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二、声东击西

忽然圆点之中,两个小小红点一闪,却只是一闪,便无了踪影。韩一鸣先前也见过这两道红光,十分红艳,但狼眼之中,怎会有红光呢?

韩一鸣怔了一怔,忽然衣袖被沈若复一拉,只听沈若复道:“咱们再飞高些,我总觉得下面的狼群越来越接近咱们了。脚心有些痒痒的!”三人向上飞去,只见那对碧眼,依旧跟在他们身上,但那只大狗却一动不动。韩一鸣不免有些意外,这只大狗先前真是势不可挡,纵跃如风。叫了这许多狼前来,显然也是不放过这边三人的意思,但这时他们飞得高了,下方群狼够不着,他们却也不怀轻易挨近地面,按说是这只大狗追击他们最好的时刻,但它却坐下来一动不动与他们僵持了,难道它真要看着他们被困死在半空之中么?

忽然想起那个小小女婴来,是她出声让狂飙追赶这边三人,惹出这许多狼来,只怕还是要她才能解这个僵局。忍不住道:“师兄,你们便在此等候,我去看一看便回来。”陆敬新看了他一眼道:“师弟,解铃还需系铃人。”沈若复也道:“这边我们将这些狼都远远的引开去,但那只大狗,恐怕我们就不能帮你们对付了,你要小心。”陆敬新道:“沈师弟,咱们也分开来罢。我给你一道蹑空符,我去引开这只大狗,你自己小心些,引着狼群走开些,往深山去,越深越好。好让小师弟去看那女婴。咱们声东击西,只怕会奏效!”

沈若复停了片刻,点了点头,陆敬新在左手手心里写了几个字,伸手对着沈若复道:“来,你左掌来击掌。”沈若复依言与他击掌,陆敬新道:“你记好了,左手握成拳,想往哪个方位飞,便想哪一个方位。千万不要松手。我修为不够,你就越发要捏得紧些。只要你不松手,就不会掉下去的。去罢!”他一语说毕,沈若复便飞低了开去,穿入下方的树梢枝头,向入树丛之中去了。想来他飞得低了,下方立时如开了锅一般,狼声四起,一阵狂嘷,树枝踏断声响连连,一片沉闷的肉足着地之声,渐渐向着树林之中去了。沈若复引着下方无尽的狼群,向着林中飞去了。

韩一鸣向着狂飙看了一眼,陆敬新已道:“师弟,你只管去罢,自己小心些。我这便将这只大狗引开,你只管去。它若分身乏术,你便可以脱身前去了!”沈若复引开群狼,韩一鸣倒还不太担心,只要沈若复不松手,性命就不会有虞。但陆敬新要引开这只大狗,可就十分令人担心了。这只大狗实在出人意料之外,不止是行动出乎意料的敏捷,也极是令人捉摸不定,若是它一跃,正好落在师兄身上……

他还未想完,陆敬新已道:“师弟,你快些去。我好歹也是百多年修行,拼不过它,躲还躲不开它么?倒是你记好了,千万不可操之过急,胆要大,心却要细!”韩一鸣也知自己不论怎样担心,都于事无补,凡事只能各人自己小心了。便是这片刻之间,陆敬新已御剑迎着狂飙飞过去,那狂飙本来是看着他们二人的,但陆敬新迎面撞上去,它两只莹光闪烁的圆眼便看陆敬新去了。韩一鸣看时机不错,不再犹豫,飞快地坠向下方,没入树林之中。

树林下方已十分沉寂,但后方远远的偶有狼嘷传来,一声赶着一声,却已极遥远了,并且还在越去越远。韩一鸣先定住身形,寻了个头顶树枝不是那样茂密之处,抬头向上,先认准了自己的方位,这才四顾寻找那山坳之中小茅屋所在。

黑暗之中,极难寻找,他们先前忙着四处飞蹿,全然不曾留意周遭的树木。但他毕竟也在野外奔走了好些时日了,大致方位,不会找错。四处看了一阵,已认定了那小茅屋的所在,悄无声息穿越树林,向着那边去了。

他飞了不多时,前方一阵刺骨凉意扑面而来,韩一鸣心神一振,那小茅屋便是最为阴寒之地,这扑面而来的寒意,告知他并未走错方位。只是那小茅屋之内点不着灯,因而不会有光亮透出来,反而算得上是群山之中最为黑暗之处了。他一路过来,还遇上了几匹匆匆赶来的野狼,月光之下,树影之中,若不是看见那一对对莹光闪烁的眼睛,无声无息之中,难说他与狼已撞在一起了。他无声无息,乃是因他御剑当风,向前飞行。而狼的无声无息,乃是因它们脚步轻巧快捷之故。

两者相遇,韩一鸣小心翼翼,但奔过来的狼却只是抬眼看他一眼,有的甚而连瞥都不瞥他,便向着他的来路去了。韩一鸣不禁感叹,那大狗三声嘷叫,居然引得这许多狼趋之若鹜,真有说不出的王者风范。他向着寒意深处飞去,不多时,那黑沉沉的小屋隐约出现在前方,身上的寒意越发浓了。韩一鸣已觉口鼻都冻得麻木了,只能张口喘息,他的手指也有些僵了,连连屈伸右手手指,悄悄向着那小屋的墙边潜去。

小屋的墙壁已不再是白色,而变成了朦朦灰色,月光之下,十分黯淡。若不是韩一鸣目力极好,险些看不出来。此处太寒冷,那女婴实在是怪异,他也不敢贸然收了鸣渊宝剑走近去,只能慢慢飞近小屋,挨到墙边,先点起梵心烛火来,这才伸出手去,将烛火伸到墙边。

他的梵心烛火伸到墙边,片刻之后,墙内的景象慢慢透了出来。屋内黑漆漆的,依旧是一张破床,韩一鸣轻轻移动,四处看去。忽然见墙角什么动了一动,定睛一看,却是那只肥胖的黄狗,趴在地上,十分懒散。这时不得不佩服这只黄狗了,它若不是这样肥壮,只怕早就冻僵了。只有这样肥壮,才能在这样寒冷之处存活下来。

韩一鸣细看了一看,先前那小小女婴早已不见了踪影。便是那小小女婴长成的小女童也不见踪影,只有那床上散碎树枝、干草堆得横七竖八,看不分明,须得到屋顶上去,从上方向下看来,才能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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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下雨了,本来很热的天一下凉爽下来,真舒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