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五、守成

他说的“师父”指的就是赵浩洋,韩一鸣后来拜了赵浩洋为师,知道师父武修的确极高,但比起那少年来,还是大大不如。那少年真叫绝才惊艳,屠龙虽说他也该是尽了全力的,但显得举重若轻,游刃有余。只可惜这少年不知去向何方了,有他在场,万事都被他把握。韩一鸣虽是掌门,但还是不知不觉听他的。

顾清泉忽然道:“小师弟,你的武修不错呀,你武慧已开,智珠已亮,你好好把武修修上去罢。”韩一鸣大吃一惊,沈若复道:“是,师兄说的不错,小师弟之前是心修的,后来又修了武修,你别吃惊。我们都知晓的,同门一脉,我们怎会不知晓。何况这是好事,你修行提升,武力强劲,才能抵御外辱。小师弟进境这样的快,我想与他之前心修必定有关。”一席话说得韩一鸣楞楞看着他,这样的修行境界自然是所有修行的人都想达到的,可是自己真不能达到。自己果真不想有这样的修为么?想的,但是要如何才能达到,却是不知。但却知沈若复说对了,一定要先心修,再去武修。

只是那少年武修的境界,着实非自己能及。就是师父,只怕也还要些时候才能到那一步!韩一鸣叹了口气:“师兄,哪有这样简单?我穷这一生,也未必能有这样的境界。”陆敬新叹道:“这样的修为这样的灵力,寻常人自然是达不到了。我们武修能达到五师叔的境界,已经要去欢天喜地了。这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够有那么一点半点沾边。你说的这种境界,一定是非常人才有的,比如魔星一类的人。”顾清泉道:“可那人并不是魔星,而是我们灵山的同门。”韩一鸣道:“魔星?”不再言语。沈若复道:“不过师弟,你却不该失去这种信心,你本来就不常人,你的修为也比我们高得多,进境也快,真该向这面去努力才是。”韩一鸣苦笑:“师兄,我不瞒你说,你们说我武慧已开,智珠已亮,若不见这少年,我当然会有些欣喜,但见他之后,这样的词再用在我身上,全然就是笑话了。一个拘定法,我看得明明白白,在他手上用出来,变幻多端,真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那么简单一个法术,在他手中真的达到了法集万物,术汇百般。他若是用什么繁复、惊天动地的法术,我倒也不会那么惊异了。他用就就是这种太简单的法术,我真真叫作汗颜。”

顾清泉艳羡道:“这样的用法,我要是能领会,或说能想得出来,我的修为早不是目前这般了。小师弟,这个同门,你将来一定要引见给我。我一定好好向他学学,我修了一百多年,说起这拘定法来,也是这一二年才学会的,只能算是粗粗领会了。我常常想,这样一个小法术,我都要学这许多年,那以后再有些厉害的,大的法术,我又如何是好?怎样才能学会?虽说修行是漫漫长路,但看到别人一日千里,我还是很是心焦的。你要说我修为不够,心思活动,我也认了。”韩一鸣苦笑道:“我也不知他在何方,屠龙之后,他便消失了。他的蹑空法也是用得出神入化,比我御剑快得多了,我追不上的。再者,这凭空消失的法术,我也不会。以我这粗浅的见识,这近乎于通神了。”

三人说了一阵,顾清泉与陆敬新相约去叹息。韩一鸣见他们走开,正好叫住沈若复,取出那片龙鳞来交给他。沈若复听说这龙鳞是那少年给的,眉头锁起,对着龙鳞看了片刻,拿在手中,想了一阵道:“如何炼成护身灵盾?”韩一鸣摇头:“我也不知晓,我也有一枚。说起来,师弟,你别说我得垅望蜀,少年的护身灵力,真的令我惊异。那才是我想也想不出来的法术。天马行空、巧夺天工!”

沈若复沉吟片刻,道:“师弟,我们叫灵芯师妹来问一问。”韩一鸣道:“我倒忘记了,好。”沈若复去找了灵芯来,问她道:“灵芯师妹,你也经过了屠龙。屠龙那位同门,你可认得?”灵芯道:“我不认得他的名字,但我知晓他跟我们是一样的。”韩一鸣道:“你是如何知晓的?你问过他么?”灵芯道:“这个不必问罢!他就是我们灵山的呀。他心口有灵山的灵光,只不过,他的灵光是我见过最强的。再没别人能有那样的强了,就是我师父的灵光,也没那么强。”沈若复道:“你不想问问他的名字么?”灵芯道:“我不必问的,他不会说。”韩一鸣与沈若复都是一愣,灵芯也太过伶俐了,连这都看出来了。

韩一鸣道:“灵芯师妹,你那个如意索是如何练成的?”灵芯道:“我的如意索上有他的灵力,怎么,师兄你们想用么?”沈若复摇头:“我们不想用,而且想知晓你是用了什么法术将龙筋练成如意索的?”灵芯道:“有个法诀,叫做圆通如意。你们试下。不过我总认为,如果你们的灵力不在那个事物之上,这个法诀就要很久才有用了。”韩一鸣听她说了法诀,将龙鳞捏在手中,心中将这个法诀念了一遍,不见动静,又连连念了几遍,手中龙鳞轻轻一动,却又止住了,韩一鸣道:“灵芯师妹说的不错,是这个法诀。只是我还没完全学会,也罢,有空之时就练上一练,总有一日学得会。”

灵芯说完法诀,转身离去,沈若复也将那法诀记在心中,韩一鸣尚未学会,他就更需要时刻了。韩一鸣末了,对沈若复道:“师兄,有个物事,咱们须得留意。叫做冰河血石,这个是什么物事?师兄可曾听说过?”沈若复摇头道:“不曾听说过,这些稀奇之物,你该比我见得多些,我哪有那样多的机会。”韩一鸣道:“这是因那少年要我寻找的,说是异域之物,我更不会见到,听都不曾听说过。”沈若复道:“这或许就要时机了。若无时机,只怕这个物事,得见的人也不多。更不要说到手了。”

韩一鸣道:“此人不止一次对我说过要重建灵山,我手中现有一块蓝龙脑。师兄,我在外较多,这块龙脑在我手中,我很是担心。”沈若复看了他片刻,道:“师弟,我知晓你的意思。按理来说,我应该自你手中接过这块龙脑来,待你将来要用,再还到你的手中。可我也另有打算。”韩一鸣道:“师兄,你有什么打算?”沈若复道:“师弟,我说出来,你不要以为我是另有打算。”韩一鸣道:“师兄,我自来也不会以为你心中另有所想。咱们同门的时刻虽是不长,但师兄,你的性情我很是明了。只不过我也想知道师兄有什么打算。不知师兄可能说与我听?”

沈若复道:“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师弟,灵山垮后,我心里很是难受。毕竟咱们都是灵山弟子,师祖成就灵山,咱们连守成都守不住,不由得我心里不难受。武修,我这辈子是做不到了。师弟,我说句话你心里不要恼。你才上灵山之时,你与我一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但如今,你真的大有改观。我这做师兄的看着,心里很是触动,因此我也另有了打算,我要离开门派一些时候,我要独自修行。而自师弟身上看到的,便是不经世事,修行就难以提高。因此,我决定与罗姑一起去经历世事。没有了同门相助,我遇上再多的难处,都得靠我自己,这样一来,我的修为就会大大的提高。灵山都压在你身上,我心里如何过得去?我们这些做师兄的,这些日子没少说这事。因此这个打算,可以说不止是我一个人的打算了。我们都有这个打算了,师弟,你会让我们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