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师叔道:“一鸣会离魂,这事万不能传扬出去。大师兄没与咱们说起,只怕也是不能声张之意,嗯,对了,一鸣,你自己可不要对别人说起。”韩一鸣点了点头,忽然道:“可是师父,我担心元慧掌门,他,已知道了!”
陈蔚芋眉头皱起,正要说话。只听外面已是叫声一片,韩一鸣胸前一烫,禁不住道:“白龙!”卢月清与陈蔚芋对望一眼,卢月清手掌一收,收了如意环,只见眼前已是天昏地暗。天空一片暗沉,早已不见了白云蓝天,连太阳都没了踪影!
地上的草木也都隐去了踪迹,人人都如站在一片浑浊之中,各自出长剑,仰望上方!
暗沉的天空之中乌云滚滚,片刻之后许多乌云都对朝着一个方向旋转起来,云层如险恶江河之中的流水一般,汹涌的波涛起伏跌荡,暗流丛生。下方这许多人,性情不一,有人性急有人性缓,却都各自按剑不动。卢月清与陈蔚芋都站起身来,韩一鸣也自地上站起身来,心中又急又乱,将鸣渊宝剑拔出来,握在手中。
云层翻涌起伏,道道闪电带着刺耳的“嚓啦”声将混暗照亮,韩一鸣已见性急之人口唇已轻动,手指已微动。抬头看天,白龙来得这样快,令自己万万料不到!忽然只觉脑海之中,一道红光,铺天盖地,却是从未有过的强烈,将自己眼中都耀红了。金蛟!金蛟也来了么?
韩一鸣游目四顾,却不见白龙夫妇身影。云涛滚滚,都向着一个方位飞速旋转起来,阵阵强风,吹得众人衣袂翻卷。众人也都严阵以待,眼睛连瞬都不瞬地望着天空。
忽然一个人凭空出现,白衣白袍,连头上的方巾都是一色雪白。站在空中,当真是玉树临风、俊逸出尘。白龙两眼对着下方一扫,嘴角微微向上一挑,面上浮上一丝冷峻的笑意来,眼底却是无所不见的冰冷。下方虽是人多,却没有一人敢先行动手,都是小心戒备。
白龙扫视全场,微微一笑:“你们追我这些时日,现下我送上门来了,你们反倒怕了么?”他的声音并没有洪亮无比,也不曾伴随着回声。反而是轻松自如,宛若与多年不见的老友清谈一般。但这里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手中的宝剑不禁又握紧了几分。
他在上方闲适自在,下方韩一鸣却急得满头是汗,那焦急说不出来,此时连催促他离去都催不出声来了。呆呆看了白龙一阵,轻轻将眼光调开,强将心中的难受都压下去。四师叔说得对,此时若是自己稍微心软,都会害死这里的许多同门同道。可是要让自己对白龙下手,那真是千难万难。事已至此,由不得自己再摇摆不定。咬了咬牙,低下头将满腔的难过都强咽下去,抬起头来,手指也捏紧了剑柄。
白龙哈哈一笑,冷下脸来道:“你们不是盼望着瓜分我的一切么,现下我来了,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瓜分?”停了一停,众人皆不出声,他微有讥诮之意:“怎么不敢上来了?指望青龙前来,你们看我们相斗,然后拣个天大的便宜么?果然是没出息!哈哈!我做了这样大一个结界,便是要先来会会你们的。既然你们受它驱策前来与我为难,那么咱们先来会一会面罢!我也来为难为难你们!”他语气还是先前那般平稳,韩一鸣却不寒而栗!
众人都大吃一惊,白龙有恃无恐,这个结界想必是他用了无数心力灵力所致!他将这里封了起来。青龙不能及时赶到,便意味着白龙要动手杀人了!白龙要与他们拼个高低了,便是死,他也要拉几个人垫背了。
众人都一动不动望着白龙,韩一鸣却是四处张望,金蛟呢?她也来了么?怎么不见踪迹?她只怕也不会比白龙好对付!他明明看见的他们后代闪现的灵光。可是却遍寻不着金蛟的身影!忽然只听有人道:“你送上门来,便不要怪我等心狠手辣!”话音未落,只听场中已隐隐传来沉闷雷声。韩一鸣左右张望了片刻,都不见金蛟踪迹,又向白龙看去。
这一看吓了一跳,白龙当风而立,意态洒脱,而他身周却早已是气流翻涌。众人都觉狂风在人群之间奔腾呼啸,吹得身上衣裳都猎猎作响,须发飞扬!忽然天空之中灵光闪烁,剑气纵横,不知是什么人已先对着白龙下了手!白龙哈哈大笑:“这不是动上了手了么?不用装了,尽管上来!”
他哈哈大笑,笑声未落,身躯陡然大了一圈。他站得远些,本来身躯与众人一般大小,远远看去,便要小些。这时却了陡然间高大起来。便是站得远的,都见他高大起来,已有弟子在后面惊叫道:“呀,它变大了!变大了!”韩一鸣本就心急,白龙此来,定要是你死我活了,固然杀死他而保得大家活命,于自己来说是绝难做到。可是要让他活下去,而杀这里这许多人,于自己来说,同样是不能视若无睹。两不相扰已是不能,就只能放手一搏了。师叔说得对,心软也是会害死人的。可是要他对白龙下手,却也是万万不能,他下不去手!哪怕他拿的是屠龙时能派上用场的灵刃!
白龙骤然间出现,众人都警惕起来。本来白龙便已是难以匹敌,又出人意料地变得更大,岂不让更加难以对付么?还未想完,便见白龙身形一晃,凌空踏步。韩一鸣还未明白过来,已有人大声叫道:“快闪开!”
此间众人虽不明白白龙要做什么,但大多是见识过无数险情之人,也经历过无数,早招呼门人弟子飞入空中。韩一鸣也是经历过恶战的,虽不明白会发生什么,但他早已知道遇敌之时,最好便是与鸣渊宝剑在一起。因而手指一弹,将鸣渊宝剑召在手中,也飞入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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