起符咒有关,还活着的只有平波。其余人等,要么已经寂灭坐化,要么就早入轮回了。因此极难破去,入了其中还能回来的人果真不多。”韩一鸣忽然想起自己曾入过那个密室,道:“我曾进去过。”
星辰道:“可那是有人接你进去的!并非是你自己进去的。掌门,你后来还进去过么?”韩一鸣摇了摇头。星辰道:“因此我们再难进去。”韩一鸣道叹了口气,星辰道:“掌门不必如此叹息,终有一日,我要破了他的符咒,到时我们再去不迟。”韩一鸣心知极难,却仍旧点了点头。星辰道:“掌门,你的宝剑给我,我还回去。”韩一鸣将鸣渊宝剑递给他,星辰拿在手中轻轻抚摸片刻,忽然扬手一抛,一道金光划破天空,鸣渊宝剑已消失无踪。
韩一鸣看着他,颇觉无奈,他明明有这一手隔空取物的本事,上回却一定要让自己去向元慧借剑。看了看鸣渊宝剑消失的方向,问道:“鸣渊宝剑一定会回到元慧手中么?”星辰道:“一定会回到元慧掌门手中的。我不过是借来一用,用完了自然要还他。”停了一停,对韩一鸣道:“掌门,你现下没事的话,同我回去瞧个热闹罢。”韩一鸣本是想去见明晰的,听他这一样一说,来了兴致,道:“好呀,什么热闹?”星辰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他小小的身影迅捷异常,转眼就已去得远了。韩一鸣连忙追上去。
星辰带着他径直回到派中来。到了派中,远远的已见沈若复正与几个面貌不熟的人说话。星辰道:“掌门,我们不与他们纠缠,你先随我来。”韩一鸣道:“好。”二人绕开沈若复,来到花田内,星辰四周望了一望,道:“在这边。”向着一边跑过去。韩一鸣跟在他身后,跑了一阵,眼前的花田已被浓雾所遮蔽。浓雾在脚下涌动,越来越厚重,跑了一阵,雾已如白云一般在腰间涌动,前方的星辰收住了脚,伸出小手,轻轻一挥。
前方的浓雾如潮水般散去,一具灵骨显现出来。纵是韩一鸣经历了师门大变、师长寂灭,看见这具灵骨,依旧悲从中来,心酸难忍,眼中一热,慢慢走近前去。灵骨手骨中依旧持着碧水宝剑,灵骨已不复当日的洁白,灵骨中已有苔藓生长,灵骨的左手手骨上缠着的蓝龙筋已深深泌入龙骨,连同那个如意结,都成了深蓝近乎墨色,映在了手骨上。灵骨的腿骨上有一个符咒,那符咒原本是写在纸上的,是杜超给的。如今写符咒的纸早已腐烂不见踪影,符咒却依旧在灵骨的腿骨上。韩一鸣对着灵骨跪下去,道:“师父。”两个字出口,已难过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