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零、来访

韩一鸣一面答应,一面抬腿便走,转眼走入城中,又走了长长一段路,转了几个弯,这才停下脚步来。此时并无平波门人跟在他身后,韩一鸣住了脚步,站在路边,将在门前看到的汪靖波与自己曾见过的汪靖波在心里比较。那门前所见的汪靖波并无异样,但那从前识得的汪靖波却是记得不甚清楚,毕竟时日久远,再者当时对此人并不熟,韩一鸣也不曾多看,若不是因了诘利摩诃偷袭,韩一鸣仔细打量过汪靖波,只怕这时也想不他是谁起来。

这人果真是自己从前见过的汪靖波么?韩一鸣有些吃不准。此人若不是从前那个汪靖波,怎会如此眼熟?韩一鸣细细想了一回,这个自观内冲出来的汪靖波着实是眼熟的。他若真是从前那个汪靖波,那就奇怪了,汪靖波明明是死在眼前的。不止是死,还是灰飞烟灭了。

难道是平波有了起死回生之术么?想到这里,韩一鸣不禁也吓了一跳!

他心中吃惊,脚下却一步不停,径直向前走去,走回客栈,这才收住脚步。灵芯不在,青竹标也不在。韩一鸣向来不过问灵芯的琐事,她自有修行的方式,不能与寻常人相似,她若不在,难说是躲在哪里修行了。至于青竹标不在,韩一鸣略有些意外,却也在片刻之间,就明白了他的去向。

青竹标也躲起来去练御剑术了。一直以来,他没有灵山的灵剑,也没有趁手的兵刃,这时得了夜光宝剑,自然是起早贪黑的勤练御剑术去了。学好御剑术才能真正驱使灵剑,才能真正成为灵山弟子,眼下的青竹标对此,再明白不过了。

韩一鸣径自回到屋内,将从前的汪靖波与先前自己遇上的汪靖波对起来一一细想,两个汪靖波再明白不过的就是同一个人,虽说诘利摩诃已是很久之前的事,韩一鸣还是一时全想了起来。实则不过三年,但韩一鸣却觉时日久远,并且是极之久远了。时光是没过去多久,却经历了这许多,多到了想起来都有些恍如隔世。

平波当真是不可小视,不知他怎的练成这样的法术,能将死去多时的弟子又重新变出来。修道之人寂灭难道是假的么?汪靖波的修为怎能比得上自己的师伯师父师叔们高深。师父们都没有再回到自己身边,那么汪靖波忽然出现,是否就是平波的法术所致?如若是平波的法术所致,平波的法术可就太可怕了。他万虚观从此会渊源流传,弟子只会越来越多,别的门派都将消散个干净,而万虚观却可以一直流传下去!

就在这时,门上轻轻的响了三下,小二的声音在门外道:“这位客官,有客前来拜访。”韩一鸣略一思索,道:“客人?我在此间并不识得什么人呀!”那小二道:“那是否要见?”韩一鸣心道:“平波门人是绝不会这样礼貌的找上门来,他们若来,必定是打上门来的。莫非是元慧的同门?刘晨星师兄来了么?

便是这片刻间,小二已在门外道:“客官若是不想见客,小的去替客官推却了。”韩一鸣道:“哦!不必不必,有劳你请他进来。”小二应了一声去了,不多时,又来到门前敲了敲门,韩一鸣道:“有请。”小二将门推开,对门外的那人道:“请进去罢。”

一个布衣麻鞋的男子走了入来,身形健壮,年约四十,面目十分和气,对着韩一鸣笑了笑,待小二拉上门去了,才拱了拱手道:“这位同道,敢问如何称呼?”韩一鸣并不识得此人,但静心一看,已见这人心口有灵光一闪,知晓也是个修道之人,并不先行回话,看到年纪比自己长,也拱了拱手道:“请恕在下眼拙,不知在何处与师兄曾经相见过。也记不起师兄的名讳来,失敬失敬!”

男子又笑了一笑:“并非你眼拙,咱们本来便不曾见过。只是我看到你有同道身上的灵光,因此才来相见的。”韩一鸣心道:“原来并不识得。”却只是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只当是我记性不好,记不住了。”男子道:“是我来得冒昧了,还望你不要怪罪。”韩一鸣道:“师兄来此,有何见教?”

男子笑道:“见教不敢!我再冒昧猜上一猜,这样的灵光,并非修道之人都能有的。嗯,我并非今日才见到同道的,适才我在外面,见了同道的同伴,想必是贵派的弟子罢,拿了一柄带星光的宝剑。”韩一鸣心道:“青竹标有了宝剑,引人注目,过后定要他收了起来,绝不许他再拿着招摇过市!”男子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又道:“这却不是遇上的,而是那宝剑,我看了有日子了。不瞒同道说,那宝剑与我也似是有缘,我挨近之时,它微有光晕,但我却一直不能拿到。因此隔不了两天,我都会去那看宝剑。师弟要笑我痴了罢。那真是一柄好剑,我极之想要。才在贵弟子处看见。于是我跟了过来,看到了同道与另一位灵体修成的人形。”

韩一鸣一听这话,心念电转:这人居然看到了灵芯!这可要小心了!此处乃是平波的地头,在此间发生了何事,都会惊动平波!也不焦急出声,只道:“师兄前来有何要事?”男子对他看了一看,道:“师弟别忙,听我说完。”韩一鸣见事已至此,索性任他说了。男子又道:“我留心看师弟的宝剑,剑鞘上有着无比深厚的寒意,剑身上笼着一层冰霜。我曾听得,这样的宝剑,乃是玄武处的至寒之物才能练成的。有几人与玄武北尊有交情呢?能得此灵物呢?灵空前辈么?这柄剑是青霜宝剑么?师弟是灵山弟子,并且背的是灵山四大灵剑之一的青霜宝剑,智慧之剑,绝不会是灵山的寻常弟子。不知与现任灵山掌门韩一鸣怎么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