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昏迷了多久的药息决忽然惊醒,能听到远处有人在不断叫喊:“老头子!喂,神医!快醒醒啊,喂!!”
渐渐的,他的眉毛1阵跳动后,才慢慢睁开了眼。
4周1片昏暗,鼻中满是潮湿腐败的味道,呛得脑门儿生疼,鼻腔难受。
动了动身体,竟听到哗哗的水声,药息决感觉从膝盖以下都是刺骨的冰凉。
视线逐渐恢复1些,最先看到的,就是1旁有个人立着,瞧见药息决动了动身体,那人兴奋地大叫:“老头子,你果然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听声音便知是陈桦生无疑,听声音判断他也没什么大碍,药息决忍不住噗嗤1声笑了出来。
“喂,老头子,有什么好笑的?咱们现在都这样了,要不要先想想办法,怎么逃出去再说可笑的事?”
闻言药息决不去理会后话,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没什么,我只是感觉此生无憾了。”
“什么意思?”
“要知道人的1生,总有起落变化,之前为了生计,我曾到过好多地方,甚至去过偏远的无人区,经历过许多危险,总是孤身1人。
其中几次面临死亡我都曾想过,倘若真的死了,身边连个收尸和知道消息的人都没有,就此小时于世间也不算什么,但药家家传的本事没了传承,是不是对人类的1种不负责任呢?
可今天头1回身旁有个伴儿,难得,太难得了。”
听到药息决的话,陈桦生连想都没想就大笑起来:“你这老头子可吓死我了!这想法也……也太悲哀了吧!难道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别说朋友,连个家人都没有?”
1句话,直刺药息决内心深处,揭开了他最不愿提的伤疤。
顿时安静下来,等了好久,见药息决始终不发1言,陈桦生这才明白自己说错了话。
“诶,抱歉,我……我真的不知道。老头子,你怎么回事儿,难道真是孤儿?”
实则药息决并非生气,而是难过。
就像陈桦生说的,人这1生总要有出处的,自己虽然不是从石头缝里出来的,可是有家难回,有亲难投的感觉,似乎更惨了几分。
两人沉默了好1会,忽听陈桦生做出个大胆的决定,这也是我难以理解的1件事。
只听他说柔声说道:“老……药爷,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以后我有了孩子,男孩,到时候给您老做传承,当亲孙子,行吗?”
1句话,我在感觉到炸裂的同时,也能察觉到药息决的异样。
目前处于黑暗当中,可我还能明确瞧见药息决那张老脸,仿佛枯木逢春1样,表情连续变了几变,内心各种挣扎,最终才强迫自己逐渐平复下了心情。
“臭小子,又耍我老头子玩吗?哼!你呀,瞧这德行,要本事没什本事,单靠3只手还想结婚生子?我看哪,你是怕遭报应,所以才想借助我来夺天灾吧?嘿嘿,别了,我老人家命薄,无福消受啊!”
言闭,两人都忍不住轻笑起来,可是各自心中都有不1样的想法,大概除了天上地下各种神灵外,只有我这外人知晓答案了。
可就是这答案让我看不透整件事了,莫非从1开始我所想的都是错误?难道这就是那孩子费劲巴力,非要我看得事情真相?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我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呢?
笑声渐止,又隔了片刻,就听陈桦生又说:“药老,我没开玩笑。说实在的,遇到您之后我感觉很开心快乐,尽管在1起的时间并不长。
也许就像您说的,偷儿不能长久,我早想上岸明明白白地活着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是今天了,小子在这和您发个毒誓,以后要是在干偷鸡摸狗的事,准保我死后不得全尸,永世不能超生!
药老,您觉得够吗?如果我真有了个男孩,交给您当孙子,送您终了,您愿意接着吗?”
“好了,别说了!”药息决粗暴的语气截断陈桦生赌咒发愿得话,随即问道,“你小子最先醒过来,聊聊目前的情况,有什么发现没有?”
虽然药息决截断了陈桦生,但明眼人都能察觉,老头子的心活了。
身在虚无之外的我更是明白最后的结果,整个人都不好了。
经此1役,陈桦生果然丢弃恶习改投机倒把了,不过却因为他独特的见解,自身的聪明才智,外加药息决的帮助,竟然在商圈混的风生水起,甚至成为了国家快速发展以来,首批富起来的商人。
之后如大家所知,陈桦生娶妻生子,膝下1女1儿凑了个“好”字。不过陈桦生没有因为身份的变化而忘记今日誓言,果然把自己的孩子交由药息决养着,当作药息决的亲孙子,接受了药家的传承。
种种过往我瞧了个清楚,却有1点不明:既然陈桦生的亲儿子才是药息决以后的孙子,那么我又是谁?难道陈桦生膝下又两个儿子不成,我还有个哥哥,却到后来被我亲手给……
对此我想知道答案,可奇怪的是,那孩子所释放的权限,唯独不包括这点。
甚至我在空间之内如何喊叫,都始终得不到回应,似乎他藏着什么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而且牵制问题极大。
……
事情回到药息决和陈桦生的遭遇,这是我不得不继续看的内容。
听到药息决提问的陈桦生大怒,先把东哥的祖宗8辈骂了个遍,而后就是整个土偶村上下,连村里的畜生都没饶过,听得药息决只感觉牙碜,忍不住别过头去,不愿再听。
骂了好1阵,几乎没有重样的,直到陈桦生累得呼呼直喘粗气才算告1段落。
听他只剩下喘气,再无粗鄙之言,药息决这才发问:“骂痛快了?”
“没有,只是没力气了。”
好么,声音都哑了,可见陈桦生这家伙是动了大劲儿。
“回归正题,咱们现在是在水牢么?”药息决稍稍1动,仍有水声环伺。
“药老,您怎么了,眼睛看不清么?咱们当然是在水牢啦!草,他大爷的,已经没过小腿啦!这该死的东菜头,等老子出去,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不行,越想越气,让老子先撒泡尿,熏熏这地方,给他们来个下马威再说!”
这家伙真楞,说干就干,却吓坏了旁边的药息决,于是赶忙出声阻止,并提醒他,两人还在水里泡着呢,能不能熏到别人不知道,反正结果1定会原封不动还给自己的。
似乎没想到这点,陈桦生终于闭了嘴,也不再折腾。
而药息决说归说闹归闹,心里确实有些害怕。
因为从刚才开始,自己的视线始终模糊不清,就好像在眼上罩了1层较为厚实的纱布,仅能瞧见大致的轮廓而已。原以为是周围环境昏暗所致,现在听陈桦生的意思,问题竟然出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不过药息决知道事情有轻重缓急,所以对眼睛的事只字未提,反倒是询问陈桦生,醒来后有没有见到他表姐。
土偶村不知在做什么邪恶的事情,竟然把活生生人捆绑了,塞进土偶之内,也不知会不会被烧死?
刚才两人大闹1场,村民和东哥难保不会将怨气全算在表姐头上。如果真被两人连累,那下次再见表姐,又该如何面对呢?
村民们几乎中了邪,都疯了,这点连药息决都感觉脊背发凉,不敢再往下想。
听这话,陈桦生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过自打他醒过来后,只见到药息决,再没有其他人。
整个水牢不过十几平方,除非人沉在水中,否则1定能看到的。
对于这个结果,药息决才稍稍吁了口气,起码陈桦生的表姐可能还活着,不会比两人更倒霉才是,起码这样还有继续搏1搏的可能!